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在旁边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还还好心的给一旁的小幺和白鹰手心里搁了一些。
“天呐,沉鱼,你手里怎么还会有瓜子呢?”小幺大大疑问。
这一路,山高路又远,走的还是水路。如今,终于饥肠辘辘来到了这偏僻的庄子上,居然看见沉鱼胸口里,居然还捂着一包瓜子。
沉鱼嘿嘿一笑:“你姐姐我别的本事没有,藏东西的本事还是杠杠的。而且我经历过从川蜀地来京城的过程,知道长途跋涉不容易,偶尔藏点东西,在饥饿的时候制造点儿小惊喜,是不是很出其不意呢?嘿嘿!”
白鹰整个路途上都没怎么说话。毕竟她们三位都是女子,他是个男的。
再者,他性格腼腆。
可如今听到沉鱼这番话,终究是憋不住了。
“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嗑瓜子?”
沉鱼拍了拍白鹰的肩膀,故作深沉:“弟弟,小姐在拿刀子审问人呐?多刺激呀。咱们要嗑着瓜子儿,慢慢观赏!”
远处,风萧儿的望舒已经在方管家的手腕上直接片下了一片肉。
她说的不错。
她的剑法也更不错。
一片肉轻盈剔透,被剜出的伤口刚开始是一片肉白色,随即开始跳出血珠,然后整个创面都开始被红色液体所包裹。
方管家这才知道厉害,捂着这伤口滚落在地上。
“把那天你是如何伤害宋娘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于我。”
那方管家还想装晕糊弄过去。
毕竟是条人命,如果说出来,认了罪,被送入官府,就真的死罪难逃了!
蒙混过关并没有带来更多的好处。
而是加剧了他的大腿处又被剜下去一块肉的速度。
最终,承受不住,和盘托出。
风萧儿轻轻松松的就获得一份证词。然后方管家用自己的血在那认罪书上摁了手印。
风萧儿不想留他。
但她现在不是杀手,随随便便在大明律法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也不是那么回事。
认罪书有了,直接送给京城的锦衣卫就好了!
“此事我去办!”白鹰知道宋娘对风萧儿有多么重要。
所以,认罪书一被搞定,白鹰就要带着人和认罪书,再回京城,一直确认方管家被斩头,才能作罢!
“大胆流民,怎可在此为非作歹!”
突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而后,乌央乌央的居然跑出来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
风萧儿挑眉,淡定看着对面中央,穿着银色战袍,手持长枪的的青年将军。
这半路怎么杀出来个程咬金,什么情况?
莫不是自己刚才审问方管家的时候?
也被他瞧见了?
所以要多管闲事?
“大胆流民,你们未通关就进入济州,已经盯你们很久了!”银色战将身旁骑着红枣马的士兵,再次开口道。
沉鱼和小幺不免有些惊恐。这这这,怎么这么多士兵围着?
要出事了啊!
风萧儿大大方方的行礼,不卑不亢,周身气度一点也没有被这情势所影响。
好歹她也是风家的庶女,并没有被风家除名。
好歹她也是督主的前夫人,虽然和离,那也是刚刚和离!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天边涌动着一片旖旎霞光,如一幅洒金水墨山水画。
她将精致的面微仰。
长发随风飘动,似一缕轻烟缠绕在周围。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们是何方军队?怎么管起来衙门之事?我们确实上了那船家贼人的当,拿了银子却没有将我们送到济州的城门口。路途遥远,我们又不识路,所以才恍入这庄子里,见了故人,就询问了几句。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从城门口来的?为何那时就不将我们捉住。而是放行了这么久才忽然冒出?”
风萧儿丝毫不惧。
从服装来看,他们定是戍守边关的将士,而并非衙门的通关侍卫。
所以他们这种行为就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又将自己的来路讲清楚,随后又抛出一个问题。
他们一路尾随,定是有目的的。虽然不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
那银盔青年至始至终都一言未发。只是听到风萧儿说完,居然是从马上下来,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她。
“我是元铎,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请问姑娘,你是?”
元铎?!
风萧儿没有见过元铎,却听过这名字。
元铎是元仲他哥哥。
京城里有个笑话皆家喻户晓,便是首辅大人元家有两个儿子。元仲虽是嫡长子,可却有个哥哥。
嫡子元仲不学无术,一事无成。
庶子元铎战功赫赫,年少为将。
据说是当年他娘嫁给他爹时,府中就有了这么一个小孩。
“在下风府风萧儿,见过元将军。”风萧儿盈盈一拜。
还是不想惹是生非,见元铎态度缓和下来,她亦如此。
元铎的眼神逐渐有些深重。
刚毅的脸上居然在某一时刻写满了复杂,随后全部隐藏在了精致的银色面盔之下。
“风小姐,你可认得江湖上的夜雨女侠?”
风萧儿听罢,猛地抬头。
似乎记忆追溯到了很久之前,在刺杀紫衣的时候,偶尔听到紫衣与元仲的对话。
说元铎的书房里总是藏着一幅画,画中是位侠客,侠客的边上是一把剑。很特殊的剑。
而那画作上有一句诗,便是江湖夜雨十年灯。
元铎,走上前去。望着她手里的那把望舒,哽咽道“刚刚是我们唐突了,如果姑娘不介怀的话,是否肯与在下,到一旁叙旧?”
元铎的声音更加压低了一些,凑近她耳畔又道:“你娘受了冤,你爹也是如此。作为萧家的后代,你不想为他们报仇雪恨,为萧家正名吗?”
风萧儿眸子一缩,不明白这样隐晦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不敢大意,却也因为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报,而随他去了!
夜幕渐渐笼罩……
众星渐渐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