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阉之人?
那就是,天生的太监?
雪瑶略显羞涩。
她本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对于男女之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是会脸红心跳。
加上又没有嫁人,自然是不懂得这些词汇的。
“我记得爹爹当时和我说这话时,是非常崩溃的。因为,父亲和母亲只有我和哥哥一双儿女。哥哥丢了,爹爹着急也是应当的。不过,当爹爹跟我说这些,我娘却是暴跳如雷,意思是我哥哥不是天阉,哥哥明明是好好的男人,什么都不缺的!结果反而被父亲呵斥。”雪瑶继续道。
这件事情在她身边的姐妹中都是知道的。
如果不说出是天阉之人,那么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哥哥是非常困难的。人必须要有特点才会被容易被记住。
可是这件涉及人道的事情,又相当隐晦。
想一想,如果自己是阉人,可能会堂而皇之的对旁人说起么?
“其实我从未见过我哥哥,只知道他与我是龙凤胎,再无其他特点。想找他,实在是如同大海捞针,难如登天。可是,他是我的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还是想找到他。若是王妃有消息的话,请你告知我。”
“我会的。”夜萧儿永远也不会说,她的哥哥其实就是穆远志,那个险些玷污了她的男人。
有些时候知道比不知道更加残忍。
所以,夜萧儿选择沉默。
“对了,夜将军,入宫这么久,还未曾见过大明公主呢!不知道琉国的公主和咱们大明的公主,是不是有一些相似之处?”
公主对于旁人而言,就是尊贵的象征。
对于入雪瑶来说,更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她出身卑微,怎耐心气又高。
哪怕是琵琶女,也要在京城弹出名堂来。
她也的确也做到了。
可再有名堂,不过是花钱雇佣的艺伎罢了。
无父无母,又无亲人。
故,京城大名鼎鼎被皇帝宠坏了的长公主究竟是什么样子?就成了莫名的心中执念。
“你在寿诞之上见过就知道了,我也形没有仔细去瞧公主的五官。”
皇甫玉儿在对她知根知底,了解她的人心中,留不得什么特别好的印象。
无非是一个被哥哥宠坏了的人儿。
一发火,整个公主府都要跟着遭殃,就连驸马爷袁苍也亦是如此。
这样野蛮,又不得体谅他人难处的女子,实在是没有过多的感觉。
“哦,因为这次寿宴请了不少宫外之人。听说,就连袁苍和长公主也居住在宫中。”
雪瑶一直知道,就是从来也没见过。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一身明黄色襦裙的女子,坐着凤轿,缓缓而来。
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
雪瑶立刻瞪大眼睛,极力望去。
仿佛不这样做,就见不到大明公主的真容了。
想象中的公主,应该是手持一团美扇,温雅纤纤,着一袭名贵繁琐样式的宫裙,缓步走向人群。气质高雅,如壶中冰,水中月。
只是,接下来皇甫玉儿的一系列操作,简直让雪瑶觉得,还不如不见……太吓人了。
实际上,皇甫玉儿根本不等轿撵稳稳落下,就直接踏地,气势汹汹的拎着裙摆气势凌人的走向了夜萧儿。
双目如矩,死死的盯着对面锦衣华服的女子,进行上下打量。
眼神和语气皆是不屑,又夹杂了整个肺腑容积起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果然呐,本公主就知道你也来了宫里,不然昨夜本公主就不会噩梦连连!你这个女子,先是与督主和离,而后又厚脸皮嫁给我的皇兄,你可真是好手段呐,让本公主好瞧!”
雪瑶微微垂一下头颅,咽口唾沫,这大明公主脾气好大呀。
夜萧儿却不卑不亢。
公主比她年长几岁。嫁给袁苍之后,岁月也并没有在她的脸上过多刻画出衰老的迹象。
反而让公主气质与气场,扩大了几倍不止。
“皇帝与皇后娘娘赐婚,妾身无可奈何,公主稍安勿躁!”
皇甫玉儿冷笑连连:“现在督主因为你这个扫把星而入了天牢,如今你还要把我皇兄害成什么样子?你还害得本公主做噩梦!你说你,简直罪大恶极!”
夜萧儿将头颅微微抬高,仍旧无奈的面无表情“不知公主做了什么噩梦?”
皇甫玉儿居然真的一本正经来长话短说:“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本公主昨个夜里,梦见最最喜爱的烟纹碧霞羽衣不!见!了!”
碧霞羽衣?
雪瑶微微抬起头,来了精神。
碧霞羽衣在坊间传闻,乃是在公主在拥有封号和属地之时,皇帝赠予的御赐之物。
传闻那件衣裳,是天界的凤凰落在梧桐树上,受王母娘娘委托,用它的长嘴巴将尾巴上羽毛一根一根的叼啄,然后放置在树下。
专门为了赠予给天底下最最美丽的女子,来制作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