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吵作一团,南蛊王眼神阴沉地看着众人,皱眉道:“那两个蠢物呢?”
“王子和公主安置在偏殿中,卡萨斯王子刚去探望。”
“将人带来。”
……
稍早些时。
偏殿。
图朵拉躺在床上,她双眼紧闭着,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显得十分放松。
尔朱化及坐在床边,眉心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南蛊最不缺的就是蛇,殿内也有许多。
图朵拉如今的身体显然无法操纵它们,尔朱化及必须守在她身边。
他已派人传话给了大祭司,大祭司一向做事爽快,不该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啊。
尔朱化及心中焦急,但奈何放心不下图朵拉,只能干等。
“兄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卡萨斯迈步进殿,身后跟着的那人身上挂满了蛇,身体僵直。
尔朱化及扫过那人的脸,眼神微顿。
这是他派去给大祭司传话的人。
卡萨斯看着他的眼神,轻笑一声:“方才我见此人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什么贼人,兄长识得?”
尔朱化及这才看他:“我的人。”
“原是兄长的人啊,”卡萨斯故作惊讶,却也没将那人身上的蛇撤走,“兄长莫要见怪,弟弟警惕心是强了些。”
“放他走。”
尔朱化及冷冷地看着他。
“不行,”卡萨斯笑容未变,“待会父王肯定要见你们,殿内众臣也都看到我来探望你们,若是放他走出了事,我可没办法交代。”
尔朱化及冷哼一声。
床上的图朵拉睁开双眸:“不过是条小虫子,也敢来碍人眼了?”
“就算你现在怎么耀武扬威,南蛊的所有人也都会记得,你被蛊虫驱使着,做出……”
她的眼神写满了恶意,还带着些许嘲弄。
“住口!”
赶在更难听的话说出前,尔朱化及开口阻止了她。
卡萨斯的脸色并未有丝毫变化,或者说,他的嘴角更加上扬了:“是,可惜我这条小虫子,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决定你们的生死。”
他伸手摇了下铃铛,那人身上的蛇瞬间褪去。
“兄长派他去找大祭司,是为了医治图朵拉身上的伤吧,可惜啊,即使你派人去了,大祭司也不会出手。”
卡萨斯一脸笃定地看着他:“人我放了,兄长大可去直接求证。”
尔朱化及狐疑地看着他,图朵拉全身都动不了,只能快速地眨着眼睛,以示自己的焦急。
尔朱化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那人接收到他的眼神,赶紧仓皇跑了出去。
还未等他回来,门口一人突然进来道:“王让他们过去。”
卡萨斯微微挥手。
……
大殿内已经没剩几个人了,除了五位长老和南蛊王,还有六个心腹大臣。
三个苗族少年扛着图朵拉进殿,放在了地上,尔朱化及跪在她旁边。
图朵拉曾经是南蛊王最看重的女儿,如今见她这般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想到她和尔朱化及给南蛊带来的灾难,这点心疼便抛之脑后了。
“说说吧,”他声音冷淡:“将你们到天启的所作所为,都全部说出来,不得有一丝隐瞒。”
尔朱化及缓缓开口。
当然,略去了图朵拉被卖,以及自己在城隍庙中发生的一切。
但抛却了这两点,信息便有些不连贯了。
南蛊王疑惑开口:“照你所言,你们是只在背后给誉王提供蛊虫,那为何最后会搞到人尽皆知的一步?”
尔朱化及抿唇,卡萨斯眉毛轻佻:“说来,天启那边好像有一个关于兄长的,很有趣的传言。”
尔朱化及眼皮狠狠一跳。
“什么传言?”南蛊王狐疑地盯着尔朱化及。
“说是兄长和那誉王,被捉奸在床,还是在……野外。”
卡萨斯无辜地眨了眨眼。
如晴天霹雳一般,众人皆怔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却也始终无人发出声音来。
良久后,南蛊王才声音飘忽道:“原来你好男风?难怪长这么大了都未开荤。”
尔朱化及:“???!!!”
“我不好男风!”他甚至有些破音:“那是意外!我是被那些无耻的天启人算计了!”
众人齐齐沉默。
“真的!也不知那江稚鱼耍了什么手段,我当时已然神志不清!”
“说话啊!你们说话啊!”
尔朱化及的脸上像是裂开了几条裂缝般,咬牙切齿道。
南蛊王轻咳了一声:“这事不重要,总之,天启那边的使节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要给天启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觉得要如何做?”
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许久后,尔朱化及才干涩开口:“临死前,可以让大祭司出手,治图朵拉的伤吗?”
图朵拉眼角泪水滑落,“父王,这是我的遗愿。”
南蛊王沉吟道:“去请大祭司来。”
正在此时,尔朱化及派去请大祭司的那人也回来了,卡萨斯最先瞧见了他,招手让他进来。
那人行完礼,才怯懦道:“大祭司不见。”
……
废了一番功夫,江闻璟和江稚鱼才将屋中的蛇虫都清了出去。
没让南蛊人动手,主要是怕他们在隐蔽处动什么手脚,自己动手,还能顺便检查一番屋子。
屋子很大,中间是大厅,左右两边各一间小屋,都是以藤草编织的家具,近处看还好,远处看,便有些吓人了。
将来时调制好的药粉均匀地洒在身上和屋子里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这几日确实也没休息好,等一切都处理完,两人各自回屋睡觉。
再次睁眼,已经是月上枝头。
接风宴已经开始了。
江闻璟和江稚鱼起身前往殿中。
以表重视,他们的位置就安排在南蛊王
两人落座,卡萨斯举起酒杯,江闻璟略微颔首。
南蛊人好似对藤草特别中意,就连酒杯和盛放食物的器具也是藤草编制的。
江稚鱼端起来看了看,感觉食欲都被这些东西打消了许多。
然后她又看向卡萨斯身上的衣物,忍不住道:“为何只有你穿着藤草编的衣裳?其他人怎么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