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无法集中

现在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进去,因为他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一直在猜测朱迪斯在房间里的某些举动。就像她说得那样一个窝在房间里的人。

如果太久都没有出现,那么她就很有可能已经出事,或者正在出事的过程中。一想到这里,他就万分紧张,一言不合踢开了门,冲了进去,但房间里的一幕却使他顿时傻了眼。

朱迪斯稀有地坐在书桌前,卷着头发,穿着睡衣,里面貌似没有穿东西,她正在聚精会神地拿着钢笔写写改改。

地上多了一堆皱成一团的废纸,就这样看上去,她就像一个找不到灵感的作家那样,对自己的草稿丝毫不满意。

没多久她就意识到他的存在,她很不耐烦地说:“我在做结案陈词呢,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要进来打扰我行不行?”

他慢慢地走过去,以不敢相信的口吻问着:“你真的在写结案陈词?”

她很生气地反问:“要不要我拿给你过目?”

他感到非常的困惑:“可是你以前不是说过,只有初级律师才需要写稿,大律师做结案陈词是不需要草稿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才是专业。”

她停下手中的笔,没好气地说:“我以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他显然受到了不可描述的精神冲击:“你以前教我的东西都是随便说说的?”

她转过身,捂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一字一句地说:“啊……不是,是结案陈词不用写稿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种行为是极度不专业,对客户极度不尊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们应该摒弃它。”

他一针见血地嘲讽她:“那就是说,你也承认了以前的想法是错的。”

她不禁望向天花板,茫然地说:“或许是吧,或许从来都不是。”

到了庭上。

审判者:“检察官,你可以开始结案陈词。”

辛可婷很有信心地点了点头,站起来,椅子稍微往后移动了一点点。她拿出一份文件夹在木架子上。

“审判者大人,各位陪审团,本案是一宗令人痛心疾首的所谓自卫谋杀案。从表面证据来看,有一点我希望你们可以注意的是。”

“从控方所提供的验尸报告来看,死者身上是多达三十多处刀伤,换言之被告是砍了死者砍了三十多刀。”

“就算他要保护自己,他要保障自己的生命财产,也不等于他不需要为这一次的谋杀罪行负上刑事责任。”

审判者:“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结案陈词。”

朱迪斯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向陪审团。

“审判者阁下,各位陪审员,在对此案进行结案陈词之前,我很希望你们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谋杀的定义。”

“谋杀的定义是,一个人有足够的谋杀动机,有预谋有计划地永久夺取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并且使这个人非正常死亡,这个就是谋杀的定义。”

“我的当事人与死者是互不相识的,我们要注意,在整个过程中,我的当事人是并没有藏有任何攻击性的武器,我的当事人身上的防御伤就已经足以说明这一点。”

“但是死者不仅仅得寸进尺还苦苦相逼,导致我的当事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非常无奈、迫不得已地向死者进行反击的行为。”

“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大前提下,在这里,我希望在座的陪审员以及审判者大人,判我的当事人谋杀罪名不成立,谢谢!”

庭上外的餐厅价格一向很贵,但庭上的工作人员别无选择,因为结案陈词之后,陪审员需要时间裁定判刑,他们往往只有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

叶枫要了一份意大利肉酱面,血肉模糊的面使朱迪斯顿时没有了胃口,她只好喝了几口咖啡,期间她的目光一直漂流在外面。

她貌似一直在寻找辛可婷的踪影,但就是不见她的出现,奇怪,难道她不用吃饭?

叶枫不禁吐槽她:“昨晚看你写了一晚上的草稿貌似也派不上用场,你刚刚结案陈词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看稿纸。”

朱迪斯得意洋洋地说:“因为……我还是很专业的。”

叶枫吐着舌头:“你少臭美了你,不用看了,她不会出现的。”

朱迪斯反问他:“你又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庭上内的气氛突然变得非常严肃。”

审判者:“陪审员,你们是否有了结果?”

其中一名陪审员站起来说:“审判者大人,我们以五比二的票数一致裁定,被告谋杀罪名不成立……”

朱迪斯刚刚松了一口气,陪审员又接着说:“但是误杀罪名成立!”

辛可婷暗自高兴着,一副胜利者的面容展现在朱迪斯的面前。

审判者:“被告人起立!”

芬威站了起来。

审判者:“本席现在正式宣判,被告人芬威于2019年4月20号谋杀死者葛文清罪名不成立,误杀罪名成立,依例入狱五年。该案件不需要转介至高等法院,不得上诉。退庭!”

庭上内的人纷纷散去,叶枫一直在留意朱迪斯脸上表情的变化,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一言不发地收拾着其余的文件。

他一度担心这个好胜的女强人会作出激烈又不寻常的行为。

在该官司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里,她去了一趟哧哧里西。

哧哧里西是一座渺无人烟的魔岛,是这座城市的监狱中心,基本上所有的囚犯、劳改犯都在这座魔岛上生活,表面上生活,其实就是囚禁。

芬威被判刑以后,无疑也是被囚禁在这里。

朱迪斯进入监狱以后,一直用手捂着鼻子,因为监狱里的生活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满地的蟑螂,横飞乱撞的苍蝇。

咳嗽声不断的环境使她一度产生了某种错觉,这里就像是俘虏集中营似的。

经过一番繁忙的手续过后,她终于见到芬威了。

他穿着棕褐色的囚衣,由狱警带出来,坐在对面,隔着一块很厚很厚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