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正面攻入房间,七队从三点钟方向包抄。”
崔右升面色凝重,他知道之前将柳学冬围堵的机会很难得,他逃脱后会很麻烦,却没想到这么棘手。
“十二点方向有缺口,五队赶紧过去支援。”
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柳学冬将单兵作战能力发挥到了极致,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十名干员丧失行动能力被撤下前线。
而且和之前一样,没有一人阵亡。
说明他游刃有余。
江傲南和帕布丹措活佛各领了一支小队作为主攻手,指挥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崔右升头上。
此时他的压力格外的大,中海分部的主要战力,以及总部支援过来的尖刀组成员,总共四十多人全都散布在这处居民点里,而对手却只有一个人,竟然迟迟久攻不下。
往夸张点说,这阵容都足够去白头鹰的华府总部横蹚一遍了。
如果说因为今晚没有人员在和柳学冬的战斗中死亡,所以还无法准确评估柳学冬的正面作战实力,但仅仅是柳学冬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战斗素养,就已经让崔右升感到压力山大。
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这样一个人真的想暗中对九处做点什么,九处到底该怎么防范。
崔右升忽然有些理解了——在所有S级清道夫中,为什么只有渡鸦的任务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躲在拐角,柳学冬再次干净利落地撂倒两名追兵,然后再次闪进了一间屋子。
作为早在几年前就考虑过退路的人,这处居民点的地形图在他脑海中清晰无比,他走的每一步,以及下一步要走的路线,都有着明确规划。
虽然九处有着通讯和实时地形图辅助,但终究是不比他亲自走过很多遍更熟悉这里。
刚进房间,柳学冬就发觉了异样。
他立刻朝角落看去。
窗边的地上铺着几层尿素袋,一名身上裹着破旧军大衣的流浪汉缩在墙角,死死捂着嘴,朝柳学冬投来惊恐目光。
柳学冬竖起一根手指:“嘘。”
流浪汉不敢放下手,忙不迭地使劲点头。听见外面又一次传来脚步声,柳学冬立刻横穿房间,来到窗口翻越出去。
来到相邻的另一条巷子,柳学冬还未走出两步,前方拐角忽然闪出一道身影。
转身,抬枪,来人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已经演练了许多遍。
但他的枪口还未来得及抬至平举,柳学冬已经顺手按了上去。
宽厚的手掌覆盖在枪膛,五指交错间,枪体化作零件哗啦啦散落,待来人终于将枪对准柳学冬时,手中却只剩下半截枪托。
他盯着柳学冬直发愣。
柳学冬朝他眯眼微笑:“又来啦,小军?”
徐小军笑得比哭还难看:“柳,柳哥,你还会这一手啊?”
柳学冬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塞过去一物:“有空了教你,来,把这个拿着,捏紧了。”
徐小军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枪托就被换成了一枚圆滚滚的手雷。
他定睛看清,浑身寒毛顿时炸了起来,差点就下意识甩手扔了出去,幸好柳学冬及时将他五指握紧。
柳学冬慢慢放开手,再次提醒:“别松啊。”
徐小军浑身抖得跟开了震动模式似的,惨兮兮望着已经走开两步的柳学冬,喊道:“柳哥,柳哥!你别玩儿我了!”
柳学冬回头指了指他:“站那别动。”
他咧嘴一笑:“九处总不会不管你。”
说罢,转身跑进了黑暗里。
没等太久,徐小军终于听见了脚步声,他赶紧大喊起来:“这里,我在这儿!快来帮我!”
奔跑的脚步声很快变得清晰,在已经快要靠近时,徐小军又慌忙改口:“不,慢点,慢慢过来!我手里有炸弹!”.Ь.
杂乱的脚步声一顿,人影走近,徐小军终于看清了来人。
是江傲南带领的小队。
徐小军赶紧解释:“江组,他往那边跑了,临走时把手雷塞到了我手里,我现在不敢松手……”
江傲南抬手示意众人不要靠近,他先对着耳麦里汇报了柳学冬去向,然后独自走到徐小军面前,低头仔细看了看他掌中的手雷。
徐小军苦着脸说道:“我刚和他打上照面枪就被卸了,连通知你们的机会都没有。”
江傲南微微颔首:“他就是故意的,通过这种方式拖延我们追捕的脚步……”
然后,他回头招过来一人,吩咐道:“带他去安全位置将手雷引爆。”
徐小军被领走了。
江傲南抬头看向柳学冬离去的方向,再掏出显示仪看了眼屏幕。
“已经快到边缘区域了。”
他按下耳麦,在通讯频道里对崔右升说道:“他在带着我们绕圈子,逐渐往边缘靠近,我怀疑他打算从东南面离开居民点,可以试着提前埋伏。”.Ь.
很快,崔右升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发现了,已经安排活佛带人去了。”
话音未落,通讯里忽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好的,那我换个方向。”
江傲南和崔右升同时一愣。
他们此时交流的独立频道里只有作为指挥的崔右升和各个临时小队队长,所以崔右升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此时撤下前线的只有三队队长和八队队长。
八队队长只是负伤,意识还清醒,只有三队队长是被打晕抬走的。
面对通讯里的沉默,柳学冬不禁笑出声来:“反正你们也抓不住我,不如直接放我走吧?”
崔右升冷声道:“好,我现在就把东南面的人撤走,你敢从那里走吗?”
“不敢。”柳学冬懒散地声音响起,“那密宗秃子太能打了,除非你让我看见他不在那里。”
帕布丹措的声音此时幽幽响起:“……施主,我有头发。”
柳学冬略作回忆,发现还真是——虽然是贴着头皮的板寸,但确实是有头发的。
于是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帕布丹措也很客气:“无量寿佛,没关系。”
柳学冬顺口就问:“你在哪儿呢?”
帕布丹措也顺嘴就回:“还在往东南面过去的路上。”
“哦,知道了。”
通讯里再次沉默了数秒。
帕布丹措幽幽开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把三队队长的信号切出去!”
崔右升不知在对谁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