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族令在此,谁敢不从

“庶子?”

许是为了隐藏愤怒,南城王的语气里多了分玩味不明。

“求南城王救我儿子。”王氏只好磕头求道。

南城王起身走向王氏,踩上了王氏的手。

王氏的琵琶闻名远扬,她的手自然是珍贵,这一踩,只怕是以后都不能再抚琴了。

“我就算是庶子,都是先王的儿子,天子的叔叔。你儿子就是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南城王冷笑地质问道。

王氏只好不停地磕头,额头的血与眼角的泪混在一起,荒唐至极。

“也罢,你能把姜姝找过来,我就放你儿子一命。”南城王收回脚,冷冷地说道。

叔父此时被人扣压住,嘴巴也被塞了布团,拼命挣扎着。

“给你一个时辰,她来了,你儿子便活着,她要是没来,我就把姜泽灏带过来,当着所有姜家人的面对你的庶子上刑。”南城王坐回原位,冷淡地说道。

王氏的眼神亮了一瞬间,又转回了绝望。

谁不知道姜姝在蓬莱,且不说送信要多久,更别说王氏这一个妾室如何往蓬莱送信的问题了。

躲在暗处观看的姜姝默默退出了正厅,往自己的院落里赶去。

南城王坐在大厅的中央,姜父姜母等一众姜家人士站在一旁,王氏和叔父跪在地上静静候着。

虽说是庶子,恐怕叔父也不愿亲眼看到姜尧受刑。姜姝暗道。

回到自己的屋内,姜姝给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叠上了往日穿的衣服。

大抵是从小在蓬莱长大,未曾参与过内院争斗的原因,姜姝从未觉得嫡庶之间有何区别。

更何况,姜尧的命也是命,哪有什么庶为嫡死的说法。

要说姜姝对姜尧这个表弟有什么感情,其实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亲情,周岁礼以表姐的名义送了一个玉佩给他仅此而已。

王室贵族的命是命,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嫡子嫡女的命是命,庶子庶女的命也是命。

只是这一去,只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姜姝暗道。

姜姝穿好衣服后,取出笔墨在竹简上写下几句话后擦去眼角的泪珠,转身离开。

“族令在此,谁敢不从。”

姜姝的声音响彻整个正厅,姜父姜母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南城王显然并不意外姜姝会来,但看到这族长令的时候,脸色还是变了一下。

族长令牌,意味着她想让姜氏的谁去谁就得去,这是她的免死金牌。

“姜尧过继到我娘的名下,以嫡次子称也。”姜姝说道。

王氏和南城王脸色都有些惨白。

“姜姝有个问题想问南城王殿下,你要带走比族长年龄小的人是为何?”姜姝冷着脸转身问道。

“每一位正式登基的天子都会有一位洛邑姜氏族员誓死追随。”南城王说道。

“正式登基,可是南城王殿下是正式登基吗?”姜姝冷笑着反问道。

南城王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说道:“是不是正式,不是有你们说了算,是由胜者说了算。

“是吗?那这么说,南城王殿下岂不是还不算正式?”姜姝嘲讽地说道。

“既然不是正式,我姜家又何必要上赶着送人头,还要为了一个逆城贼子违背祖训?”姜姝继续讽刺道。

话音刚落,几把长刀便横在了姜姝的喉间。

“你最好看清楚姜家现在是什么处境,再来同孤如此说话。”南城王起身说道。

“呵呵。”姜姝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知道。只是几把破刀便可以威胁我,只怕是南城王殿下的痴心妄想了。”

“你想要干什么?你是打算让整个姜家为你陪葬吗?”南城王问道。

“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我要去见王上和我哥。”姜姝冷冷地说道。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孤谈条件。”南城王反问道。

“凭我一人,可以抵千军。”姜姝怒道。

“我有万马!”

“那个能控制我哥的人,不在这里吧。”姜姝说道。

南城王脸色骤变。

“我猜,他不能随意离宫,一旦离开,就无法控制住我哥吧。”姜姝说道:“我管你有千军还是万马,我都不在乎。我只需要知道我哥怎么样了。若是我哥还活着,我便带着姜家一起,成为你手中的刃,助你登基。”

南城王没有回答,表情也有一些动摇。

“这场交易,对南城王殿下来说,只有利,没有弊。南城王殿下可要考虑好。”姜姝淡淡地说道。

“你为何要助我?”南城王问道。

“我自小便在蓬莱长大,自然没什么家国情怀可言。对我来说,姜家便是一切,有姜家才有现在的我。我只要姜家人活着,其他的无所谓。”姜姝说道。

“好。若是天下人都有你想得这么通透就好了。”南城王鼓掌夸赞道。

“所以这场交易,南城王殿下可答应?”姜姝问道。

“答应没问题,不过孤也有个要求。”南城王说道。

“南城王殿下尽管说,我尽量满足。”姜姝说道。

“事成之后,你代替姜泽灏,成为我的死士。”南城王说道。

姜姝脸色变了一下,说道:“姜氏没有女子服侍天子的先例。”

“姜氏也没有女子持姜家令牌的先例,你开不得这个先例?”南城王反问道。

“姜家还是镐京姜氏的时候,还是有姜家女子持姜家令牌的。不过规矩嘛,就是给人打破的,这死士,我也不是当不得。”姜姝挑眉,按下心中的无语,说道。

“那便好,这场交易,孤答应了,孤是王,一字千金,孤先兑现诺言,请吧。”南城王冷笑道。

“且慢,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和我爹娘说会话,我得陪他们说说话。”姜姝说道。

“本王,不喜欢等待。”南城王说道。

“殿下等我的一个时辰,现在还剩半个时辰。”姜姝说道。

南城王皱了皱眉,说道:“罢了,本王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多谢南城王殿下。”姜姝行礼,便拉着姜父姜母到了偏殿。

“你糊涂啊姜姝,你怎么能答应他,你和苏清的婚约怎么办?”姜父气极,说道。

“爹,娘,我不会放当他的死士的,我会亲手杀了我哥的。”姜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