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嫩得像块奶糕
他也经历过那种，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时刻。
孤立无援，只身独处黑暗。
世界抛弃了他，也是他主动抛弃世界。
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狭窄世界里，买醉，抑郁。
可那种时候，苏曼并不在他身边。
她甚至不在他的生活里。
可是这样的待遇，顾子恒却能随随便便，轻易地得到了。
他的话里，像是惆怅、嫉妒。
又像是感念洛颜和他相互扶持的岁月。
他的神情幽远，口吻淡淡的，苏曼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
她下意识，认为萧北声说的是，在他人生最困苦的时刻，是洛颜陪在了他身边，替他排忧解难，跟他携手扶持。
洛颜才是那个跟他抵御岁月万难的人。
原本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在这一刻，忽然就失去了问出口的慾望和勇气。
知道谁是那个“小太阳”，又如何？
没意思。
一切都好没意思。
“那你可得好好珍惜洛颜，没几个女人能做到这样，你们……有一段谁也无法代替的时光。”
老半天，苏曼挤出这么一句话。
萧北声意味不明地哂笑一记。
“走了，送你回去。”
萧北声走到了顾子恒那辆阿斯顿马丁旁，摸出了车钥匙。
这是刚才保镖们趁机从顾子恒身上摸下来的。
苏曼没跟着过去，而是走到了长椅上坐下，“不用，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
“这里能打到车？”
“能，我刚刚已经打好了，司机一会儿就到。”苏曼随口瞎扯。
“行，随你便。”
萧北声不管她了，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几乎没有一秒犹豫，车子发动，一阵轰鸣咆哮，疾驰着驶离了半山腰。
盘山公路的观景台上，只剩下苏曼，和一盏孤零零昏黄的路灯。
夜色墨蓝，清凉如水。
山间静谧极了。
只偶尔响起几声夏日虫鸣。
苏曼用手机打开了打车软件，萧北声说得不错，没有司机愿意上这边荒郊野岭来接人。
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一个司机接单。
然而十分钟后，那个司机给苏曼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山下接到了几位上山礼佛的乘客，对方要下山，还出了不低的小费，只好取消苏曼这一单。
苏曼咬咬牙，说自己能给两百的小费。
结果司机讪讪笑：“姑娘，对方给我两千呢，还只是去到市区，我这油钱也省了，实在对不住啊。”
司机忙不迭道歉，然后一点不心软地取消了苏曼的订单。
苏曼看着被司机挂掉的电话，自嘲笑了两声。
也是，两百和两千，谁都知道怎么选。
可是怎么像是跟她作对似的。
苏曼重新下了订单。
然而这一次，迟迟也等不到司机接单。
见了鬼了。
时间越来越晚，再待下去，苏曼孤身一人，只怕会更危险。
她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从这个位置徒步下山的路程，拢紧了肩头上的包包，咬咬牙，起身出发。
公路上，每隔数百米，才会有一盏照明路灯。
离开了刚才观景台的路灯，苏曼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团雾蒙蒙的黑色棉絮里。
看不清前路。
只能接着月色，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她不敢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因为这样，会暴露自己只身一人的存在。
她忽然有些后悔，刚才逞强不坐萧北声的车。
苏曼摸出包里的一听啤酒。
这是刚才和顾子恒喝还剩的，她顺手拿了两瓶，打算在路上壮壮胆。
“噗嗤”
拉开了易拉罐盖环，苏曼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刚才为了保持清醒送顾子恒回家，顾子恒喝酒的时候，她只是在一旁看着，一口酒都没碰。
现在好了，一辆车都没给她留，她可以放心喝了。
酒精下肚。
苏曼的脸颊开始发热，双脚也变得轻快。
酒壮怂人胆，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小心翼翼了。
快一点。
再快一点。
苏曼，加油，很快就能到达山脚，然后坐上公交车，回到市区里去。
忽然，一阵野兽/般的轰鸣，自苏曼身后响起。
与此同时，两道强烈的远光灯，像是一把利剑，直射向苏曼，将苏曼身后的岩石峭壁照亮，山体嶙峋的纹路，草木的峥嵘，在强烈刺目的光照下，纤毫毕现。
苏曼吓得回头。
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刚才自己经过的地方，居然停着车辆。
就在她回头的瞬间，车辆直直地朝着苏曼冲来。
车速很快。
与其说是冲向她。
不如说，是要撞向她。
来到苏曼近前，车子丝毫没有要停下的征兆。
车身在苏曼的瞳孔里逐渐放大，像一头发狂奔走的巨型野兽。
只不过，车子的速度，可比野兽奔跑的速度要快得多。
人在高度惊恐的状态下，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的。
苏曼吓得双腿僵直，身子像是被法术定在了原地。
另一方面，身体的潜意识也告诉她，无论她怎么躲避逃跑，都难逃一劫。
“啊——！”
在撞上来的那一刻，苏曼爆发出一声惊叫，跌倒在地。
车子在距离她两米开外，刹住了车，停下了。
她恍然无措，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水瞳，怔怔地瞪着那辆车子。
车子强烈的灯光，刺痛她的瞳孔。
泪水刷地落下来。
车灯被人关掉，苏曼的眼前还遗留着光斑，她看不太清，但是仍旧看出了车子的轮廓。
是辆跑车。
那辆被萧北声开走的阿斯顿马丁。
刚才差点撞上她的人是萧北声。
原本是因为眼睛疼，加上惊吓，才掉的眼泪，此刻还添了几分委屈。
驾驶座上的人下了车。
隔着老远，萧北声修长的身形，立在车边，冷冷开口：“上车。”
苏曼又愤怒，又委屈。
上你妈。
萧北声催促：“不上来我真走了，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他这意思，是刚才一直在半路等着苏曼。
可是苏曼愤怒当头，忽略了他这层意思。
“不要你管！”
萧北声皱了皱眉，走向她。
苏曼跌坐在地上，身上沾了泥土和杂草。
短裙之下，那双奶油般细腻莹白的腿，被粗粝的砂石，划出了几道明显的血痕和伤口。
他眸光晦暗，心道她太过娇嫩。
转瞬又想到两个人床上的事。
每次情事之后，她身上总是能留下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太过放纵，后来发现，他不过轻轻一捏，都能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嫩得像是块玫瑰味的奶糕。
他尝试过克制。
但是在她身上，他没法克制。
“起不来？”他难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