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隶属南坛。
青雀阁南坛的据点,在南方川蜀地界。
之前,紫衣易容的那个沉鱼,就是川蜀口音。
农也是东坛副坛主。所以会在莱州的矿坑,看到他的身影。
北坛副坛主是郎尘。
而西坛的副坛主,玉面秀才,已经被风萧儿给杀掉了。
这些副坛主,基本上都和风萧儿打过照面。
他们可以经常抛头露面,去承接各坛一切对外的事物。
风萧儿对这些人也比较熟悉。
然而,各坛的正坛主,却一直很神秘。
存于各行各业,身份地位根本不得而知。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无从探寻。
如果五行尸就是青雀阁的产物,就说明青雀阁根本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杀手组织那么简单。
现在就想要一鼓作气,彻底推翻,实在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所以,要慢慢来。
青雀阁的实力之所以强悍,是因为每一位杀手,皆是耗费各种人力物力财力和数年的时光,才培养出来的。
每一个在江湖上都有响当当的名号,个个都是顶尖高手。
他们从孩提时期就被洗脑,灌注无情无义,只对阁主一人肝脑涂地的思想。
再加上有冬月之蚕的控制,所以会被青雀阁一直所用,不死不休。
北坛其实是整个青雀阁里实力最弱的。
也会被风萧儿轻而易举的寻找到,快速屠杀。
而剩下的三个坛的实力,并没有过多的深入。
不可贸然屠戮。
紫衣既然派了那么多的杀手,追杀她和肖祁。
又杀了苗叔。
那么只能先从她开刀了。
风萧儿想让白鹰这几日好好的追踪一下紫衣的行程轨迹。
若紫衣一直在南坛不回来,就算亲自去一趟川蜀之地,也要把此妖女就地诛杀!
白鹰答应的很痛快。
他的追踪术,风萧儿也从来不担心。
无锋与有锋之间的区别,就是不会武功和会武功。
可情报的搜集和追踪术,是每个杀手都必须要学会的。
虽然精益的程度不一样。
但,同是青雀阁的人,用白鹰所掌握的追踪数就足够了。
风萧儿整夜都陪在宋小娘处。
房屋周围都有番位把守,倒是不用担心宋小娘的安危。
只是怕她过度伤心。
宋小娘已经给苗叔送了头七。
眼泪在那一日哭个干净。
逝者如斯夫,人死不能复生。
宋娘没有怨天尤人,整日悲戚,郁郁寡欢。
却仍旧遗留了诸多自责。
自责为何要大意,为何要让苗叔单独的去集市上,给她买布料?
宋娘越是这样说,风萧儿的心上就越越难受。
若不是她身后的瓜葛,又怎么会白白摊上苗叔一条无辜的性命?
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无非是自己造成的。
哪怕是肖祁,也被连累,差点死于紫衣之手。
“娘,是,女儿无能。”这句话原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无能,无力,以及对自由的向往,都显得那么可笑可悲。
宋娘活了大半辈子,伤心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原本也不是一个软弱之人,无非就是在风府时,为了保全风萧儿,胆子故意小了一些。
这辈子,唯独一直有一件事情萦绕心头,不能散去,如鲠在喉——风萧儿,并非亲生骨肉。
萧儿原本也根本不属于风府,风府什么嫡女庶女都通通和她没关系。
宋娘的记忆,是有些受挫,根本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从何而来?
在风府之前,又是身居哪里?
但唯一记着的就是,襁褓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
宋娘年轻时,长得算的上五官清秀。
被风平秋看中,被威逼利诱缠绵了几日后,有了身孕。
风平秋根本不承认,一个卑贱的婢女会配坐府中的主子。
加上大夫人的强势,所以玩够了,便弃之敝履,不管不顾。
宋娘非但没有得到厚待,怀着身孕每日也要做一些辛苦的劳作。
一来二去,腹中总是隐隐作痛。
宋娘根本不忍心将这孩子直接弃掉,用心养护,又怕大夫人发现,每日穿着厚重的衣服,勒着紧紧的束带。
一直留到了七个月大的时候,终于在外出买菜的时候,流出血来。
她腹痛难忍,身上又身无分文。只能在路边的一个破庙里痛苦残喘。
仍旧记着,那是一个奇妙的时间与地点。
在破庙里,还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女子。
身旁还有一位六岁的小男孩。
她襁褓里的孩子居然也是刚刚出生。
宋娘在奄奄一息时,分明是这位女子在细心的照顾。
女子好像也会一些医术。
几针刺穴下去,让宋娘的疼痛缓和了不少。
寒风呼啸肆虐破庙。
孩子生是生了下来。却只啼哭了一声,便很快的夭折。
宋娘心中悲愤欲绝。
怎料,那女子却把自己襁褓中的孩子,郑重递到了她的手上。
宋娘,有些记忆已经残缺模糊。但是对那一刻的回忆,清晰仿如昨日。
女子虽然垢面,但不难看出,五官是那样的绝美,气度也是非凡。
脚边还有一把剑。
剑很是特殊,泛着犹如月色银辉般的浅浅光泽,上面有狰狞的红色血渍。
她像是一位江湖人士。
一位女子竟然隐居江湖,想必武艺十分了得。
可后来,宋娘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从女子破烂的衣服样式上还是能看出,这是嫁为人妇,且十分高贵的衣服样式。
布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锦凝缎。
手臂上的暖紫色玉镯,也暗示着这位女子的身份定是不同寻常。
那女子用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罕见的墨色玉佩。
递到宋娘手上,还说出了一番现在回想起来,都难以置信的话。
女子要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宋娘。
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好好护她长大。
女子这个决定似乎相当仓促。
可是她的脸上强忍着不舍,剩下的便都是决绝。
她拿着自己的这把剑,头也没回的匆匆离去。
身旁小男孩也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只是一同在这破庙里流浪的人。
宋娘看了看手上的玉佩,上面写的字,她不认识。
还是小男孩,道了一句“这个字,念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