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人扣住。
身上的人有些情动,俯下身来吻住她,虞清舒在唇舌的缠绵里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她的身体热情迎合,可心却冷到窒息。
多可笑。
结婚五年,夫妻分钗断带,却在床笫上默契酣畅。
“呼!”
江闻璟做出最后冲刺,而后大汗淋漓的躺下。
两人并排躺着,四周弥漫欢愉后的气味,落针能闻。
良久,虞清舒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她垂着眸子,声音清漠冷淡,带着一丝情动后的低哑。
“签了吧。”
江闻璟散漫地接过,映入眼帘的是“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左下角是虞清舒的签名。
他眉头微蹙,揉了揉太阳穴,“你又在闹什么?”
虞清舒将他不耐烦的神色尽收眼底,面色如常,心底却是倏忽一痛。
“我倦了,离婚吧。”
淡漠的语气,疏离的神情,让江闻璟勃然大怒。
他猛然起身,将离婚协议用力丢到地上。
“我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跟白莹之间清清白白,你到底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尽管早已下定决心告诫自己要狠心,但听到江闻璟为了另一个女人,对自己咆哮,虞清舒的心还是如坠冰窟的,凉得透骨。
她攥紧手指,指甲深陷掌心,用疼痛将眼泪逼回去。
她也曾挣扎过,妄图挽回这段七年的感情。
可当看到惜字如金的丈夫,对另外一个女人畅所欲言。
穿着西装,吃着他最厌弃的路边摊,却甘之若饴。
一次次用谎言搪塞,无论何时何地,江闻璟都可以因为白莹的一通电话,便轻易将她丢下。
无数次的失望,虞清舒终是认清现实。
曾经那个说要和她白头到老的男人,早已在世俗的洪流中与她背道而驰。
一股无力感划遍全身,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沉声道:“江闻璟,我们放过彼此吧。”
对上虞清舒那双沉静如死水的墨眸,江闻璟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情绪,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一些。
“阿清,我已经说过了!”
“我帮白莹只是因为她身上有你过去的影子,我看见她就会想起过去的你,所以我才会帮她。”
老套的说辞,让虞清舒胃里翻腾的痛,不禁一阵作呕。
她强忍不适,冷声问道:“江闻璟,离婚协议,你签,还是不签?”
江闻璟见自己已经放低姿态,她仍然油盐不进,顿时怒从中来,捡起离婚协议书,签下字便甩进虞清舒怀里。
“虞清舒,你别后悔!”
砰!
房门被用力摔上,掀起层层冷风在屋内盘旋,将那所剩不多的暧昧气息吹散殆尽。
第二天,民政局门口。
江闻璟眼底晦暗,冷声道:“虞清舒,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和我承认错误,提离婚的事,我可以全当没有发生过。”
虞清舒侧目看向坐在布加迪副驾上的女人,露出苍白笑容。
“进去吧,不要让你的助理等太久。”
“你到底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我和白莹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带她来,只是因为等会儿我们要去分公司开会!”
“嗯,那就快点吧,不要耽误你们的工作。”
虞清舒轻描淡写地说完,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江闻璟,便阔步走进大厅。
办理窗口前。
“两位确定要离婚吗?”
工作人员拿着结婚证,再次开口确认。
江闻璟未曾开口。
虞清舒却毫不犹豫,“确定。”
公章重重扣下。
七年的感情又如何?
终究是抵不过一个认识了三个月的女孩子。
虞清舒自嘲轻笑,收好小绿本,起身就要离开。
“虞清舒!”
强有力的大手扼住她的手腕。
“别再闹了。”
江闻璟的声音极力温柔。
可相伴七年,虞清舒又怎会听不出他的不耐烦?
从前江闻璟跟她吵架,也喜欢这样拉住她的手,柔声细语。
那时候,不管他们之间发生多大的争吵,虞清舒总会心软回头。
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
虞清舒垂眸,强忍着眼中酸涩,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不知是用力过大,还是她的胃病复发,小腹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她脚步一顿,捂着小腹,脸色苍白。
江闻璟绕到她面前,烦躁道:“我把白莹调到分公司,这样总可以了吧?”
虞清舒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却恍若说尽千言。
七年,他未曾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高傲。
若是那个孩子能生下来,或许也是这般优秀吧。
想到那未出生的孩子,虞清舒心中苦涩难耐,眼底泛起一层水雾。
这哀伤的眼神,让江闻璟心口一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两步,想要为她拭去眼角泪水。
“江总,时间要来不及了。”白莹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一身白色连衣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挡在两人中间,隔绝他们相碰的视线。
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泛着青春的红晕,莹莹水眸,我见犹怜。
果然,年轻就是资本。
虞清舒侧目,看向玻璃门上倒映出三人的模样。
江闻璟风姿卓越,白莹青春靓丽,也算般配。
反观她,面色苍白,双眸失去光彩,纵使依然貌美,却带着沧桑与病气。
“江总,今天史蒂芬要去分公司考察,咱们若是迟到,恐怕这次合作就要作废了。”
白莹声音娇柔,自然的挽住江闻璟。
他没有抗拒。
虞清舒自嘲的扯动嘴角,挥手道:“再见。”
拦下出租车,她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江闻璟愣在原地,心口莫名抽痛,仿若有一把利刃,生生剜去了一块。
“阿璟,我们快走吧,要迟到了。”
白莹撒娇的晃动两下,耳边却响起震耳怒吼:“滚!”
江闻璟将她一把推开,坐上布加迪驾驶位,开车扬长而去。
一路疾驰,不到半个小时,他赶回家中。
“虞清舒,我们谈谈吧!”
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他莫名心慌,打开衣柜,里面空空荡荡,属于虞清舒的东西都不见了。
就连阳台上,那些她精心打理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已经搬走。
书房内,桌上静静的放着一份病例和一枚女戒。
江闻璟将检验报告拿起,当看完上面的内容,他如遭雷劈,只能撑住桌面,才能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