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之话音未落,如旋风般地出了御书房。
有了蔺相之的那句话,永和公主心里突然有种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心里惦记着江姝月和岁岁,她回宫带着几个宫女,让侍卫用马车送她们出宫前往江府。
宫女在马车上帮她整理妆容,大家都知道今儿个龙颜震怒,恐有大事发生,车厢里,宫女帮公主补好了妆都低垂着头,谁也不敢议论江府的事。
……
江府。
没有吹吹打打的喜乐声,院里欢声笑语不断,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江府和南宫府的大门都开着,奴婢小厮们眉开眼笑,从两府进进出出来回地跑。
栓子见大家来回地跑,兰儿从他眼前路过至少有五趟了。
直到第六次,他拉着兰儿在门房坐下。
兰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小姐很快就梳妆完毕,我还要得去给全福夫人拿红封。”
栓子递上一杯热茶,“累着了吧,快喝口热茶,今日全福夫人是真老夫人,真老夫人才不稀罕得红封。”
兰儿接过茶水一巴掌拍开栓子的手,“你知道个啥?哪怕全福夫人是太后娘娘,规矩是不可少的。”
栓子讪讪一笑,“我不是心疼你吗?看你忙的,等大喜的日子过去了,咱们给小姐建议,在两府中间的墙上开一道月亮门,免得大家绕道跑。”
兰儿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你想得真多,小姐难道不比你聪明?今日进出的都是贵客,当心伺候。”
看着兰儿匆匆离去,栓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里面还剩小半杯茶水。
心思微动,他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满面笑容地继续站在门口去迎接客人。
苏夫人是最先到江府,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苏府的管家奴婢和小厮。
杜奇来后就领着大家去帮忙。
苏怀仁去礼部点了个卯才姗姗来迟。
见自家夫人在大厅安置客人,苏怀仁也在大厅充当支客事。
大厅里的茶水糕点还有喜糖和干果都准备得非常充足。
真老夫人来后和苏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得知府里没按照习俗来办事,甚至连全福夫人都没安排。
真老夫人坚持要去后院帮江姝月梳头。
紧接着杜语桐和詹淑珍结伴而来。
苏夫人得知江姝月给永和公主也下了帖子,想着江府来的都是女宾客,就让苏怀仁去隔壁院里帮着张罗客人。
内院里。
在秋菊和婢女们的帮助下,江姝月已经换上了喜服。
一袭红色喜服的她宛若一只灵动的火凤凰,外面那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美轮美奂。
腰间束着流云纱镂空绣的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两颊的胭脂浓淡相宜,朱唇轻点,眼底一片清明,戴上简约且不失奢华的凤冠,美到令人窒息。
真老夫人进来的时候江姝月已经上妆完毕。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有一种错觉,眼前新娘子浑身散发着母仪天下的气势。
见真夫人进来,江姝月不便起身就坐着微微福了一礼,“老夫人万福,今儿个这身衣服太繁琐,月娘失礼了。”
“月娘客气了,是老身来晚了,得知你没请全福夫人,老身就想着进来给你梳头送福气。”
秋菊连忙搬来椅子笑嘻嘻地道:“老夫人请入座,有老夫人的祝福,咱们小姐就有福气了。”
“秋菊这丫头小嘴真能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婆子的嘴跟开过光似的,老身也祝你今年生个大胖小子。”
真老夫人的话惹得屋里的姑娘们哈哈大笑。
“这都三月了,秋管家可要抓紧一点。”
“去去去,你们才要抓紧相看如意郎君,争取在年底把你们全都嫁出去。”
丫鬟们本要打趣秋菊,结果被秋菊逗了一个大红脸。
真老夫人被哪里肯坐下,拿起梳妆在江姝月的头上象征性地梳了三下。
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荣华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无灾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多福又多寿。
一连串的祝福语,妙语连珠,江姝月连连道谢。
秋菊和丫鬟们都直夸真老夫人口才了得。
兰儿恭敬地递上红封,“咱们小姐沾了老夫人的福气,老夫人也沾沾咱们小姐的喜气。”
真老夫人也不推拒,双手接过红封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老身也沾沾新娘子的喜气。”
秋菊把真老夫人今儿个送的礼收了起来就上前请老夫人去前厅喝茶。
兰儿拿着喜帕走到江姝月身后,看着铜镜里的小姐惊叹不已。
“小姐是奴婢见过最美的新娘子。”
“兰儿,今日总可以告诉我你心仪的人是谁了吧?”江姝月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兰儿问。
“小姐,一会儿公子快过来,这事,奴婢改日再跟你聊。”
兰儿说着就要把喜帕给江姝月盖上。
江姝月伸手把喜帕拿了过去,“急甚,他来到院门口再盖上也来得及,你再不坦白,我就把你许配给……。”
“是栓子。”
兰儿真怕小姐给自已乱点鸳鸯谱,一着急话就冲口而出。
见兰儿上当,江姝月笑得花枝乱颤。
片刻后她止住笑夸赞兰儿,“咱们兰儿可真有眼光,栓子模样俊俏,那皮肤白嫩的哦,都快赶上姑娘的皮肤了。”
兰儿抿了抿唇,红着脸说:“还好他遇见小姐这么好的主子,若那一天小姐没留下他,他可能真被人牙子卖去南风馆了。”
这时,秋菊领着杜语桐和詹淑珍进来,兰儿连忙退后,“奴婢出去看新郎啥时候过来。”
江姝月抬眼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兰儿不用去催,时辰还早着呢。”
隔壁的南宫府里。
南宫泽月早早收拾妥当。
原本以为没什么人来观礼,哪知好巧不巧,大师兄带着好几个师兄到来。
“师弟,你这闷声不出气的就娶上媳妇了,若不是师父派我们进京,我们就错过了你大喜的日子了。”
“是呀,师弟这一身红装可好看了,师父知道你成亲了定会开一坛老酒庆祝。”
师兄们围着南宫泽月说长道短,南宫泽月心里惦记着快些去隔壁迎接新娘。
他心里那个急无人体会,也来不及管师叔到没到,他抬手打断师兄们的话。
“大家快去前厅喝茶,咱们师兄弟们改日寒暄,我这急着去接新娘子。”
南宫泽月说着挤出师兄们的包围就往外疾步而去。
这时,一道明黄色的人影从天而降。
“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