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马厩前，饱饱喝了一顿马尿的程知虎和卢魁光着膀子，挥汗如雨，使出吃奶得劲，打着马蹄铁。
赵玄则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指挥。
“大了，大了，再小点！”
“小了，小了，再大点！”
“中间再打一条凹槽，留几个洞眼，等会儿铁钉就从这里面打进马蹄里。”
“马蹄修得不平整，将马蹄铁烧红，对着马蹄烫一烫。”
程知虎和卢魁虽然累得汗流浃背，但却一脸兴奋和激动。
因为按照赵玄的说法，他们这是在搞发明创造，是能名垂青史的。
“教头，这玩意儿做出来，真能让咱们的骑兵战力提升？”
程知虎还是有点怀疑。
给马加个铁蹄子，虽然理论上是能降低马蹄的磨损，但马真能适用吗？
“要不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赵玄笑呵呵的看着程知虎。
“打什么赌？”
程知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六殿下的眼神有点不单纯啊，怎么像看没穿衣服的大姑娘似的？他可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等会儿，咱们用两匹比一比，如果我这带马蹄的马儿赢了，你就来我骁骑营，做副指挥使。”
赵玄笑呵呵的道。
当然，他现在还没有认命程知虎的能力，但韩师道能啊，他要是将这马蹄铁搞出来，问韩师道要个人，应该很容易吧？
韩师道可不是迂腐之人。
这马蹄铁的价值，韩师道应该比他更明白。
“哈哈哈，行行行，正好，某跟卢魁兄弟合得来……”
程知虎对卢魁一阵挤眉弄眼。
“滚，谁他、娘的跟你合得来？”
卢魁一脸嫌弃，这夯货，不会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想到这里，卢魁后腚一紧。
“哈哈哈，言不由衷，某一看你就是言不由衷。”
程知虎哈哈大笑。
很快。
四个马蹄铁就打好了。
还别说，这程知虎还真是打铁的好手，虽然看起来这家伙无比笨拙，但却心灵手巧，打出来的马蹄铁，跟磨具压出来的一样，很是规整。
“卢魁，你牵着马！”
赵玄准备自己钉马蹄铁，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马，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看好了，这铁钉，要完全钉进这凹槽里面去，要钉直，不能弯，弯了会伤到马蹄。”
赵玄找来一只凳子，在凳子上放了点稻草垫着，才将马腿放在上面，然后开始钉马蹄铁。
当当当！
一颗颗铁钉被赵玄砸入马蹄中。
这些铁钉并没有嵌入马蹄内部，只是钉在外面的角质层中，多余的部分则冒了出来，因为马蹄是呈漏斗形的。
“这些多余的部分，最好是用铁钳子剪掉，咱们现在没有铁钳，就暂时砸弯下来。”
赵玄虽然是第一次钉马蹄铁，但因为足够谨慎小心，并没有伤到马儿。
“这……这马居然没有挣扎。”
卢魁满脸惊讶的道。
真跟赵玄说的一样，马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至于这马没有抗拒，也可能是赵玄“余威”尚在，要是换了一个人，说不定一蹄子就砸脸上了。
“只要不伤到马的骨头和筋肉，马并不会感受到疼痛……”
“这铁家伙，不会打滑吗？”
程知虎一脸疑惑的问。
“这铁蹄并不光滑，中间有凹槽，还有铁钉，反而比没有钉铁掌的马蹄摩擦力更大。”赵玄笑着解释道，“口水无凭，你去牵一匹马来，咱们比一比。”
赵玄直接将马儿拉出马厩，让马适应这双铁凉鞋。
第一次穿鞋，马儿自然有点不太适应。
但走了几圈后，这匹马就渐渐适应了，甚至还新奇的昂首挺胸，朝旁边的马炫耀了一番。
“卢魁，去找两个身材差不多的人过来，咱们找个场地比一下。”
赵玄笑呵呵的冲卢魁道。
如果是他跟程知虎比，自然是不公平的，程知虎的骑术一般，而且身材过于魁梧。
“喏！”
卢魁很是麻溜的找来两个骑术精湛的小伙子。
“既然要测试这铁蹄是不是打滑，咱们就得找一个地面很滑的地方。”
赵玄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都是黄泥地面，最关键的是，地面很干燥，根本不会打滑。
“河边有一段路就很滑，因为人马过河，经常将水带到路面。”
卢魁指了指不远处。
“好，你们两个，分别骑上这两匹马，在那段路上跑两趟试试。”
赵玄点了点头，直接将马绳递给其中一个精神小伙。
“喏！”
两个骑卒年纪都不超过二十岁，但身手却几位矫健，滚鞍上马，行云流水。
看见这边动静，许多骁骑营的人都围了上来。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
“教头，这是要测试什么？”
卫婴好奇的问。
“马蹄铁，那匹枣红色的马，上了铁掌，而那匹白马，没有铁掌。”
赵玄指了指远处两匹马道。
“那河边路滑，铁掌会让马受伤的。”
卫婴闻言，下意识的劝道。
“呵呵，看着吧！”
赵玄笑而不语。
而赵玄跟卫婴的对话，让其他人都一脸愕然。
“什么，还真给马钉铁掌？”
“这不是胡闹吗？踩着一块铁，怎么走路啊？”
“马肯定硌得慌……”
众人都不太了解马蹄铁，都理所当然，想当然。
就连燕倾城都抱着双臂，一副看戏的姿态。
不是她不相信赵玄，而是这马蹄铁确实有点超出常理。
就算马不疼，四蹄被钉着硬铁蹄，肯定也很难适应。
然而，出乎众人预料的是。
马匹被钉上马蹄铁的枣红色马儿，走起路来，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适，反而有种欢快的感觉，还没抽鞭子，就跑了起来。
而看见那匹枣红色马儿跑向那段湿滑的路面，众人都忍不住惊呼。
“危险，前面路滑！”
“快停下来，小心摔断马腿。”
“这可是匹上等马，摔伤了就太可惜了。”
然而，再次让众人掉下巴的是，经过这段湿滑的黄泥地，枣红色的马儿并没有打滑，那铁蹄一个个像印章一样，深深的印在泥地上。
反而是那匹没有上铁蹄的白马，跑到湿滑的泥地上，滑了几下，不敢再跑。
“哦，这……”
程知虎有些傻眼了，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失语。
“高下立判，这就是铁掌的优势，不仅不容易打滑，还能保护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