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随着王屿手中的火焰看清了这一层的壁画。
一个女婴在极好的星象下被祭司高高捧起。
“姚妘，是大商的神。”姜姝念着。
“你看得懂这个文字？”王屿惊讶地问道。
“我还是霍姝的时候，学过商的文字，更何况北冥的文字本就与商朝的文字相似，翻译起来不难。”姜姝说道。
说罢，姜姝继续往下阅读着壁画。
“一岁时抓周，抓到了一把长枪，于是家里人为她请了夫子教她习武。”
“姚妘的武学天赋很高，十五岁便能把三位体型硕大的男子打得落花流水。十七岁参军，二十岁当上将军，参军十五年内未有败绩，是大商远近闻名的女将军。”
“大商女子皆以模仿姚妘为荣，模仿她的打扮，找夫子习武等，一时间，大商流行起了悍妇之风，大商男子皆以娶悍妇为荣。”
“真是一个奇女子，能在当时的男权社会下享有如此高的地位。”王屿赞叹道。
“三十二岁时战死沙场，死前以一人之力击杀大周八百精兵，最后被万箭穿心而死。”
阅读到这里，姜姝抬眼看向壁画。
壁画上是一个身着盔甲跪在地上的女子。
头低着，浑身插满了数不清的箭，血液顺着箭滴落在地上。
但手中的长枪从未松开，虽说是跪着，但仍能让人感受到她的铮铮铁骨。
“世人说她是殉情？谁殉情会被箭射穿成这样？”姜姝问道。
“一个故事传颂到家喻户晓的时候，往往已经和故事的本身没有关系了。当时的世人说她是在战场上自刎殉情，惋惜这样一个烈女子为情所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王屿说道。
“……”
“这一层看完了，往上走吧。”王屿说道。
“上一层好像是放着她常用的东西。”姜姝说道。
“哦，那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就拿去。”王屿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倒也不必。”姜姝汗颜道。
两人踩着摇摇欲坠的石梯上楼，姜姝边走边暗暗祈祷着这楼梯别塌了。
随意看过这层后，两人又继续往上走。
“这里的壁画是？”姜姝见这一层还是壁画，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里应该是讲她和将离的爱情故事的。将离起初是假扮成间谍混入姚妘身边，原本打算探察敌情，但没想到姚妘识破了他的诡计，自此开始了不打不相识的孽缘。”王屿说道。
姜姝抬眼看着这些壁画，有两人在演武场上比试的壁画，有两人在马场上策马奔腾；还有漫天大雪下的围火取暖，互相依偎；甚至还有夜色下两人的热汗淋漓，喘息交错。
这应该是将离还未被发现是卧底时的惺惺相惜。姜姝暗道。
再往下看，是姚妘设计抓卧底导致将离被抓。
念故旧情，姚妘屏蔽左右，独自一人提刀质问。
“为何叛我？”
“我是周国的将军将离。”将离抬头回答道。
“好，好。我的心腹竟然是大周的将军，你们周国为了窃取机密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你就不怕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姚妘怒道。
“我潜伏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我职位高能力强，而是因为我还是神，能够全身而退。我知道这是陷阱，但我不愿再欺你害你，所以想借此机会坦白。”将离回答道。
“你不过是一个被我捡来的奴隶罢了，对你好些就还真把自己当天神了？”姚妘冷笑道。
然而将离已经起身把身上的铁链直接徒手掰断。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罢，我今日便犯一次禁，带你看看。”将离说道。
说完便抓上了姚妘的手。
“你干什么！松开！”姚妘挣扎道。
下一秒，姚妘和将离站在了一座神殿上，姚妘被神殿的恢弘景象愣了一下。
“这是我的神殿，我是神界四大神位之一的战神将离。”将离说道。
姚妘直接给将离的脸就是一巴掌，说道：“你既然是神，能轻而易举地混入我的军营，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为什么现在突然跟我说你是卧底？”
“我再不说，就要跟你谈婚论嫁了。总得在把你人都骗走之前坦白吧，我又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将离说道。
“你就是个骗子。”
“是，我是。”将离把姚妘搂入怀中，说道：“但是我要回去了，所以就陪我这最后一晚好不好？我保证，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不再见面。”
姚妘边挣脱边说道：“你爱死哪里去死哪里，我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转头对上将离那双带着泪光的双眼，愣了一下。
“奴家是你亲手带大的奴隶。”将离说道。
将离用自己那张湿漉漉的狗狗眼盯得姚妘心软。
“只此一夜，从此你我之间再无情份可言。要是让我在战场上看到你，不管你是神是鬼，我都要杀你个片甲不留。”姚妘软下心，说道。
话至此时，将离已经吻上了姚妘的唇。
“哇——还得是古代人玩得花。”姜姝看着眼前翻云覆雨的壁画，感慨道。
“咳咳，那啥，我也不清楚将离怎么撩妹的。我没空管他们的情感生活。”王屿尴尬地回答道。
“这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这神庙应该是将离或者姚妘命人修建的。”姜姝说道。
“那应该是姚妘命人建的，或许这不是神庙，而是一座古墓。只可惜她死在了战场，没有葬进这里。”王屿说道。
“如果将离不是卧底，这真的就是天造地设的爱情了。”姜姝说道。
“没有如果。那个时候，凡人眼里看到的只是乱世，而我们眼里看到的是三界混沌。商朝国运已尽，只有让大周迅速发展才能阻止凡界因为三界混沌被仙界魔界吞噬殆尽。那个时候，让将离潜伏进商军窃取机密是最快的灭商方法。这是为了三界重分，天下太平的最佳选择，我们没有时间去犹豫去纠结。这个晚上已经是将离能留出的最后的相处时间了。”王屿冷静地说道。
“所以这一夜过后两人成为了真正的敌人？”姜姝问道。
王屿摇摇头，说道：“没有，他们后来没有再见过面了。后来是姜子牙接替了将离的位置。而将离早已预见了自己将为天下献祭的结果。三个月后永恶王再次创造混沌，三界乱象。只是凡人都有不少因为仙力魔力的涌入导致死亡，仙界魔界都有因为运功时涌入与自身相异的灵力爆体而亡。为救三界，将离毅然赴死，用自己的创世神力重分三界，给这场混沌乱世带来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