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西王母娘娘!”
麻姑颔首。
她本是昆仑女仙,称呼西王母惯称娘娘。
而今突然加了前缀,倒觉有几分别扭。
好在,麻姑时刻记得正事。
“先前玄女来信,说娘娘寿诞将至,故此想请黄龙道友参加寿宴,不知道友可有意前往?”
麻姑再度问道。
“既是玄女邀请,贫道自然是要去的。”
黄龙稍作权衡,便有了决断。
他与玄女相识于危难,又历经生死磋磨,可谓是过命的交情。
而今诚意相邀,黄龙自然不能拒绝。
否则玄女情何以堪?
更何况,他也好久没回昆仑了。
自从上次金鳌岛上辞别三清,便往巫族祖地去。
这一待,又是不少岁月。
而今功德圆满,正要面见师尊元始天尊,述往昔杂事。
正好可以去参加西王母寿宴。
“如此,妾身这便回复玄女。”
麻姑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去,却被黄龙拦下。
“麻姑道友且慢!”
“贫道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西王母寿诞,其中诸多规矩,亦是不懂,还要向麻姑道友请教。”
“无妨,不过区区小事!”
麻姑笑言。
“娘娘寿诞万年一会,每次寿诞只会宴请相熟故友,以及诸洪荒真圣,能列席者唯大罗仙。”
“届时,排宴分三等,依宾客亲疏远近,修为盛名各有不同!”
“上席三十六,与娘娘同饮!”
“中殿七十二,有诸神作陪!”
“下宫三百六,只与众仙共乐!”
“除此之外,便是各项仪典,又见歌舞,分定时辰,大宴三日,演出七场而散。”
“这些俱都成规,往昔皆是如此,如无意外,今年亦该如是。”
黄龙听得麻姑一番介绍,却是不免惊讶,“贫道却未知,小小一场寿宴,竟会这般麻烦,不但有座次排序,还有仪典章程,当真是规矩森严。”
只这时节,黄龙多少有些后悔了。
参加这种寿宴,岂非自找麻烦?
大宴三日,便需枯坐三日,只那宴会中,他估计一个都不熟,届时还将有一番折腾。
可惜先前话已出口,此刻反悔也来不及了。
麻姑听得黄龙抱怨,却只是笑。
“黄龙道友果与其他人不同,若是旁人知晓能出席娘娘寿宴,必定是欢喜鼓舞,大肆吹嘘不休。”
“唯独道友,一脸苦相,似是有些不大乐意。”
黄龙闻言,颔首笑道:“麻姑道友,才是慧眼如炬!”
“这等宴会,实非贫道所喜,若非是玄女相邀,贫道定会推辞。”
麻姑笑容神秘,接话说道:“若是如此,黄龙道友可是会错过这寿宴的重头戏了!”
“哦?”
“黄龙道友可知,缘何娘娘寿诞万年一会?缘何洪荒诸神都以列席娘娘寿宴为喜?”
麻姑一连二问,只这问题,她却不准备等黄龙回答,于是自顾自说道:“洪荒共知,娘娘乃西华至妙之气与先天太阴之精交感而生。”
“天生神圣,生而知之兼具大法力。”
“旧年,紫霄宫中求道时,曾被鸿钧道祖亲封,与东王公并为男女二仙之首,调和阴阳,致召万灵,统括真圣。”
“天上地下,四地十方,凡阴属女姹,有登仙得道者,咸所隶属,是为女仙之宗。”
“故此,世间鲜少有不巴结娘娘的。”
“而除此之外,寿宴万年一开,全是因那先天壬水蟠桃树。”
“此树生自天地初,乃世间之灵根,其果更具妙树。”
“此树落在娘娘手中后,便被栽种于西昆仑之巅,历经元会量劫,那先天壬水蟠桃树早已化作一片桃林,有三千六百之数!”
“这前一千二百株,花果微小,三千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细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世间传言,虽有夸大之嫌,却也正说明这蟠桃果为无上珍品。”
“而每次寿诞,娘娘便会采摘蟠桃分与众宾客享用。”
“故此万年一寿诞,最令众仙期盼的反倒是这蟠桃。”
黄龙认真听着,此刻已对西王母寿诞有了大概了解。
却是未曾想,其中竟还有这等纠葛。
居然有蟠桃可以享用。
说来,这先天灵根,黄龙早有耳闻。
只是这些宝物俱都有主,等闲难得一见,更别说摘个果子来尝尝。
而今西王母寿诞反倒是个机会。
“不知这西王母寿诞是何时?贫道也好计算着时日。”
黄龙再问。
“娘娘寿诞乃是三月三,道友自不必烦扰,届时妾身会与道友一并前往。”
黄龙正欲颔首,偶然见的麻姑心神却似不佳,言语更见低落,不由好奇。
“麻姑道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有,但说无妨!”
“黄龙道友客气了,妾身并无烦忧!”
麻姑摇头说道。
“只是娘娘寿诞,吾等这些在外行走,又无法旨召回的原不必回返西昆仑,便是回去了也不见得有位置,平白还要受人驱使,受些闲气,难免不虞。”
“只是如今,道友将赴宴,妾身自不好推脱在外。”
黄龙闻听此言,大奇。
“难不成西昆仑内也有龃龉?”
“有情众生,皆具七情六欲,如何能免得了纷争?”
麻姑答道。
此话虽未明言,却也侧面反映了事实。
倒叫黄龙好一番沉默。
他确实没想到,只想着西王母乃一方尊神,麾下自当都为道德之辈,毕竟他先前接触玄女,此刻麻姑都是品行良善,而有慧根之人。
却未及想,西昆仑中也多烦忧。
“难道西王母不管吗?”
“又或是玄女等也不管不问?”
黄龙不解。
“道友可知,西昆仑上究竟有多少生灵追随娘娘修行?”
麻姑问道。
“自妾身上山,已见有千数,除此之外,还有今已下山修行者,在外游历者不计其数,故此门中多见矛盾!”
“娘娘定是知晓的,毕竟自众修上得昆仑来,已不知多少岁月,只是娘娘从未管束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