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月娘是谁

彩妍大惊,“小姐,为何要逃,是谁要害咱们吗?”

“是不是陈姨娘?”

在彩妍心里,这丞相府最见不得小姐好的人就是陈姨娘。

进了屋,江娇娇拉着彩妍冲向衣柜,“快收拾衣服,不是陈姨娘,老东西可能被扣在刑部了,丞相府的天要塌了,咱们今夜必须离开。”

江娇娇顺势打开衣柜的门,把彩妍往前推了一把转身冲向梳妆桌。

她虽然没嫁妆,上一次回尚书府时,杨姨娘悄悄拿了几样值钱的首饰给她。

卫大夫人惯会做面子功夫,她怀孕后也赏赐了两样首饰给她,虽然样式不是京城里最时兴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打造的。

卫老夫人赏赐给她那只金手镯可是实心的。

江娇娇的话犹如晴空里响起一道惊雷,劈得彩妍脑子一片空白。

“二,二小姐,咱,咱们这时辰出去,门房会放咱们走吗?”彩妍很快缓过神,心肝儿直颤,结结巴巴地问道。

“别啰嗦,快捡好的衣服收,我自有办法出去,你的衣裙都别带了。”江娇娇打开抽屉拿出首饰盒。

她把妆匣拿起又放下,太沉了。

江娇娇头也不回地道:“快给一块布给我,妆匣太沉,就带首饰盒子就行。”

她的首饰加起来也没有从前的十分之一。

彩妍慌忙从衣柜里拿出一块不起眼的棉布递了过去。

这棉布还是她找管家要来给未出世的小少爷做贴身衣服的。

主仆俩七手八脚,很快就收拾起了两个包袱。

彩妍想要去拿食盒里的果子,被江娇娇一把拉住,“都这时候了还拿什么果子,我要糕点是故意麻痹大夫人的,快,跟我一起把桌子抬后院去。”

彩妍这才明白,二小姐是故意在大夫人面前装卑微,她说有办法出去不是走大门,而是翻后院的围墙。

望春院这一片,除了粗使丫鬟,平日里没有人来,就算她们弄出点动静都没人察觉。

彩妍紧张得忘了二小姐怀有身孕,两人合力把屋里的桌子椅子全都搬到了后院的围墙下。

江娇娇如同一个悍妇,丝毫没有往日的娇弱,抓起两张床单飞快地打了一个死结。

彩妍爬上桌子,轻轻地摇了摇桌面上的椅子,见没有晃动,她伸手把江娇娇也拉了上去。

“小姐,你等等,奴婢爬上去把包袱扔过墙头再扶你上去。”

彩妍说着一只脚踩了上去,丞相府的围墙比普通人家的围墙都高一尺,墙头铺着金色的墙帽瓦。

一张桌子加一把椅子,上面还有半人高的距离。

彩妍扶着墙帽瓦把两个包袱扔了下去。

“小姐你先过去,奴婢扶着你。”彩妍蹲下身又退回到桌子上。

江娇娇毫不犹豫地把床单的一头缠在手臂上绕了几圈再拽在手心。

她把另一头递给彩妍,“你缠在手臂上,可要抓紧了。”

“二小姐放心,奴婢拼死也不会让你摔着。”

微弱的烛光透过直棂窗花,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翻出了围墙。

围墙外,两团黑影蹲在地上好一会儿都直不起身来。

“怎么样?还能不能走?如果天亮之前咱们不离开,势必会被抓了回去。”江娇娇缓了缓站起来低头问彩妍。

江娇娇下来的时候,是彩妍在上面拉着床单,她才能安全着地。

而彩妍却是从高高的墙头直愣愣的跳了下来。

着地时扭到了一只脚踝,疼得彩妍呲牙咧嘴都不敢哼出声。

彩妍用手揉了揉脚踝,手指一触碰到脚踝就钻心的疼。

她一手扶着墙硬撑着站了起来,“没问题,婢子能走。”

“二小姐,咱们去哪里?”彩妍顺势把包袱挎在肩头。

江娇娇拿起装有首饰的包袱提在手里,望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对呀!去哪里?

如果回尚书府,父亲会不会觉得她丢了江家的脸,像对待大姐姐那样把她逐出尚书府?

若去投奔舅母,当年自已害得表哥落下残疾,舅母定不会收留自已。

这大半夜的,两个女子走在街头,若遇上歹人就糟糕了。

一番权衡利弊,江娇娇一咬牙,“回尚书府,父亲要杀要剐听天由命。”

都说虎毒不食子,父亲总不至于把她送回丞相府。

她已经拿回了黄册,只要自已咬定跟丞相府没关系,就是皇上也拿她没办法。

夜幕下,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尚书府的方向走去。

天刚蒙蒙亮,尚书府里驶出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径直驶出了京城。

紧接着,锦衣卫把丞相府包围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

江姝月和秋菊回到家,南宫泽月从前厅迎了出来。

“姝月,你听说了吗?青云斋的书生都在议论。”

“听说了,皇上英明,卫家是老臣中最大的毒瘤,没了卫家,京城的空气都清新不少。”

江姝月把手里的吃食一并交给秋菊:“你去准备一坛酒送到花厅,一会儿咱们一起喝一杯。”

“姝月,我说的不是丞相府被抄家的事,你让人挂到青云斋的那首诗,书生们都在到处打听月娘到底是谁。”

江姝月坦然一笑:“既然我敢署名,就不怕人知道我,我一介女子,难道书生们还能来拜我为师?”

南宫泽月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今日丞相府被抄,在家备考的书生们就跟约好了似的来到书斋相聚。

大家好久都没见到面了,从丞相锒铛入狱到今年科考题目,书生们各抒已见,讨论得非常激烈。

当有书生看到了墙上挂的诗就大声念了出来。

“你们看这棣书好熟悉。”

“我想起来了,这墨宝,是出自一人之手。”

“落款是月娘,我就说这墨宝像出自女子之手,娟秀有余,刚劲不足。”

“月娘是谁?南宫公子可认识?”

书生们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坐在窗前的南宫泽月。

南宫泽月淡淡一笑,打趣道:“管她是谁,反正她也不跟你们争状元不是?”

一书生挺了挺单薄的胸膛:“公子此言差矣,等我金榜题名,必要去月娘家提亲,求娶月娘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