宁祈下值回府,一家人一起吃过晚饭。
临睡前,躺在床上时,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宁祈就将宫里的事告知了妻子。
乔嫚听着也惊呆了。
她儿子才四岁,她也还远没到当人婆婆的年岁,实在不想操心这个问题。
她的抗拒写在脸上,宁祈想发现不了都难。
他牵过妻子的手,宽慰道:“孩子之间的事谁好说,若是有缘,一切皆有可能;若是无缘,怎样都是枉然。”
“如今就当他们彼此多个玩伴,其他的你一律不用管。”
他这么说,乔嫚就放心了。
忙了一天,她也有些困了,翻了个身就准备睡觉。
宁祈望着隔在夫妻俩之间的“楚河汉界”,心里叫苦不迭。
这东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撤了。
看来他要多用心、争取早日打动娇妻才是。
夏日炎热,夫妻俩又约法三章在先,所以分了两个被子,各自睡去。
房内静谧安然,只偶尔有轻微沉稳的呼吸声。
之后,乔嫚也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日都很顺心,宁祈换着花样的来讨她欢喜,一开始是朝会结束给她带些新奇玩意,后面就是休沐时带她出去骑马散心。
她束起头发,扮作男装,与他策马并肩而行。
山野间,微风中,两人时而并肩骑马慢行;时而又较量跑马,宁祈有心让她,她也总能与他并驾齐驱。
偶尔小溪边,下马休息;
她会故意掬起一捧溪水,往他脸上洒,他也不恼,总是一笑置之,有时她太张狂了,他忍不住会笑着回击,但分寸总是拿捏到位,不会伤到她,两人不像是在打闹,倒像是在打情骂俏。
偶尔嬉闹间,他会忽然认真又专注、静静地注视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乔嫚被他看得会脸热,却在男人偏头凑上来要亲的时候闪身躲到一边,仰着下巴提醒某人“发乎情,止乎礼,注意分寸”!
宁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以前矜傲清贵的平阳侯爷如今对妻子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两人沿着溪边漫步时,他有时故意贴近想牵她的手,被她瞪了一眼后还颇为不满,委屈巴巴说怎么连手也不能牵了。
她就理直气壮的问他到底是诚心追求、真心喜欢她,还是仅仅喜欢她的身子贪求美色,男人被她这般胡搅蛮缠气得几近失语,但是说起从前总是他理亏,自然也就什么都由着她。
他越憋屈,她就越得意,笑得也就越开怀;
宁祈拿她没办法,骂吧,舍不得;打就更舍不得了。
而且他的妻子长得玉软花柔,就是拿眼睛瞪他、拎着鸡毛掸子打他也是美的,他哪里生得起来什么气。
不知不觉间,那个温婉端庄的宁夫人好像也不见了,而曾经娇气鲜活的乔家三姑娘似乎又回来了。
夫妻俩之间的悄然变化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侯府朝夕相处伺候着的丫鬟家丁。
眼看着侯爷和夫人感情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有了夫妻间该有的样子,府里的下人也都替主子高兴。
结发夫妻,可不就该是这样热热闹闹、有商有量的过日子。
就在府里上下都欢欣鼓舞、兴高采烈时,崔嬷嬷却有点笑不出来。
有件事,她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那就是这将近快一个月了,侯爷和夫人夜里都没有叫过水。
在崔嬷嬷看来,这有些难以置信。
以前一夜叫三次水都是常有之事,如今这是怎么了?
吵架了?
不像啊。
白日里看那小两口有说有笑,甚至有时黏糊得让人没眼看,实在不像是夫妻不和的样子。
既然不是感情问题,年轻气盛的小夫妻许久不做那事,似乎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一想法在脑海中刚刚成形,崔嬷嬷就被自己这一大胆的猜测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呸呸呸!
她急忙自嫌晦气的呸了好几下。
不可能,不可能!
侯爷那般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隐疾突然不能人道。
绝对不可能!
但是这一个月不叫水又实在是蹊跷,为了一探究竟,也为了试探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属实,崔嬷嬷心生一计。
……
这日晚间,崔嬷嬷伺候乔嫚沐浴,热气缭绕,将乔嫚的小脸熏腾得白里透粉,眉眼氤氲着一层水汽,看着那叫一个勾人啊。
乔嫚有些奇怪,“嬷嬷今日怎么老是看我?不认得我了?”
崔嬷嬷满眼怜爱,“自然是因为姑娘好看,那好看的人谁不想多看两眼。”
乔嫚笑得弯了眼睛,娇声道:“嬷嬷就会哄我高兴,再好看您都看了那么多年了,还能没看够啊。”
崔嬷嬷:“美人如花隔云端,自然怎么看也看不够。”
乔嫚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嬷嬷我要起身了。”
崔嬷嬷便拿来一方巨大的浴巾将人包着出了浴池,待擦干身上的水迹,崔嬷嬷转身拿来了件新制的寝衣。
乔嫚瞪大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手上轻薄的布料,“嬷嬷给我这衣服做什么?”
崔嬷嬷笑道:“姑娘不是素来怯热贪凉,这浮光纱轻薄透气,夏日制成寝衣穿着最舒适。”
乔嫚捏着手里的衣服,有些不自在道:“那也不需做成这个样子吧……”
光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崔嬷嬷:“姑娘,您这都做了几年媳妇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信不信,您若是穿着这个出去,保准侯爷看直了眼,你说东他绝不会往西。”
乔嫚憨笑两声,心中暗自腹诽。
看直了眼有什么用,他如今可是看得到吃不到。
这么想着,莫名的一个恶趣味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
换上崔嬷嬷递来的寝衣,乔嫚往身上还扑了一层香粉,杏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彩,小狐狸似的。
这一幕落在崔嬷嬷眼里,那就是进一步坐实了她的猜测。
自家姑娘那般内敛腼腆的性子都被逼的心甘情愿穿上那样的衣服,还扑了香粉,可想而知姑娘对侯爷那方面也是真的不满了!
天爷啊,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