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就是他,不信你把他抓起来审问。”
官差看着眼前雾蒙蒙的湖面和划着小船的男子愣了愣。
江姝月见官差半信半疑地看着小船靠岸。
她指了指湖面的另一头,“你们看,画舫和游客在那里,为何他单单一人出现在这里?”
一个官差挠了挠后脑勺,“是不对劲。”
“你们想想,如果歹徒租一艘画舫游到湖中央,你们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是找不着的。”江姝月循循善诱。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个面相机灵的官差朝几人一挥手,“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刚上岸的男子一身寻常百姓装扮,见官差朝自已跑来,想也没想地就一撩衣袍,双足一顿在原地拔地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官差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不心虚,为何看见他们会跑?
为首的人大喊:“快去叫人来!”
官差们没有惊人的轻功,自然是追不上的,为今之计是快点把消息传回衙门。
江姝月见官差往回跑,她对剩下的官差说:“那小船能坐三人,你们谁跟我去?”
还不等官差回答,江姝月迫不及待地朝小船走去。
“姑娘留步,今夜的歹徒非同寻常。”官差一个健步追了上来。
“别废话,公主与我交情匪浅,来两人划船。”江姝月心急如焚,哪里有时间跟他们啰嗦。
她一步跨上小船,小船微微晃动,她连忙坐了下去。
岸边的几个官差对视一眼,为首的人对另一个官差道:“快去找一条大一点的船过来,一会儿援兵快到了。”
紧接着为首的官差带着另一人跳上小船。
官差没有划船的经验,小船离开岸边后就开始原地打转。
“左手划起来,注意右手平衡。”
江姝月也没划船的经验,她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人,在她不断地提醒下,小船终于摆正了方向。
“两边用力要均匀。”
在江姝月的指导下,小船缓缓朝湖中央划去。
官差一边划船,一边担忧地说:“前面全是成团的雾气,湖面这么大,只凭咱们一已之力,恐怕很难找到歹徒的藏身地。”
“他们既然能出来,咱们也能找进去,手稳住,直线前行准没错。”
官差也觉得江姝月分析的在理,他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位容颜清丽的女子镇定从容,那周身的气魄,倒像是京兆尹大人。
小船穿过团团迷雾,另一位官差瞪大眼看着前方,大手紧紧地握着刀柄,仿佛眼前马上会出现千军万马似的。
湖面的湿度过大,片刻后江姝月眼睫毛上挂满了露珠儿。
她抬起衣袖抹了一下,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
忽然,远处隐约出现一个可疑的影子。
江姝月连忙道:“尽量放轻,别划出声,前面好像是一艘画舫。”
官差连忙把船桨拿出水面,任由小船向前缓缓移动。
就在小船快要停下的时候,一艘画舫跃入眼帘。
“咦!怎么黑灯瞎火的?”
“怕被发现,当然不敢点灯。”
就在小船快要靠近画舫的时候,江姝月看见了画舫前面晃动的人影。
估摸对方至少有二十余人,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以卵击石,她能玩凭空消失保住小命,两个官差就未必了。
自已救子心切也不能搭上两条无辜的性命。
这时候宋韵芷肯定狗急跳墙杀人灭口,她身边的侍卫不乏高手。
江姝月掂量了一下,她手里的毒药就算成功扔上画舫,药效没发作前,时间足够对方杀了两人。
随即她当机立断,压低声音道:“停下,快掉头。”
一团雾飘过,官差也看清了画舫上的人影。
他连忙把船桨倒划一下,船身刚隐入雾后,就听画舫上一声低喝:“谁!”
“他没这么快回来,定是湖里的鱼在跳。”另一个男声响起。
官差见船桨入水的声音惊动了画舫上的人,他连忙放轻动作缓缓后退。
小船掉转头,官差划得比来时顺溜。
船刚靠岸,就见远处人影一个接一个掠过。
官差大喜,“皇上派锦衣卫来了!”
江姝月看那些人轻功都不在高沐之下,只一眼就认出,那些人不仅仅是锦衣卫,里面还有萧京昭的暗卫。
看那阵势来了不少的人。
两个官差上了岸,江姝月连忙拿起船桨用力一摇,小船如离弦的箭一般朝湖心而去。
“哎!姑娘,危险,快回来。”两官差回过神时,小船已经被浓雾吞没。
“快,快去前面找陆大人,咱们发现罪犯藏身地点。”
这么难得的立功机会怎能错过,两官差顾不上已经远去的江姝月,忙不迭地朝锦衣卫聚集的地方奔去。
……
“都散开,这里要执行公务。”两官差来到停靠画舫的码头,就见同僚在疏散从画舫下来的人。
“陆大人在哪里?我们有重大发现。”
听到喊声,已经登上画舫的萧京昭转身,“把人带过来。”
向松纵身一跃落在两官差身边。
向松把人带上画舫,两官“噗通”一下齐齐跪下,迫不及待地禀报:“皇上,小人刚才去探过路了,湖心有一艘画舫,上面黑灯瞎火戒备森严,公主定是被囚禁在上面。”
萧京昭紧锁的眉顿时舒展开来。
“你们探路有功,事后重重有赏。”
想到独自涉险的奇女子,领头的官差道:“皇上,刚才有一女子与我们同行。”
“人呢?”
“她没上岸,朝湖心去了。”
萧京昭一挥手,“快,咱们先行一步。”
原本计划征用了所有的船只向湖中央包围,听到江姝月独自去救人,萧京昭心急如焚。
“小人去告知陆大人。”
两个官差飞奔下船,向松连忙吩咐画舫开动。
划船的人全都换成了锦衣卫,画舫前进的速度比平时游湖的时候快多了。
萧京昭站在船头,目光在湖面来回地扫,双手拢在衣袖里用力地捻了捻。
心里默念,岁岁他娘你千万别有事,我欠你的太多,老天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慢慢地补偿她。
霎时,码头所有的画舫和小船浩浩荡荡地朝湖中央围了上去。
湖中央,最先发现情况不妙的是青衣门的人。
“老大,不好了,咱们暴露了。”
“撤!保命要紧。”
“噗通,噗通。”
宋韵芷的侍卫回过神时,青衣门的人全都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