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维持着优雅的坐姿,冷眼旁观地望着从庭上外面进入的证人。
金温斯顿坐进了证人栏,夏丽丽拖着神圣的黑色衣袍,迈着扬长的步伐,自信满满地笑着,抱着双手。
很优雅地开始发问:“金温斯顿先生,请问你与本案的死者是什么关系?”
金温斯顿:“我们是父子关系。”
夏丽丽转动着眼珠子,转向被告:“请问你认不认识本案的被告?”
金温斯顿望了一眼被告,眼神里有迟疑,但最后还是说了句:“认识。”
夏丽丽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你可不可以简单地形容一下你们的关系?又或者向我们简要地陈述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金温斯顿稍微改变了一下坐的姿势:“我与被告的父亲曾经是很好的朋友,被告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他,他很乖很单纯,我对他就像侄子那样。”
夏丽丽这就不明白了,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你要用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呢?”
朱迪斯:“反对,审判者大人,我认为控方的盘问证人话题越来越扯,已经偏离了我们今天的审讯案件的细节。”
夏丽丽面向审判者鞠躬着:“审判者阁下,很抱歉,今天我要在这里向陪审团证明一件事,但因为这件事比较复杂,所以我的盘问过程可能会稍微有点漫长。”
“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我要问的事情绝对与本案有着莫大的关联。请审判者阁下批准我继续问下去。”
审判者:“反对无效,控方请继续盘问证人。”
金温斯顿:“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我们是很好的生意搭档,我们一起开创了一间金融公司,熬了很久才熬了出头。”
夏丽丽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被告:“麻烦你告诉我们,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温斯顿:“大约在四年前,我怀疑他利用股票的内幕消息进行内幕交易,企图擅自动用公司的股份,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向商业调查科备案。”
“结果他被逮捕了,后来还因此而坐牢。他指责我,说整件事是我弄出来陷害他的。”
夏丽丽:“请问这件事与被告有什么关联?”
金温斯顿:“因为被告受了父亲的影响,也以为是我在搞鬼,于是一直怀恨在心。”
夏丽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一份文件,高高地举了起来:“审判者大人,我手里有一份商业调查科的结案报告,报告里提及到的事情与证人所说的完全吻合。”
夏丽丽双手撑着桌子:“你声称被告对你心存不满,有没有哪些具体的表现?”
金温斯顿:“他试过在公司的门口找我麻烦,痛骂我忘恩负义,见利忘义。他当时还差点想动手打我,但被后来赶到的保安给制住了。”
夏丽丽又拿起一份文件:“审判者大人,我手里有一份警局里的笔录记录,它的的确确记录了被告曾经骚扰以及恐吓过证人。”
“不过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他的经纪人费了很多心思才堵住了媒体的嘴巴,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人几个人知道。”
夏丽丽:“证人,被告曾经骚扰以及恐吓过你,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恐吓的话?”
金温斯顿:“他说过要我走着瞧,并且扬言要让我没有儿子送终。”
夏丽丽:“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金温斯顿:“五月初。”
夏丽丽:“你儿子什么时候遇害的?”
金温斯顿:“六月一号。”
夏丽丽:“只是隔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是被告杀害你儿子,你是否会因此认为……”
朱迪斯:“反对,审判者大人。我反对控方企图对毫无证据证实的事情作出非常不必要的结论。”
审判者:“反对有效,证人不需要回答问题。”
夏丽丽:“你有没有想过,被告会伤害你们?”
金温斯顿:“有想过,但他是音乐家,我想他不会那么鲁莽。”
夏丽丽:“结果呢?”
金温斯顿:“看来我对他太自信了……”
夏丽丽:“那么也就是说,你也相信……”
朱迪斯:“反对!”
夏丽丽:“审判者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朱迪斯很生气地坐下去,望着被告,被告羞愧得不敢抬起头。
审判者:“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朱迪斯坐在自己的位置,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那双用来垫高的鞋子,迟迟滞留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她深呼吸着,直到审判者友善的温馨提醒。
她这才站起来,移动至证人的跟前,一如既往地凝望着证人。
夏丽丽刚要喊反对,朱迪斯就开口了。
朱迪斯:“证人,你口口声声说我当事人曾经恐吓过你,那么我的当事人有没有携带攻击性的武器,又或者有预谋地对你进行人身伤害?”
金温斯顿茫然地摇摇头,过了一会他又斩钉截铁地说:“他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光是那几句话就已经够恶毒了。”
朱迪斯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被告声称让你没有儿子送终,他有没有具体说清楚如何让你没有儿子送终?”
金温斯顿异常激动地敲响着桌子:“我儿子死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
朱迪斯不慌不忙地再次重复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被告当时有没有很具体地说清楚,如何令你没有儿子送终?”
金温斯顿:“没有!”
朱迪斯面向陪审团:“各位,相信你们应该很清楚,所谓的让你没有儿子送终的做法是有很多种的。例如普通的中下阶层顶多也就是当成诅咒咒骂他人。”
“又例如是一种很友善的警告,你小心没有儿子送终;又或者他觉得死者很有可能会与他的父亲脱离关系;又或者在他父亲病重的时候故意不去探望他……”
夏丽丽站起来举起手掌大喊:“反对,抱歉,辩方律师的言论似乎不适合在这个如此严肃的场合进行公开讨论。”
审判者:“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你尊重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也尊重一下神圣又庄严的法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