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c真的是太烦人了，烦人的她想打人。
“刘垚，过来。咱俩打一架！”
“不打！校内打架是要记处分的，我才不傻！”
眼见着少年傻笑着给自己手里塞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然而在她抬脚之前赶忙溜走，跑得比兔子都快，年少艾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把那只苹果当做对方的脸，泄愤一样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烦人的家伙！
刘垚说想和隔壁班那位年少艾同学做朋友，杨飞嗤笑一声，用上节语文课刚学会的一个句子回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刘垚霸气回道：“你懂个屁！”
未来的妇女之友兼花花公子的班长同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分班表往他面前递了递。
“是，我不懂，你最懂行了吧？这是分班表，刚下来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咱们班有同学被调到了隔壁，就是年少艾同学的班级里，坏消息是，你不在这些人里面。”
不用他说，刘垚已经看见了，分班表上用红色的粗体字标出的近十个人里，没有他的名字。
“为什么？”
杨班长呵呵一笑，拿眼风凉飕飕地扫他：“你说为什么？你上次期末考考多少分，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刘垚：“……”
就是说，他就随口那么一问，倒也不用说得这么一针见血。
同样被留在原班级的杨班长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啊，咱们下次努力，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咱下次考个年纪第一，牛逼轰轰地去见年少艾。”
刘垚当时是点了头的，只是心里却没把这话当回事。
不在一个班就不在吧，就在隔壁，也远不到哪里去，大不了他多往外跑两趟就是了，又不费事。
刘垚后来回想起来当时的心境，只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又天真又好笑，居然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两个班确实不算什么，那两个学校，两个城市，甚至是两个国家呢？
那时的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唯余满心苦涩。
分了班之后，他彻底坐不住了，一下课就往隔壁班跑，整个楼道里回荡着他叫“年少艾”的声音，张扬又嘚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杨飞觉得特神奇，这么久了，这家伙居然还没被年少艾抽死？而且她还跟着他一起疯，每天在楼道里打情骂俏，教导主任看到了指定得疯。
元旦这天晚上，很多同学都在互送小礼物和贺卡，杨飞为了赶潮流，也用彩色丝带包了一个大苹果上附一张“你爹赠”的贺卡，送给了刘垚，结果那家伙转手就给年少艾送去了，给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刘垚赚了杨飞的苹果，又去隔壁班拐了年少艾，两人偷偷爬到五楼的天台上看月亮，风是冷的，少年人的心却是热的，眼睛比月亮还亮。
“年少艾，给！杨飞送的苹果！”
他兴致勃勃地把手里的苹果递过去，耳朵冻得通红，脸上的笑意却是藏都藏不住，只要看到年少艾，他就高兴。
留着黑色短发的女孩看他一眼，接过苹果，把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丝带扔掉，然后双手掰着苹果的两侧，撑在大腿上一用力，卡擦一声就开了。
刘垚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是条汉子！
年少艾递了一半给他，低头在自己的那一半上咬了一口，随后便皱起了眉头，太凉了。
“这苹果是杨飞送的，你呢？你没有什么东西送给我吗？”
她的语气一贯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刘垚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她，从兜里拿出一张淡蓝色的贺卡递过去，笑道：“年少艾，新年快乐。”
他看着对方接过贺卡，大大方方地当着他的面看了一眼，明明已经紧张得不得了，却依然扬着笑容，想着被拒绝的时候也能不那么狼狈。
拒绝……没错，拒绝。
年少艾捏着手里的贺卡久久沉默，淡蓝色的贺卡内侧印着一头憨态可掬的蓝色小熊，小熊的旁边认认真真地写着两行字：新年快乐，年少艾。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直白又大胆，热烈又张扬，跟他这个人一样，只是字差了点意思。
“咳！那什么……你别不说话啊，行不行到底，给个话！”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那看似大胆热烈的人紧张得手指都蜷缩了起来，青涩年轻的脸上扬着笑容催促她说话，眼神忽明忽暗，四处游荡，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明明怂的一批，装什么情场高手？杨飞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教出了这么个愣头青。
女孩心下思绪百转，面上却仍旧是一派风轻云淡，不动声色地将那张贺卡揣进口袋里，一板一眼地回道：“不可以。”
“刘垚同学，当前我们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能被儿女情长耽误。”
刘垚瞳孔震惊：“不是……你拒绝的这么彻底也就算了，倒是把我贺卡还给我啊！”
年少艾：“……”
她也是没想到，这家伙被拒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把那张贺卡要回去。
没办法，中二少年的脑回路就是这么清奇，表白可以失败，脸面不可以丢。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还想要回去？想得倒挺美。”
刘垚捧着吃了一半的半块苹果，冻得手疼脸也疼，尴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生平第一次表白就被拒了，谁能开心地起来？
他没有看年少艾，所以并不知道旁边明眸善睐的女孩正微微侧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淡色的唇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笑痕。
“诶！刘垚，放假有什么打算吗？都初二了，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什么？”
刘垚正烦着呢，忽然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子没明白她什么意思，迷茫地抬起头看过去，不解道：“能有什么打算啊，玩游戏写作业，跟以前一样呗。”
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本来还想着你要是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给你打电话，约你出去玩……”
现在什么想法都没了，人压根就没打算跟你好！
“瞧你这话说的……”
年少艾被他幽怨地语气逗笑了，哥俩好似的拿胳膊肘拐在他肩膀上，挑眉道：“不在一起你也能跟给我打电话啊，当初不是你说要跟我做朋友的吗？难不成刘垚同学是想反悔了？”
“哪儿能啊……”
他那不是担心她不愿意和他继续做朋友么。
少年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过分，带着几分少有的小心翼翼，紧紧地盯着她，又确认了一遍：“年少艾，放假了以后，我真的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索性本来也没准备拒绝。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某些人得寸进尺的本事，只见对面的人狡黠一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那……我想让你帮我写作业可不可以？”
片刻的沉默之后，年少艾点头，淡声说“可以”。
刘垚：“约你出去玩呢？”
年少艾：“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