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消毒水味,白到晃眼的天花板。
种种都显示着她身处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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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的病床旁应该坐着程星,喜哥,再不济也会有叽叽喳喳的林洛洛守着。
但现在为什么是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在这?
姜瓷宜刚醒,大脑仍处于宕机的状态,勉强思考也只让她神经末梢愈发刺痛而已。
不过这点疼痛还能忍,只是很难保持好脸色。
一张苍白的脸冷下来,那双眸子像是凝了冰,瞬间凝结这病房内的温情气氛。
沈晴雪主动站出来解释情况:“姜小姐,你被绑起来之后昏倒在兰庭公馆的阁楼里,我发现你之后,将你送到了医院。”
“为什么不报警?”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嗓子会稍微好一点,但也还是免不了干涩的疼。
可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之中,哪怕有个曾攀谈过的沈小姐出现在面前,却也充满着戒备和警惕。
姜瓷宜顾不得疼,冷声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晴雪一时哑然。
为什么不报警?
当然是没这种习惯。
大半夜警车开进兰庭公馆,这像什么话?
不日就会传出些不雅的谣言。
沈晴雪轻咳了声:“如果姜小姐需要,我现在可以报警。”
已经确认了安全,应该不会再报警了吧。
尤其她看见自己这个“熟人”了,当初在程家那场晚宴,沈小姐出场便是会被众人巴结的对象,姜瓷宜光是因为跟自己攀谈了几句,就得到了无数人的羡慕眼神。
所以现在,她最多也就联系下她的妻子。
没有必要报警。
沈晴雪很自信地说完,就见姜瓷宜点头,很有礼貌地说:“麻烦了。”
沈晴雪:“……”
心下错愕,面上却没表露半分,沈晴雪看了眼顾绫,拿着手机离开病房。
剩下的事情不是她能参与的。
姜瓷宜是个生存能力很强的人,饶是病房内有两个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也优先管自己的身体,可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床头有杯温水,不远处倒是有个即热式饮水机和一次性纸杯,但她的手背上现在扎着针管,没办法走过去。
姜瓷宜抬眼,和那位泪眼婆娑的女士对上目光,“您好,可以帮我倒杯温水吗?”
说话时嗓子干涩难受,咳了几下。
那位女士立刻上前给她拍背,手很温暖,也很柔软。
这亲昵的动作让姜瓷宜有些不适,下意识抗拒地动了下肩膀。
而另一位女士已经给她倒了温水来,相比之下,这位女士表现得尤为淡定,除了那双理智却又含情脉脉的眼。
人的眼睛很复杂,复杂到能装很多种情绪。
长时间没有进食,姜瓷宜连喝水都不敢急,轻轻抿了一口。
久旱逢甘霖,从没觉得水是甜的,等润过嗓子后
她才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顾绫见她喝得差不多,默默又去倒了一杯放在她床头边上。
而姜若辞的眼神就像焊在姜瓷宜身上了一样,从给她拍背之后就没再移动过。
等自己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身体的疼痛没那么强烈之后,姜瓷宜终于可以来解决这个问题。
在病房内安静的时候她思考过很多。
灼热的眼神快要把她烫化了,让她想逃避也不能。
于是,很轻易就能猜出来是为什么。
有时,姜瓷宜也希望自己能有点钝感力,不必那么聪明。
只可惜,她很擅长猜测,更喜欢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式。
“您还没有自我介绍。”姜瓷宜疏离地说:“我们之前应该不认识。”
“啊……”姜若辞反应过来,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温声道:“孩子,我是姜若辞,是……”
她本想说是你的妈妈,却忽然卡了壳,那几个字在她嘴里打转了几次,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愧。
顾绫扶住了她,让她不至于失态。
片刻后,顾绫轻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或许这么说有些突兀,但刚才因为你特殊的血型,医生鉴定了你和我妻子的血液,发现你是我们丢失多年的女儿姜蝶。”
顾绫尽量把这件事说得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但说到女儿两个字时声音还是不可自抑地发抖。
姜瓷宜却表现得格外平静,只是安静地垂着脸,眉眼低敛,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长发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和白皙的下半张脸。
病房内的气氛因为这件事变得沉默且诡异,顾绫和姜若辞都在期待姜瓷宜的回应。
或歇斯底里的质问,或喜笑颜开的相认。
总该有个回应。
但姜瓷宜没有。
姜若辞的手心紧张地出了一层汗,捏着顾绫的手指,手骨咯吱作响。
好像空气中结了一层寒霜。
过了一会儿,姜瓷宜才淡淡地嗯了声。
好像这是件跟她无关的事。
她微微仰头,侧眸看向姜若辞那张和自己骨相极像的脸,闷声道:“报告呢?”
姜若辞微怔,立刻将那份报告递过去。
后知后觉她刚才是犯怵了。
……
曾经站在国际的领奖台上,当着上万人以及国际转播镜头发表获奖感言也不曾犯过怵的人,如今对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双腿都没忍住打摆。
那双眼睛太冷了。
冷得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瓷宜安静地翻阅报告,不似在逐字逐句,却也不是在看最后那句结论,而是仔细核对着报告中的数据,确认这份报告的精准度。
完毕,她的目光定在最后那句结论上,勾唇冷笑。
随后合上鉴定报告,抬头看向两位女士。
岁月从不败美人。
看得出来,两位从年轻时就长得漂亮,骨相美和皮相美都占着几分,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气质是普通人这辈子都无法比肩的高度。
光是站在那儿,就觉得贵气逼人。
姜瓷宜将报告递还回去,指关节磨破了皮,医生做过简单处理,这会儿正处于愈合的阶段,看上去有些艳红。
她倒是不在意,姜若辞却闷声问:“疼不疼?”
姜瓷宜挑了下眉:“啊?”
“谁把你关在阁楼里的?”姜若辞皱着眉问,“我肯定要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不必。”姜瓷宜说:“沈小姐报警了,之后的事情会有警方出面。”
话题自然就过渡到了她为什么会躺在兰庭公馆阁楼里。
事实上,姜瓷宜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之前的话题也并没有过去。
姜瓷宜没有逃避的习惯,她只是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她和姜顾两位女士之间仍旧疏离,用对陌生人的客气态度处理这种尚未明朗的人际关系。
姜瓷宜问:“请问,你们在发现我时有发现我的手机吗?”
姜若辞一怔,没想到这孩子完全不关心她的身世,只关心这一起绑架案。
这和自己想象中的认亲场面完全不同。
可她又表现得很礼貌,看上去虽然警惕,可转念一想,对她来说,自己和顾绫现在就是陌生人,警惕一点是应该的。
漂亮,礼貌,聪明,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怎么能被人绑架呢?
想到当年的事,姜若辞握紧了拳头。
当年就是她没保护好小蝶,这种事情万不可能再来一次。
姜若辞如今对姜瓷宜必然是有求必应,立刻道:“没发现。你要用手机吗?”
“嗯。”姜瓷宜说:“我想跟我家人报个平安。”
听到她说家人两个字,姜若辞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心里微微刺痛,却又觉得她有家人是很好的事。
到时她们全家一定会好好感谢她的家人。
姜若辞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记得手机号吗?用我的打吧。”
姜瓷宜拿到了她最新版的翻盖手机,银色流光机身,看上去时尚感十足。
是顾清枫代言的那款。
因为她也看到了,最后被官宣17999的定价劝退。
一个手机而已,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这是姜瓷宜的生活原则。
但对姜若辞来说,应当是日常。
姜瓷宜心里想了很多,却没表现出来,拿着手机戳号码,一边戳还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刚才沈小姐说是在兰庭公馆的阁楼发现我的,请问是在逢源区吗?”
“是逢源区。”顾绫说:“你知道?”
“听过。”姜瓷宜已经在手机上输入了程星
的手机号,抬头看了眼顾绫和姜若辞,发现两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没有拨出号码。
几秒无声的对峙之后,顾绫拉了下姜若辞:“我们去外边待会儿,给姜……”
在对姜瓷宜的称呼上卡了下壳,决定还是不那么冒犯,“让姜小姐处理点私事。”
姜瓷宜默默点头。
从病房出来之后,姜若辞掐顾绫的胳膊,皱眉埋怨道:“你怎么跟小蝶表现得那么疏离?这样她误会我们不喜欢她怎么办?”
“是你不要表现得那么亲近。”顾绫隔着玻璃,目光深沉:“她很有自己的主见,对要不要认我们这件事有自己的打算。”
“为什么不认……”姜若辞情绪激动,可话说到一半,触及到顾绫那沉重的目光后便哑了声,眼泪无声簌簌落下,苦笑道:“她要是不认我们,可怎么办?绫姐,怎么办呀?”
顾绫抱着她,温声安慰:“我会想办法的。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们爱她就该尊重她的意愿,一步步来走,不要逼她太紧,好吗?”
姜若辞泣不成声地点头。
-
在姜若辞和顾绫离开病房以后,姜瓷宜也没摁下拨出键,反倒坐在病床上平复心绪。
姜若辞的那番话就像是一颗小石头,在她平静的心上打出涟漪。
经久不散。
她可以跟所有人伪装,但骗不过自己。
所以她在缓,得益于还不错的听力,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顾绫和姜若辞在门外的对话。
……不算独断。
不符合她对顾绫的初印象。
刚看见顾绫时,还以为是那种蛮横专制的人。
没想到还不错。
等到门外声音消失,姜瓷宜才颤着手拨出号码。
沉闷的机械音响了一声便被接起,带着急切的招呼声通过听筒传来:“喂?”
接起得太快,意味着她一直拿着手机。
而这沙哑沉闷的声音和急切的语气搭配在一起,意味着她这个点还没睡。
程星平时就是老干部作息,要不是为给自己治疗腿,每天都睡得很早。
但听上去,她已经好几天没睡一样。
姜瓷宜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你好?”程星的语气转为狐疑,态度也好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仍旧是那个熟悉的,温柔的程星。
姜瓷宜忽然觉得心头酸涩,不小心哼出了一个音,带着几分闷。
没说话,更没和程星打招呼。
可只是一个音,程星却在停顿几秒后小心翼翼地问:“阿瓷?”
姜瓷宜闷着声应答,只是简短的音节:“嗯。”
“阿瓷?!”程星那边的声音猛地拔高,听筒里传来和风呼啸的声音,好像她出了门。
姜瓷宜深呼吸几次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带着几分颤音说:“星星,是我。”
“你没事了?”程星连珠炮
似地问:“你在哪儿?用谁的手机?能不能给我发个定位,你别害怕,我现在就去找你,很快就能到。”
姜瓷宜的喉咙动了动,却笑了下:“我没事。”
“怎么……”程星的声音微哽:“怎么可能没事的啊?她们就是冲着你去的。”
“你都知道了?”姜瓷宜苦涩地笑。
“猜到一点,是不是陆琪?”程星咬着牙说:“我不会放过她的,不管她逃到哪里,我一定把这笔账跟她算清楚。”
“是她。”姜瓷宜说:“但她没留下什么证据。我大概是唯一的人证?”
法律都要讲求证据。
没有证据无法制裁凶手。
反倒会被凶手反扣帽子成栽赃。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姜瓷宜看了眼窗外,高楼大厦的灯光飘忽不定,忽远忽近,月光洒下来柔和的光,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种温柔的滤镜之中。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听着程星的声音,她便卸下了防备。
刚才的警惕不复存在,声音也变得温柔:“星星,我在医院,你不用担心。”
“哪所医院?”程星问:“我现在已经开出来了,你等我。”
“还不知道是哪所医院,等我下。”姜瓷宜双切软件,打开地图发现了自己的定位,给程星报了个地址之后,就像是稍带着聊天一样:“我见到了沈晴雪,也看见了顾清枫的母亲们,然后,她们拿出亲子鉴定说我是她们遗失多年的女儿。”
程星那边的呼吸都变重一些。
姜瓷宜却像若无其事一样,笑着夸:“你可真聪明啊星星。”
程星无奈。
这两天她想了无数种可能,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却没想到命运如此弄人,她想到了要去见沈晴雪去得到契机,试图去扭转乾坤,改变局面,却没想到沈晴雪已然捷足先登。
命运是无法被她这种蝼蚁给改写的。
她就像是一枚棋,在合适的时间落在棋盘上。
局面从来不由她控制。
而现在,她无法解开的局已然被解开。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程星自嘲地笑:“我笨得很,聪明在哪儿?”
“你预知到了所有事情。”姜瓷宜说:“是沈晴雪救我出来的。她打开门的那刻,我觉得是命运的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那是我的宿命。而现在,我的亲生母亲也找到了。”
程星忍着想哭的冲动,笑问:“开心吗?”
“一般。”姜瓷宜平静地说:“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你的亲生母亲都是有钱人哎。这怎么会是不重要的事?以后你就成为有钱人了。你可以找陆琪报仇,可以随心所欲做很多事。”程星为她畅想着未来的生活,越说越苦涩。
姜瓷宜却坐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快要吊完水的输液管,在液体流尽前当机立断拔掉了针头。
“星星。”姜瓷宜闷声喊她。
程
星开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声音却温柔地应:“嗯?”
现在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见到你。姜瓷宜望着空荡的病房,没一丝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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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天没见,却像隔了几个世纪。
她迫切地想念着程星。
想念她的爱人。
在奶奶去世以后,这世界再没一盏灯为她而亮,再没人等她回家。
但如今,她成了家,有爱人。
程星的那盏灯会为她而亮,会在深夜开着手机等她回家。
姜瓷宜手指微微蜷缩,声音带着几分孤独的缱绻:“我想你了,星星。”
“我很快到。”程星安抚她:“还有五分钟,阿瓷。”
姜瓷宜躺回到病床上,“嗯,不急,我会等你的。”
“等我带你回家。”程星说:“别害怕。”
-
伦敦的雨连绵不绝,雾气不散。
苏曼春从学校回到酒店,一开门就踢到了酒瓶。
硬的玻璃瓶和软的尖头高跟鞋对撞,最疼的自然是脚。
苏曼春皱着眉弯腰换了鞋,发现大拇指都泛了红,抬眼看过去,陆琪喝得烂醉,整个空气里都是刺鼻的酒味。
她走过去踢了踢陆琪的腿:“醒醒,滚去床上睡。”
陆琪睁开眼,一双眼混沌,看见苏曼春后笑了笑:“呦,给你的小情人献完殷勤了?”
“滚。”苏曼春抱臂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里能待就待,待不完就滚回国。”
那天她一定是脑子抽了,跟陆琪闹得不愉快以后,陆琪又抱着她柔声轻哄,两人干脆一同买票来了伦敦。
可是经过了长时间焖的饭菜早已不再新鲜,没办法送给姜珊那样的千金大小姐吃。
她只能去请姜珊吃了学校外的一家中餐厅。
这两天姜珊实验忙得很,根本顾不上见她,她只是去跟几个回国能用得上的人脉去打好关系。
没想到陆琪过来以后直接成了酒蒙子。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她留在国内祸祸姜瓷宜呢。
也是陆琪那天的话吓到了苏曼春,要知道苏曼春现在可不想得罪姜瓷宜,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但陆琪好歹跟她有点感情,也不想眼睁睁看陆琪上赶着找死,想着干脆把陆琪带出国,这样总祸害不到姜瓷宜了。
现在倒好,改成祸害自己了。
苏曼春看她这幅蓬头垢面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滚起来,回国。”
陆琪坐起来撸了把头发,“有病啊?”
“我看有病的是你吧。”苏曼春抱臂,不耐烦地说:“有气滚回国跟陆惜时撒,少在我这耍威风。”
陆惜时这三个字就像是陆琪的禁忌,下一秒陆琪就掐住了苏曼春的脖子,红着眼睛质问:“你他妈能不能别提陆惜时?”
下一秒,陆琪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显示备注——惜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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