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敞开说吧，娘娘到底想做什么。”姜姝愣了一下，说道。
“那我就不同姜妹妹客气了，我想活着。”杨贵妃说道。
“你现在不就好好活着吗？”姜姝问道。
“杨家是个无底洞，迟早有一天会反噬回来，我也因此受牵连。我与杨家关系算不上好，不过是互相利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罢了。”杨贵妃说道。
“请问娘娘，我为什么要帮您？帮您，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姜姝反问道。
“你想要什么？”杨贵妃反问道。
“目前没有什么想要的。你能给的，帝师大人也能给。”姜姝淡淡地说道。
“是吗？那看来这场交易是不能成了。”杨贵妃放下茶，淡淡地说道。
“嗯。再说吧，我也不知道我到时候还在不在人间，至少现在我给不了你承诺。”姜姝说道。
“因为身体？”杨贵妃问道。
“嗯。”姜姝站起身同杨贵妃行礼道：“我该回去了，不然帝师大人会到处找我的，告辞。”
“……”
杨贵妃没有阻拦姜姝的离去，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姜姝离去。
姜姝走出寝宫，站在殿外的侍女想要上前扶住姜姝，却被另一双手抢了先。
“你怎么来了？”姜姝问道。
“听说你被请来这里了，我就过来等你了。”苏清说道。
“她没有为难我什么，也是来求我帮忙的。”姜姝说道。
“你怎么想？”苏清问道。
“我给不了她承诺，也没有帮她的必要。不过我觉得她，很可怜。”姜姝说道。
“嗯？”
“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来求我帮她活着，实在是有些……低声下气了。”姜姝说道。
“伴君如伴虎，虽说她身居高位，但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还有着乱伦的骂名在身上。而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皇上。皇上收回这些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一旦收回，她活不了。”苏清说道。
“……”
“别想太多了，这世间可怜人太多太多，顾及不了所有的。”苏清说道。
“我累了，你背我走。”姜姝说道。
苏清听话地蹲下，背起姜姝，问道：“宫里如何？”
“不怎么样。糕点没有醉香楼的好吃，还得经常应付别人。”姜姝说道。
“那下次不来了。”苏清说道。
“嗯。”姜姝附和道。
两人在漫长的宫道上走着，偶尔来往的宫女太监与贵客见到这张面具，也赶紧与苏清行礼。
苏清只是点头便没再表示。
这一走，京城人都知道帝师大人对自己的未婚妻心喜得紧。
回醉香楼后，姜姝一直在摆弄着自己的衣带。
“怎么了？“苏清疑惑地问道。
“我只是感觉，我以前应该没有这么平。”姜姝说道。
“嗯…………”
苏清想了想，终究是给出了一个非常直男的回答。
“确实。”
“……”
苏清今晚是坐在醉香楼顶层的楼梯口睡的。
第二天一早，李嬷嬷上楼时看到苏清抱着自己的剑坐在楼梯上，满脸的无奈。
一眼望去，竟然有些可怜。
李嬷嬷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师大人突然多了些许人情味，仿佛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被迫因为时间和世俗戴上了生人勿近的面具罢了。
“尊上这是惹了姜姑娘生气？”李嬷嬷问道。
“嗯……”苏清心不在焉地答道。
“尊上若是不懂女人心，不妨可以跟老奴讲讲，发生了什么。老奴虽已年老，但也曾是花季少女，或许可以给尊上参谋参谋。”李嬷嬷说道。
苏清抬头看了一眼李嬷嬷，终究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活该。”李嬷嬷听完后，直接评价道。
“……”
苏清更焉了。
李嬷嬷说完，直接从苏清身边走过，进了顶层。
“姜小姐，该喝药了。”李嬷嬷站在门口说道。
姜姝起身开门，一脸嫌弃地接过李嬷嬷端来的药，捂着鼻子一口喝下。
苏清狗腿地起身在一旁递过来了蜜糖。
姜姝面无表情地接过。
蜜糖刚入喉，苏清才开口说道：“吃了我的糖，就原谅我了哦。”
“……”
姜姝气得直接转身进了房间，没再理会苏清。
苏清赶紧趁门关之前溜进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全是苏清可怜巴巴的道歉声。
李嬷嬷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顶层。
小情侣的事就交给小情侣自己解决吧。
苏清也终于在夜色降临前哄好了姜姝。
年关将至，也到了去洛阳看雪的日子。
“姜小姐，路上注意身子，莫要着凉。”出发前，李嬷嬷叮嘱道。
“谢谢李嬷嬷关心，我会注意的。”姜姝接过李嬷嬷递过来的汤婆，说道。
“路上小心，一路平安。”李嬷嬷叮嘱道。
姜姝点头，与李嬷嬷行礼道别后在苏清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时间过得好快，一下子就过了一年。”苏清感慨道。
“是啊，没剩多少时间了。”姜姝靠在苏清肩上说道。
一时间，车内无言，唯有两人在风雪中相互依偎着。
没什么比现在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