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是被姜姝踢出的马车。
“欠揍。”姜姝探头出了马车，一脸嫌弃地说道。
苏清伸手扶着姜姝下来，挑眉说道：“明明是你先亲过来的，我教你还要挨骂，我亏死了。”
“我也没赚啊。”姜姝反驳道。
如果姜姝看得见，只怕是现在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长安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大都成双成对。
人群的喧闹让姜姝有些不适应，牵着苏清的手也不由得紧了些。
“怎么了？”苏清低头问道。
“人多，我听不清，听声辨位会不准确，所以会有点慌。”姜姝答道。
“没事，有我在，吃糖糕吗？”苏清问道。
姜姝点了点头，同苏清一起排进了买糖糕的队伍。
然而刚出炉的糖糕还没吃上两口，便被人撞掉在地上。
姜姝被撞得打了个趔趄，随后迅速抓住撞了自己的人的手，腿往前一跨，直接拦住此人的去路。
这人见状欲要抬掌反击，却被姜姝预判，一掌抵背，直接拍碎这人的肋骨，随后掐着这人的脖子直接按在了墙上。
“把我的东西还我。”姜姝冷冷地命令道。
见此人仍然试图反击，苏清直接扔了一把匕首过去，精准地插进了这人的胸腔，不致命却能限制行动。
这人的手终于松开，手中紧攥的发钗滑落在地上。
苏清捡起发钗，随后向不远处传递了一个眼神。
两个黑衣人随即出现在苏清面前，对苏清行礼。
“帝师大人有何吩咐？”
“押下去。”苏清说道。
“是。”
随后苏清拿出手帕将凤钗擦了擦，放在了姜姝手里。
“喜欢这个钗子？”苏清问道。
“不知道这个钗子长什么样，算不上喜欢。只是不喜欢有人抢我东西罢了。”姜姝说道。
苏清捡起掉在地上的糖糕，说道：“糖糕掉了，我再去给你买。”
“这个不好吃，想吃点别的。”姜姝摇摇头说道。
“好。”
“帮我把发钗别上吧。”姜姝说道。
苏清接过发钗，小心翼翼地给姜姝别上。
若是忽略刚才的事故，此时两人的举止像是如胶似漆的情侣一般秀着恩爱。
苏清无视周遭抛开的目光，牵起姜姝的手离开了这里。
世人见到苏清和姜姝的亲密，心中暗暗感叹着这对的郎才女貌，但因为看出了姜姝的眼盲，皆抛来了同情的目光。
“他们在可怜我。”姜姝说道。
“不必在意他们，他们应该羡慕我有个好看的未婚妻。”苏清说道。
“我又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姜姝说道。
“我有办法。”苏清说道。
姜姝带着疑惑转过头，恰巧苏清伸手捧起姜姝的脸，额头也抵上了姜姝的额头。
姜姝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下一瞬发生的事情惊得说不出话。
是长安街的人潮汹涌，是飘在空中祈福的孔明灯，是长街上互相依偎着的两人。
以及，那个即使是双瞳发灰也不影响容貌的自己。
确实是极美的，若是眼睛能看到，就更好看了。姜姝暗道。
苏清松开的时候，姜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满脸泪痕。
苏清轻轻擦拭着姜姝脸上的泪痕，说道：“哭得妆都花了。”
“都怪你。”姜姝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苏清的头，说道。
“怎么又怪起我来了？”苏清无奈地问道。
“你给我化的妆，现在它花了，不怪你怪谁。”姜姝说道。
“好好好，怪我，怪我，回去给你重新化。”苏清哄道。
“你刚刚是做了什么让我看到了？”姜姝问道。
“这是我的神识，对神来说，即使是没有眼睛，也可以用神识感知外界，我把我的神识共享给你，所以能够短暂地让你看到。”苏清解释道。
许是因为刚刚看到了长安街的繁华，姜姝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起来，对苏清递过来的糕点零嘴也是格外的喜欢。
于苏清而言，这也是苏清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晚。
照顾姜姝的这小半年里，姜姝总喜欢一个人发呆，周遭也因此弥漫着莫名的忧伤。
问是不是心情不好，得到的回答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过。
姜姝不记得，所以不清楚。
苏清清楚过去，却不敢说，也害怕姜姝想起。
终于见到心上人喜笑颜开，自己的心也随之愉悦飞舞。
两人从街头走到了街尾，从人潮汹涌走到了人影散落。
“宵禁要开始了，该回去了。”苏清说道。
“嗯，可是我不想坐马车。”姜姝说道。
“行，用传送阵。”苏清说道。
下一秒，两人站在了醉香楼顶层的桌前。
姜姝本来想说走回去，但奈何苏清的动作比姜姝快太多，两眼一眨便回了去。
姜姝坐在窗边，托着腮趴在窗前，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在想什么？”苏清端过茶坐在姜姝身边，问道。
“我在想，我们以前，应该很相爱吧。”姜姝接过茶，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当时可是整个京城都羡慕的爱人。”苏清说道。
“所以我们为什么最后没有成婚？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又为什么成为这个什么神之眼？”姜姝问道。
苏清倒茶的手一顿，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烫得指尖泛红。
“因为你生了一场大病，那个时候治不好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撒手人寰。”苏清说道。
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苏清暗道。
“是么？那你怎么不另娶她人？”姜姝问道。
“我心里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那我便只有你这一个妻子，那便不会有别人做我的妻子的。”苏清说道。
“那你成为神之眼，是为了等我重新投胎转世成人，来找我，想让我再成为你的妻子吗？”姜姝又问道。
“不全是。你想让我娶你吗？”苏清问道。
“那我可说不准。我没办法转世投胎，是因为我记得我还爱着你，执念不散，无法转世。只有我忘记我爱你，我才能够转世投胎。但是我都忘记我爱你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娶我。”姜姝说道。
“那我到时候就努力让你重新爱上我。”苏清说道。
姜姝没忍住踢了一脚苏清，嫌弃道：“阴魂不散，狗皮膏药，死缠烂打。”
“不死缠烂打哪有老婆。”苏清挑眉笑道。
“懒得说你。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姜姝按耐住泼苏清一脸茶水的冲动，说道。
“你说。”苏清悄咪咪地拿走姜姝面前的茶杯，问道。
“你为什么要当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