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曹孟毅没有回应，而是低着头选择沉默，黄炎见状勃然大怒。
“曹孟毅！你踏马的听见没有！？嬴玄泽杀过来了！你得保护我！父亲说了你就算是死也得保护好我！”
曹孟毅突然抬起头，黄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忽然止住了声音。
他看到曹孟毅面色阴沉，其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黄炎咽了口口水，然后弱弱地小声道：“曹孟毅......曹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虽然他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求生的本能告诉他，曹大哥身上散发出那股寒气是杀气。
曹大哥要杀他！？
曹孟毅并未说一句话，但那愈发冰冷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曹大哥！？你不能杀我！”黄炎抓着缰绳准备掉头就跑，“曹孟毅！你要是杀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曹孟毅忽然抽刀挥出！在黄炎那惊恐的眼神中，大刀砍向他的脖子，下一秒他的脑袋掉了下来。
曹孟毅接住了那颗脑袋，随后大刀一拍，将无头的黄炎拍落至地上。
周遭的应龙军个个瞪大双眼，在他们那惊诧的目光下，曹孟毅立刻策马往着前方奔去。
那里正是嬴玄泽与关羽所在的位置，他奔向二人的同时嘴里还大喊道：“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应龙军的士兵一个个愣在原地，他们的将军杀了大将军的儿子？然后还捧着其脑袋投奔了镇西侯？
“将军背叛了！将军背叛了！”
应龙军士兵更加乱作一团，魏武卒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性命，与此同时，溃逃的胡人兵马的后方也传来惨叫声。
霍去病领着赵骑兵断了他们后撤的路，魏武卒与赵骑兵逼迫着两股势力往中间靠拢。
一边是溃逃的应龙军，一边是溃逃的胡人兵马，两拨人被迫碰面时候下意识以为是对方不想让自己撤离战场。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应龙军与胡人兵马再一次厮杀，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成为冰冷的尸体。
风声呼啸，曹孟毅逆流而上，魏武卒本想着合力将其拦下，但嬴玄泽喊住了他们。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曹孟毅，也看到了他手里的黄炎脑袋。
他对曹孟毅起了兴趣，他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位黄禅的鹰犬将其儿子杀了。
曹孟毅脚踢马腹，全力催动战马快速奔逃。
应龙军被灭是迟早的事，他绝不能跟着这些人死在乱军中。
他想活，就算像条狗一样卑微地活着，也要努力地活！
后方应龙军的惨叫声与他无关，从他砍下黄炎脑袋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已经和应龙军完成了切割。
“侯爷！我要面见你们的侯爷！”曹孟毅捧着黄炎的脑袋大喊着。
有了嬴玄泽的命令，魏武卒也并未阻拦，他们放过曹孟毅继续前进。
快到嬴玄泽的跟前时，曹孟毅主动地从马上下来，他一手提着黄炎的脑袋，另一手则提着克鲁奇的脑袋。
魏武卒们用冷冷的眼神盯着他，曹孟毅满脸都是汗水，他的心蹦蹦直跳。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赌对了，但从嬴玄泽没有下令让人原地诛杀他，想来对方是想知道一些情报的。
曹孟毅把两颗脑袋放至地上，而后擦去脸上的血渍抱拳道：“卑职曹孟毅拜见侯爷！”
嬴玄泽看了眼地上的脑袋，一颗是克鲁奇的脑袋，他记得这个人，是纳戈尔部落的一位将军，也是胡人兵马的统帅。
而另一颗便是黄炎了，黄禅最喜欢的儿子，如今就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黄炎是黄禅的儿子，应龙军是黄禅的直系部队，你杀了黄炎可就是杀了应龙军未来的主子。”
嬴玄泽眯着双眼继续沉声道：“曹孟毅，你杀了黄炎就是背叛黄禅，就意味着你回不去京城了。”
曹孟毅面色不变，他喘了口气后恭敬地说道：“卑职砍下黄炎那厮的脑袋前就已经想过后果了。”
“两军交战，你不杀敌方将领却杀自己人，如此品行你要我如何信你可以为我所用？”嬴玄泽眼神凌冽。
“如果哪一天我的大军陷入苦战，你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般砍下我的脑袋，然后交给敌方将领？”
嬴玄泽眼里出现杀意，他把手按住剑柄：“黄炎死在草原上，黄禅只会觉得是我杀的。”
“以他的性子，他定会带着剩余的几十万应龙军奔赴西凉与我开战。”
“如果出现上述的情况，你是不是捧着我的脑袋投奔他又能给自己保全一命？”
话音一落，嬴玄泽忽地抽出佩剑架在了曹孟毅的脖子上冷声道：“说吧，你的目的。”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然后再把你们的脑袋送到黄禅的手上。”
“反正我与他们黄家已经结下了梁子，他若是想为儿子报仇尽管来便是。”
曹孟毅面色微微一变，他不知道嬴玄泽说出这话到底是过于自信还是对黄禅手里的应龙军兵力一无所知。
但眼下他想活，也只能是告诉嬴玄泽他所知道的一切消息。
“侯爷，有一个情报卑职一定是要向你禀告的。”
嬴玄泽眉毛微微一挑，他淡笑道：“说，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情报值得你这么做。”
曹孟毅心中一紧，他沉声道：“此次朝廷派我们出来征伐胡人兵马只是其中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黄禅的私人要求。”
“黄禅说你已经对朝廷构成了威胁，他要我们在侯爷与胡人交战的时候偷袭您。”
“这样一来，黄炎那小子既灭了胡人部落又取了你的脑袋，朝廷必然会重重赏赐，黄家也能以此坐稳贵族地位。”
“这黄炎目中无人，自己犯的错却是把责任推至我身上，卑职不这么做的话，就算活着回到京城也难逃黄禅的追责。”
“卑职无奈之下只能是杀了黄炎，弃暗投明！哪怕最终是轰轰烈烈的死在侯爷手下，也好过被黄禅折磨致死！”
说完话的曹孟毅低下了头，他的心跳不断加速，他是死是活，全在嬴玄泽的一念之间。
嬴玄泽默默地看着他，而后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脸上一闪而过一道微妙的笑容。
他又何尝没猜到黄炎与曹孟毅领着十万应龙军除了讨伐胡人外还想着取他性命，只不过为了活命，曹孟毅能把黄炎杀了是他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