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坐在椅子上的王守一也十分为难，一直在眉头紧锁，知道她这次过来估计就是想让所里出钱。
但去大理的机票加住宿，这里里外外起码得大几万，放在以前这笔钱出也就出了。
但现在所有里面的经费确实有些紧张，前段时间那个王建国的肝硬化，还有上两天刘小光的爆发性肝炎，两起事件都垫进去了一大笔。
现在都不用说别的，就是连最近食堂的伙食标准那都下降了，以前还有什么牛肉羊肉，现在都统一换成了猪肉鸡肉。
“呜呜呜～”郭金虹坐在沙发上哭诉。
什么这些年当爹又当妈过得不容易，还有什么老夏走的早，她们娘俩被别人欺负了等等，
坐在旁边教导员叶苇，虽然内心极其反感，但职责所在还是只能陪着笑脸，从茶几上抽出几张餐巾纸。
递过去轻声安慰着：“嫂子，赶紧擦擦眼泪，这有什么话您慢慢说，您一哭我们这心里边也不好受！”
“而且您就放心吧，虽然夏所长走了，但咱们八里河肯定会照顾好你和小洁娘俩！”
这时屋里的几人都盯着办公室即将的门，就连曹建军都不装鸵鸟了。
直接用力的推开了门，大声的吼道：“妈，你怎么能这样，在家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刚开始可能看在已故夏所长的面子上不计较，等慢慢的人情都磨没了，那到时候怎么办？
但这事归根结底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就是替夏洁这孩子感到惋惜，摊上这么个妈，从小到大估计那也是遭老罪了。
坐在旁边的曹建军见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让他对于这话别往心里去。
“王守一，你也别坐在那不说话，我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啊，那边都已经跟人约好了！”
这下一时间尴尬到这了，几人都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只有夏洁妈妈郭金虹在哭的声音。
“嫂子，我…”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神情低落的垂下头。
“嫂…”但刚说了一个字，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直接把剩下的全都咽了回去。
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说能帮子女多少忙，但最起码也别添麻烦啊，这隔三差五来闹一闹，她倒是无所谓了，达到目的以后拍拍屁股就回家。
王守一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要钱他也没有，就算是有也不能这么给呀，这要让人知道还得了，八里河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郭金虹听到这话自然不满意，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直接哭着就是一顿语言输出。
想了几秒也只能跳过，继续坐在那嚎啕大哭。
刚才被骂的几人都面面相觑，程浩更是一脸愧疚，心里都忍不住在想，要不然自己直接把钱给出了算了。
但在看到曹建军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卡壳，因为真要说起来她还真不知道，当年丈夫给予人家什么恩惠。
“咚！咚！咚！”结果王守一话这还没等说完呢，就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而门外喘着粗气的的夏洁，一听母亲真在这，心里那叫一个羞愧难当，委屈的咬了嘴唇那都快哭了，泪水直接就含在眼眶里。
“小洁，进来吧，你妈在这呢～”
“你想去大理旅游没问题，机票和住宿钱我都可以出，你干嘛还要来这闹，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
听着郭金虹尖锐的哭声，这边王守一内心也有些动摇了，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反正他现在也要退休，这钱实在不行就出了吧。
郭金虹听到这个声音有些郁闷，那心里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本来钱都要到手了，结果自己闺女横插了一杠子，她这一来可就容易坏事了。
“所长，我妈是在您这吗？”
“你喊什么喊，我可是你妈！”郭金虹也站起来反驳。
程浩在听到这话心里非常难受，说到底他也就只是一个副所长，哪儿有什么权利决定经费的事情。
与之相比王守一的心情就比较美丽了，有夏洁这个懂事的孩子在，肯定能劝一劝她妈妈。
于是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道：“那个嫂子，您也别哭了，这些年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到位，对你和小洁的关心不够！”
而叶苇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便扭头看向坐在那的所长。
早上起来做好饭，见家里面没人就知道她肯定又来所里闹了，马上换衣服开车过来阻止，但紧赶慢赶但还是没赶上，心里那是越想越生气，呼吸都有些急促。
扭过头满怀期待的看着王守一
“这次的旅游经费，就由我们所里出……”
然后那眼泪又流了下来，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二十多年前，你叶苇刚来的八里河时候，就是一个毛头丫头，我们家老夏那可是的非常器重，这些该不会你全都忘了吧～”
“现在这才过了刚十年就撒手不管了吗，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坐在床上曹建军闻言，那都想上去给她俩巴掌，既然知道贵为什么还要去，狗长犄角净闹洋事。
“还有程浩，当年是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当年我们老夏走的时候，你在医院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会照顾好我和夏洁！”
曹建军就坐在一旁扮鸵鸟，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偷偷的瞄了一眼所长，见他满面的愁容，心里不由的在想，这有时候一把手也挺难的。
但他也不是不想帮忙分忧，主要这事没法弄，万一说出哪些不恰当的话语，被扣上一个虐待烈属的帽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曹建…呃，那个你…”郭金虹这边也没停嘴，那是挨个数落一遍。
因为他家里也不富裕，虽然和妻子两个人的挣工资，但也要养活一大家子好几口。
一旁正在那哭的郭金虹也不傻，听到这话直接心头一喜，她知道自己差不多要达到目的了，那眼泪也是说收就收了回去。
撅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再说我怎么没为你考虑，那去大理的机票钱那么贵，就你挣得那点工资，咱们根本就负担不起！”
那夏洁可还在所里上班呢，这还怎么跟领导相处，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平白无故挨的骂心里边都有气，估计就连好脾气的所长王守一都不例外。
别人是又当爹又当妈，恐怕她是又当女儿又当丈夫，有时候还得扮演姥姥姥爷的角色，哄着这个50多岁的“老公主”。
……
（ps，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么写夏洁妈妈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