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夜萧儿问。
“不需要,您坐着就好。我想要的这条情报和督主有关系,您但听无妨。”
“好,那你请自便。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叫我。”
怎么说呢,和龙嫣相处起来还真是舒服啊。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龙嫣的审讯手段异常残忍,也非常的迅速——这就是东厂的办事效率。
在穆远志奄奄一息,不忍受痛之时,终于说出了穆家的秘密。
也不完全够算的上是秘密,只能说是为龙嫣提供了一点儿线索。
穆太医当年是当年太医院的院判。十分德高望重。
诊脉的人,除了先帝,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至于为什么被放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源头,则是没有医治好当时还是后宫良人的太后的头痛。
后来,太后攀升为皇后,穆家就一直被打压。
到最后,被打压成了太医院里一个小小的熬药太医。
从院判跌落至熬药小太医,实在是奇耻大辱。
在太医院里又浑浑噩噩待了两年。终于因为萧家的事情,而被彻底放逐流放。
太后不喜欢穆太医表面上是因为没有医好她的顽疾。
实际上,是因为穆太医偷听到了当时的太后与一女子的谈话。
太后对一女子恭敬的道了一声:小姐。
而这位被太后尊称的小姐,却无人知晓是什么身份,又是怎么入宫的。
夜萧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龙嫣不介意自己去听。
原来兜兜转转还是肖祁派她去查萧家的事情。
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哪怕他人在牢中,还不忘为她奔波劳走。
百里荒受肖祁提示,多年前就布下了这颗棋子,让龙嫣接近穆远志。
不过,穆远志虽然吃喝嫖赌,但为人还是相当谨慎。
这么多年从来不提穆家只言片语,只是寥寥几句吹嘘他们家祖上是当大官儿的。
他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龙凤胎妹妹,一直未曾寻到。
太后?
夜萧儿泛起疑虑。
太后能和萧家有关系吗?
为什么要打压穆家?
可惜,穆远志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么多,三个鸡毛掸子的灰尘,让他终于死在了哮喘发作之下。
“夫人,嫁给王爷之后,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受欺负?这件事情我们都还没有告诉督主。督主当初为了不让你嫁给王爷,所以才只身犯险。如果知道你为了他,反而嫁了,一定会伤心不已的。”
夜萧儿沉默了。
从龙嫣家离开的时候,心中就像被人用大手紧紧攥住,十分难受,连气也不能吐。
是啊,肖祁若知道她嫁了人该有多么伤心。
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若能让他减轻一点刑罚,嫁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好在,听龙嫣说,肖祁在牢里没有受苦。
那些刑罚真的已经不再上了!
得知这一点,夜萧儿算是松了口气,再别无他求。
……
远在天牢的肖祁,摸着自己发烫的热耳朵,放空双目,胡乱的猜测,定是萧萧在想他。
墨七里,百里荒的消息已经逐步传到耳中。
这些线索极其凌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须得在天牢里再待一段时间。
牢房中,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行色匆匆,由侍卫护送,一路行至了肖祁的牢房门口。
侍卫一声不吭的就将门锁打开。并抬着一方板凳,让身着黑袍的人坐下,与肖祁平视。
待看清来人之后,肖祁拱手道了一句皇上。
皇上看微微有些青色胡茬的肖祁,不复往日神采,心中隐隐作痛。
无奈的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肖爱卿真是受苦了。可是,朕这么做,也有朕的理由。”
肖祁颔首“这出戏要做也得做全,朝堂中那些墙头草不多时就会纷露出马脚的。还请皇上再等一等。臣在这里有吃有喝,算不得苦。”
算不得苦?
皇帝看着他腰间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心中就像被凌迟一样痛。
哪里不算苦?皮肉都被烫掉了一块儿啊!
肖祁是他最最信任的臣子,大明的中流砥住。
被奸人如此祸害,作为皇帝,怎能不心痛?
还有,他明明吩咐过,只是关押,无需审讯!怎么还会动刑!
这些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到底他还是大明的圣上,不可太过优柔寡断。至少,嘴巴里是不能说出来的。
“当年之事,也是朕的一个猜测,还要辛苦你替朕去查明。哎,朕……”
“您是大明的皇帝,需要坐镇江山,这些事情,就让臣替你分忧。”肖祁一如往常的恭敬。
皇帝得到肯定的回复,最终还是无言以对。
因为自责,和羞愧。
拍了拍肖祁的肩膀。
“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诞,在此之前。不管你查没查出,都会官复原职,出了这天牢,朕等你的好消息。”
“臣恭送皇上!”
……
英王府的膳食还是比较不错的。
也可能是王爷对这位侧王妃的特别优待,所以衣食住行皆是用王府里最好的。
皇甫翊就坐在她身边,望着她吃食。
以前,小十一与他朝夕相处。
十年光景匆匆而去,如今,她以另一种身份坐在自己旁边,是怎样看都看不够。
“王爷,能不能别看了?别人看我吃饭,我吃不下。”
夜萧儿无语,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