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陆明安来找过我

沈夏夏大致知道情况了:“当年那个患者的家属您还有联系方式吗?”

房东思索片刻:“没有,但是我知道他的名字,姜尧,好像还是个士兵。”

“不过这人现在好像隐姓埋名了,你们能不能找到不一定。”

沈夏夏:“您知道他的出生年月吗?”

“知道,当年这事让我们家属很痛苦,我还真给这个患者留了个心。”房东告诉了沈夏夏他们病人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再怎样在人间隐姓埋名,都不会逃脱生死薄的记载。

沈夏夏立刻让霏霏查下生死薄。

这个姜尧还没死,生死薄副册上对他还有记载。

姜尧这个人还活在世界上,现在已经五十五岁了。

就住在宛城的一个小区。

沈夏夏利用摆渡车和宋雅倩去到了这个姜尧的所在地。

敲开姜尧的门。

一个五十五岁依旧英姿飒爽的男人从屋里出来。

一看就是当过兵的,或者接受过特殊训练的。

姜尧看到沈夏夏微愣片刻:“你们是?”

我们是张宾的朋友,也就是您多年前心脏手术的主治医生。

姜尧对这个医生的印象比较深刻:“你们好,有什么指教的吗?”

沈夏夏酝酿了一下话术:“当年他以为是自己的手术失误导致您已经死亡了,心脏病发作死亡了,这些年他的心日日受到谴责,导致残留的魂一直不肯走,每天都在重复着那天的手术。”

“我们希望您可以跟我们走一趟,让他知道您还平安健康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让他的魂安心离开。”

沈夏夏已经做好了被骂神经病的准备。

却不想姜尧直接答应:“当然可以。”

这出乎沈夏夏的意料:“您相信这些?”

姜尧点点头,表情有点痛苦:“信,因为我自己就见到过,我见到过我的队友,他们死得很惨,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宋雅倩给了姜尧一个地址:“明天晚上六点,请您准时过来吃晚饭,顺便给那医生解开心结。”

回到宋雅倩别墅,沈夏夏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宋雅倩给她递了杯果汁:“怎么了?问题不是找到了吗,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沈夏夏缓缓开口:“如果病人还活着,那那病床上的鬼魂是谁?”

这个问题让宋雅倩双手止不住微颤:“你的意思说,除了这个医生还有其他鬼魂在这里?”

沈夏夏点头:“这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宋雅倩咽了咽口水:“不行,我们搬出去吧,我看鬼片里面,房屋主人被害死都是因为打死都不肯搬家。”

沈夏夏摇摇头:“不能搬,我感觉是有人将我引到这里的,这个姜尧的事件我查了下生死薄,和我公公当年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宋雅倩问:“什么关系?陆伯父不是意外死亡的吗?”

沈夏夏:“生死簿对每个人只有一个大致的记载,没有那么的详细,具体的细节我不太清楚,等明天解决掉这个医生的事情后再说。”

晚上宋雅倩给沈夏夏安置了一个明亮的房间,沈夏夏美美的睡着了。

“咚咚咚......”

沈夏夏好像听到小孩的脚步声,一直在楼道里跑,睡得太沉了,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突然沈夏夏听到一声尖叫,猛地坐了起来。

是她身边的胎灵将她唤醒的。

胎灵示意她有危险。

沈夏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小孩的脚步声并不是梦境。

她穿了拖鞋,从包袱里拿出太虚幻灯点燃,小心的走了出。

她看见娜娜正坐在楼道上垂着头,不知道在干嘛。

沈夏夏缓缓靠近拍了拍她的肩膀:“娜娜,你怎么不去睡觉。”

娜娜猛然抬头,嘴角裂开一个极大的幅度,恨不得咧到嘴角,朝着沈夏夏的肚子撞了过来。

还好沈夏夏反应及时躲开了。

娜娜显然是被邪祟缠身了。

“敢在我面前放肆,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沈夏夏拿出一张驱鬼符打在娜娜身上,娜娜瞬间痛苦得不行,厉鬼和娜娜的声音交融在一起。

一边是娜娜痛苦害怕的哭喊声,一边是厉鬼尖锐刺耳的鬼哭狼嚎声。

“还不肯下来?那别怪我让你魂飞魄散!”沈夏夏拿出幽冥之剑刺了过去,娜娜瞬间恢复平静,晕倒在地上。

宋雅倩和秦明闻着声音赶了过来,抱起地上的娜娜:“夏夏,怎么了?娜娜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才被厉鬼缠身了。”

“可是你白天不是说这别墅很干净吗?没有脏东西。”

沈夏夏:“有人刻意封印了邪祟的气息,所以察觉不到,你们晚上和娜娜一起睡,她比较小,天灵盖还未完全闭合,比较容易被邪祟顶上,那厉鬼受了重创逃走了,晚上不会再敢来造次了,你们早点休息,一切等明天天明再说。”

......

下午六点半,姜尧准时来到宋雅倩的别墅。

宋雅倩已经让保姆提前准备好了晚餐。

饭桌是拉拢关系和攀谈的最好场所。

沈夏夏漫不经心地开口:“姜叔,您当年的心脏是为什么中枪?”

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中弹死的人都不多。

“有人要杀我,不对,”姜叔顿了顿,“应该说是有东西要杀我,那东西不是人,像是一团黑气。”

“您认识陆明安这个人吗?”

听到陆明安这个名字,姜叔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不认识。”

很显然姜尧在说谎,从他的反应来看,不仅认识,而且交集不浅。

不知不觉到了七点,宋雅倩余光瞥向水池那边,语气保持震惊:“那个医生准时准点的再次出现了。”

之前那个医生又和昨天一样,带着护士出现在了水池边。

那些手术设备,病床,以及病床上的厉鬼也都再次出现了。

沈夏夏带着姜叔来到医生面前。

“司医生,您可以停下来了。”

医生丝毫没有听见沈夏夏说话的意思,他只是一缕残魂,并且已经将这些行为固化了,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出现,做完这一切,至于外界说什么做什么,他听不到。

应该说是选择性听不到,他的愧疚太深了,深到除了这件事,再也听不进任何事。

沈夏夏摇了摇手里的三清铃,司医生的意识才回来一点。

“司医生,您可以放过您自己了,当初的病人并没有死。”

沈夏夏拉了下姜尧:“这就是您当初的那个病人,他还活得好好的,您不用再愧疚了,当初您心脏病突发去世后,有其他医生接手了您的手术,这个病人被抢救回来了。”

司医生看了看手术台,又看了看姜尧,眼神有些迷茫。

这些年他重复这些时间太长了,长到甚至忘记了一些东西。

姜尧走到司医生身边,示意让他摸摸自己的心脏:“当初您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误,但是也因为您的抢救及时,让我得到了最佳治疗时间,后面的医生将失误挽救过来了,如果没有您,我早就死了,是您给了我新的希望。”

“您当年的手术做得很好,您是一名成功的医生,没有害死我。”

司医生神情凝重地摸了摸姜尧的心脏,嘴里不断地呢喃着:“没有害死你,没有害死你,手术没有失误。”

“是的,没有失误,我还好好活着,这一切都是因为您。”

一滴清泪从司医生残魂的眼眶滑落,这是沈夏夏第一次见到残魂也能流眼泪。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

他将自己困在这里二十年了。

原来当初的病人并没有死。

司医生紧紧抱住姜尧:“你活着真好。”

随着司医生心结的化解,最后的缕残魂也走向了那道金色的光。

随着司医生的离开,那些手术场景,护士,病人也都统统消失了。

“宋小姐,沈小姐,没事我就先走了。”姜尧准备离开。

沈夏夏追了出来:“姜叔,您认识陆明安对吧。”

姜尧脚下的步子停顿下来,转身:“您是?”

“我是陆明安的儿媳妇,”沈夏夏走到姜尧身边:“我公公当年的死不是意外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小姐。”姜尧眼神闪躲:“还有,我不叫姜尧。”

“不是改名换姓,就能将过往抹去,有些东西是刻在命里,”沈夏夏眸光微敛:“难道您甘心那些兄弟们就那样死去?甘心看到他们的灵魂在这世间游走迟迟不能转世?他们都是白死的,您是知道的,如果您不说,那他们永远只能带着遗憾和屈辱在这世上当游魂野鬼。”

姜尧紧了紧拳头,将沈夏夏带到一边:“其实我一直怀疑,当年陆队的死,包括那些兄弟的死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们很多士兵,并不是死在刀下,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那种东西,像鬼又不像鬼。”

沈夏夏拿出那个邪教符号递给姜尧看:“这个符号您眼熟吧。”

姜尧的心跳快跳出了嗓子眼,肉眼可见的紧张:“拿走,赶紧拿走,只要这东西出现,就会有人死亡。”

“沈小姐,希望您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或者认识我。”

沈夏夏一把拽住姜尧的手,露出他手腕处的标记:“你本来也应该死的,为什么就你活下来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姜尧痛苦地抱头,那些血腥残忍的场面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沈夏夏:“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连我都知道了,你认为你还逃得掉吗?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保你一命。”

“是陆夫人周月琪救了我。”姜尧陷入沉思:“那天陆对好似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阴沉沉的,将我们约到小树林里,说要带我们做特别训练。”

陆队平时也经常带我们训练,而且我们对陆对绝对的信任。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点酒,嘻嘻哈哈的来到小树林,可是谁能想到,这里早就提前布置了埋伏,我们一队人全都中了陆队的陷进,全军覆没。

我比较幸运,子弹打得没有正中心脏。

就在陆队要补枪的时候,陆夫人出现了。

她很厉害,打了几张符出来,那些人就都像被抽了灵魂晕倒在地。

只有我和陆队是清醒的。

她劝陆队:“明安,早日回头,不能再执迷不悟了,这个东西太危险,听我的好不好,把它给我。”

陆队不肯给,陆夫人打算强夺。

谁能想平日里铁骨铮铮的陆队真动起手来,居然还不是陆夫人的对手。

眼看陆夫人落了下风,有个女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术,让地上的人再次苏醒过来,拖住了陆夫人。

她则趁机带着陆对走了。

沈夏夏的心沉到了谷底:“那女人,是不是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

“对!”姜尧激动道:“一只眼睛是蓝色,一只眼睛是黑色,很诡异,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那个女人?”

何止认识。

两只眼睛颜色不同,是女巫的标志。

这是她妈,宋南枝。

在陆夫人想要为民除害的时候,她妈居然出现阻拦!

她对宋南枝失望到了极致,童年时候母爱的滤镜碎了一地,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为她想过。

沈夏夏苦涩一笑:“你放心好了,她已经死得透透的了,陆明安也一样,不会再有人杀你了,你的后半生可以在平安中度过了。”

姜尧神色惊慌:“不可能,我前些日子都见到过陆队,他来找过我。”

“他来找过你?”

沈夏夏眼眸微眯,看来这个陆明安果然不安分。

“他来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