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学就像一个误入小情侣调情现场的第三者,被两人一前一后投来的目光注视着。
尴尬,无措,还有一丝丝激动?
淦!他在激动什么,难道他跟小叔一样是个变态吗?!
“啧。”
低沉的,带着不爽意味的声音从唇齿间溢了出来,被侄子撞见的燕洄毫无收敛举动的意思,视若无睹一般,继续着手里没干完的活儿。
苏雨:“你分一分场合啊。”
她咬牙低声,然而男人就跟聋了似的,充耳不闻,无法,她只能曲起一条腿来,用力地踩在男人的肩膀上。
眼神里带着微微恼怒,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我让你停下来。”
那一脚并不轻,燕洄不是机器,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当然会疼,只是这种程度的疼意,对男人来说,等同于助兴。
睫毛微颤,飞快闭上眼睛的燕洄,发出一声性感的闷哼声,呼吸声粗重。
小七讶异:“苏苏,你干嘛奖励他?”
苏雨发誓,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我没有!”
要怪就怪男人太变态了。
同样疑似患有特殊癖好的江学,因为间隔距离的缘故,看不见小叔脸上的神色,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的目光,被苏雨光裸着的纤细脚踝吸引了,眼睛都看直了。
皮肤好白,好嫩,骨节处透着粉,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
难怪天之骄子一样的小叔,会主动捧着小乖的脚,帮忙给她剪指甲。
质疑小叔,理解小叔,超越……
好吧,他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儿。
这那一脚,让男人的欲望抬了头,此时的燕洄颇为窘迫,稍有不慎,便会在苏雨跟江学的面前,暴露出自已极为失控的一幕。
就是现在。
苏雨抓住了时机,将自已的脚收了回去,末了还要狠狠瞪一眼男人。
燕洄:生起气来,更漂亮了。
小七:“他更爱了。”
眼见着江学就要走过来,苏雨及时出口制止:“出去说。”
她起身,与江学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被留下来的燕洄,眸色暗沉,半晌后,放任自已捡起苏雨用过的小毯子盖在脸上,高大的身子蜷缩在里面,脸颊滚烫,喉结耸动。
“小乖……”
无意识间,呢喃出苏雨的小名,燕洄在错愕的同时,大脑里闪现出一片空白,紧接着,紧绷着的身体等到了释放,整个人都绵软了下去。
跟江学到外面,还没来得及坐下的苏雨:“他用了多长时间?”
小七:“一分二十秒。”
苏雨:“他一定很怀疑人生。”
小七:“不,燕洄觉得很爽。”
苏雨挑眉,变态的心思果然难猜。
江学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跟苏雨独处了,在没有了小叔在场后,年轻的小奶狗,有滔滔不绝的话想要跟苏雨说。
“姐姐,你对我感觉怎么样?”
江学才多大,正是风风火火,打直球的年纪,他盯着苏雨的眼睛,对方还什么都没做呢,他便紧张不已,脸色涨红。
苏雨暗道不好,江学一副陷进来的模样,让她觉得相当棘手。
“挺好的,小弟弟谁不喜欢。”
小弟弟?
江学一颗少男心顷刻间碎裂成了渣渣:“我不小了,已经成年了,而且也有自已的事业,我……”
“江学。”苏雨打断他,认真严肃的眼神不是作假。
“如果你来到这里,是想要蹭我家的饭,我会很欢迎,如果你是另有所图,我建议你还是打道回府吧。”
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么有些话没必要说得太直白,以免太过伤人。
江学懂,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受伤。
扪心自问,他对苏雨的感情还上升不到要死要活的程度,但这好歹是她第一次对女人生出好感,为爱冲锋,被婉拒了,肯定是要花上一些时间去接受的。
“我知道了。”江学神情低落,他告诉苏雨,自已要回去打比赛了。
苏雨没表现出意外的神色,也没追问细节,只道:“那提前预祝你胜利,什么时候出发?我准备点儿东西,给你带着路上吃。”
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睛,嘴角同时流出。
江学一边哭,一边流口水:“不,不用这么麻烦。”
苏雨被逗笑了。
热爱打电竞,一心扑在着上面,年纪不大的江学很是孩子气。
他想要在告白对象面前表现得更潇洒无谓些,但同时又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
左右摇摆不定,天平的两端,疯狂震颤。
苏雨:“你不答应我就生气了。”
江学:“好!”
生怕答应迟了,苏雨就真不给做了。
从房间里出去前,江学看了苏雨好几次,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还有事儿?”
江学:“……”
有的,但不敢说。
他想问苏雨喜不喜欢小叔,但又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已想要的。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天使,一个恶魔。
恶魔蛊惑他给小叔找点儿麻烦,譬如悄悄透露个一句两句男人的真实身份。
江学一把薅住小恶魔:“你怕是我的第二个人格吧!”
想干掉他取代他就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
被苏雨拒绝求爱,缓一缓就好了,暴露小叔真实身份,那就得死一死了。
江学疯狂摇头:“没有,我先回去了,后天一早就出发。”
苏雨表示就不送他了。
她现在能不在江学面前晃悠就不晃悠,尽量减少存在感。
回到隔壁的江学发现,门是开的,还以为遭贼了,冲进去后才知道,是小叔造访。
他站在门口,一脸恍惚:“小叔,你在我房间干嘛?”
坐在床上,宽肩窄腰,缓缓抬眸的男人,精致得好似一幅画,看得人脸上的皮都舒展开了。
江学:……
小叔真碍眼!
但好气哦,他还得乖乖奉对方为尊敬的长辈。
假笑男孩江学上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打破一地迷之沉寂的氛围。
“监督你收拾行李。”
江学:“您怎么知道我要走?”
难不成是偷听?可他实在是脑补不出来,这般优雅矜贵,冰清玉洁的小叔,是怎么做出那么鬼鬼祟祟的行径的。
可下一秒,答案自男人口中说出:“偷听。”
江学:“您还真是诚实。”
所以呢?
你偷听就光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