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比赛的对手的资料,仁王直接给了柳。是网协那边教练们共享的基本资料,真要分析起来也没有太多分析余地,但至少有年龄身高体重这种基本信息,那么立海大的学生根据这几个月学到的健康学基本分析法也能大致分析得到对手擅长的类型,比如体重比较大的或许是力量型,又比如身高更高的或许会利用自己的身高开发出高速击球的招数。
剩下的细节可以在比赛中去体会。
“你坐在教练席吧?”仁王笑着对幸村说,“既然我今天不打算指导,那么就不要占那个位置了。”
“总觉得教练格外兴奋呢。”幸村思考几秒后,看着仁王说。
而仁王看似坦然地点了点头:“很欣慰啊,看到你一步一步地成长,变得成熟,作为老师当然会很高兴。”
幸村:“……”
旁边的小仁王忍住自己扭曲的脸色:这两个人简直是对着肉麻,是精神攻击吧!一定是精神攻击吧!幸村就算了,叔叔就是仗着脸皮厚在逗幸村没错吧!
他弓着背,眨了眨眼:“Puri.”
和他坐在一起,将要打双打的毛利:“你和教练口癖都一样呢。”
小仁王:“……前辈,再说这种话会被讨厌的。”
“你和柳本来就蛮讨厌我的吧,所以没关系。”毛利说。
小仁王:“……倒也不必在这种方面这么真诚。”
这场比赛他们是双打二,马上就要上场了。所以小仁王干脆站起来:“去热身了。”
毛利嘀咕:“你应该也不是乖宝宝吧,这么听话吗?”
“自己的身体很重要啊,不能受伤。”其实只是不想听仁王和幸村相互“肉麻”,感觉有些别扭的小仁王说。
双打二是毛利和仁王,双打一是狄堂和三枝,单打三真田,单打二真屿,单打一幸村,柳在替补位置上,这是这场比赛的出场顺序。
当然,单打二的真屿和单打一的幸村最后都没有出场。
立海大的初亮相非常顺利,三场都是大比分胜出。
关东的冠军第一轮打出这样打出倒并不令人意外,令人意外的是另外的事:比如四天宝寺的那个毛利寿三郎居然转学去了立海大,并且打双打;比如立海大的部长和副部长居然是一年生并且在比赛时自己指导比赛;又比如原本的部长和副部长居然没有退部反而也去打双打了……
“我们变成悲情角色了。”狄堂摸着下巴和三枝说,“真有意思啊,舆论。”
“你现在都可以把这个当做玩笑了吗?”三枝瞥了他一眼。
有些不自然的反而是毛利。
“为什么总是对我打双打这件事那么惊讶啊。”他说。
他还挺喜欢打双打的,在双打中能感觉到搭档站在身边,他们拥有着特别的羁绊。特别是,如果搭档是后辈的话,他很自然就会有一种前辈的责任感,这种感觉非常不错,让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是大人了,能承担起更大
的责任了。
“因为前辈你很强吧,但是在立海大也没有那么强。”小仁王说。
毛利就看他一眼,比画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比赛。你进步了好多,但是没怎么长高的样子。不是每天都在吃教练的营养餐吗?不能挑食。”
他当然是故意的,吃饭的时候就看得出小仁王挑食得不行并不爱吃教练的特制便当了。但是他在旁边的时候小仁王就会收敛一点,所以毛利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被当作刺激小仁王好好吃饭的“道具”了,结果这小子还总是对他有敌意。
当然啦,教练给他做饭,这种事想想确实很值得被嫉妒。
但和柳的敌意不同,毛利目前为止还不太理解柳的想法,并且他莫名觉得柳严肃起来有点可怕,所以他对柳敬而远之。但是小仁王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别扭,他就觉得挺可爱的,也总想招惹一下,看看小仁王的反应。大概也有点想要争夺教练的关注的意思吧?但毛利是不会承认的。
明明也长高了几公分的小仁王:“……”
“等着,我会长得比你高的。”小仁王说。
他当然不知道以后毛利会长到一米九以上。
他们的气氛很轻松,在快速比赛后商议着去看其他组的比赛。
“六角第一轮会遇上种子选手,山吹和冰帝第一轮的对手都是其他赛区的亚军和季军。”柳拿着笔记本,“如果六角这一场能赢,他们下一轮就会直接遇上狮子乐……真是死亡赛程。”
“那比起这一场,还是下一场他们和狮子乐的比赛更值得研究。”幸村想了想,“冰帝什么时候能遇上四天宝寺?”
“八强赛。”柳说。
“那山吹呢?”
“山吹第一轮打的北海道的第二名,第二轮对上四天宝寺。”柳说着他做替补时听周围人聊天得到的信息,和刚才一路走来人们传递的信息。
而仁王此时挂断了电话。
“不快一点就没有比赛可看了。”他说,“狮子乐的比赛也结束了,大比分胜出,冰帝目前2:1,在打单打二。”
最终立海大的成员还是就近看了六角的比赛。下半区的场地有些远,过去不一定能赶上。
六角的比赛赢得挺艰难的,打到了最后的单打一。小松最后还是顶住了压力,拖到抢七以后硬是赢下了比赛。幸村他们到时六角同样在打单打二,但出场的是陌生的选手。
“佐伯虎次郎……也是个一年生。”柳的资料只到这里为止了。
虽然是一年生,但他的表现比北乡还要好一些。立海大正选中大部分都参加过之前的青训,知道北乡在青训里一直吊车尾。
而佐伯的打法很稳重,是六角难得的稳重派。就是体力还弱了一些。好在他抓住了对手的弱点,穷追猛打,硬是抢下了胜利。
一年生展示了他的觉悟,那么作为部长,如果没能赢下来就太难看了。小松原本对胜负没有那么执着的,六角整体的氛围也不是争胜的氛围,只
是他参加了青训,目睹了立海大的训练方式和意志,难以避免地被感染。而他最后咬牙坚持,也是想到了当时在青训,在平等院对面狼狈却眼神发亮的幸村。
摔倒也会再站起来,体力不支脸色发白也绝不放弃,就算到了球拍都快握不稳的时候也要攻击和防守。
自己也是部长,而这是这场比赛的最后一局,也是决胜局,如果没办法展示出那样的觉悟,就轻率地输掉……小松侧头看到了场边立海大的队伍,队伍里的一年生们,以及站在学生们旁边看上去在走神的仁王。他想,如果轻率地输掉,幸村他们会看不起自己吧。教练呢?又会失望吗?
“老爷子可不会给我这样的压力。”他小声抱怨道。
他和北乡回到六角时描述过青训,但没参加过青训的其他部员理解不了他和北乡的感受,倒是佐伯听着有些向往。六角的老教练则对他们说:“这是很宝贵的经历。”
“如果你们以后想要去更大的地方,去城市,去争夺资源,去争取机会,那么就需要那样迫切的意志,和永不放弃的精神。乡下生活当然很快乐,很自在,但偶尔也是会迷茫的吧?拥有这样的经历,就会让你们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要不要去拼搏。”老爷子慢悠悠地说,“六角是乐土,老爷子我过得很快乐,你们也很快乐。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大城市有过很高的成就的。”
于是小松咬牙赢下了比赛,体力不支时也想起仁王教授的调整呼吸的方法,身体也自然而然按照青训时教授的标准击球方式去打球。
场边的立海大的人,倒是不知道他们给了六角的人那么大的刺激。
“小松前辈进步了蛮多的。”虽然是一年生但是用了评价语气的幸村,回想了一下青训时小松的表现,“青训的时候小松前辈好像没有很明确的目标,进步不如月见前辈和唐泽前辈,但这样看,或许是慢热?”
“在球场上就该有这样的觉悟。”真田说。
仁王则看着六角的老教练:“等会儿我去和老爷子打个招呼吧。他的教育理念也挺有意思的。”
“什么理念?”幸村问。
“快乐学习?”仁王说完看到了幸村不赞同的视线,便笑道,“幸村,寓教于乐是很难的。太严厉有时候会让人失去学习兴趣。立海大非正选有那么多,再找出几个值得培养的苗子不好吗?如果他们不适应现在的训练模式,我也可以调整一下。”
“教练已经做了很多了。”柳反驳道,“一个人如果自己都没有学习和奋斗的概念,去吸引他也没有意义。”
“是吗?但是你们最开始,也是觉得网球有趣才学习网球的吧。”仁王悠然道,“能快乐,就没必要让自己痛苦。就比如,我现在觉得做教练很有意思,那么去和不同的教练聊天,汲取他们教育理念里的经验,打造自己的理论体系,这也是我的乐趣。比如现在,我的理念就是,网球就应该快乐地去获得胜利。快乐很重要,胜利也很重要。只要站在球场上,就应该去追求胜利。但不能让这种想法成为负担,因为大家都是出于对网球的爱才练习网球的。这样的想法仔细思考是有些矛盾的吧,要如何辩证呢?和其他教练交流大概会有不同的思路和启发,最终归纳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不是为了你们哦。”仁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