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再遇海盗野人的木筏接连起火,黑暗中也不见有敌人接近,火盆却接二连三地到在未筏上,野人额预愚味,所能想到的只有鬼神作,看火的未筏上也无人灭火,跳入海中逃生,连没着火的木筏上的野人都提前跳海遁走。
一会儿的功夫,十几筏子,上百野人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半的木筏在海上熊熊燃烧,大火越烧越旺,将这一片海域照得一片光华,船上众人望着这一片堪比神迹的火海,正自茫然之际,一黑影闪上船来。
显衡喜道:“溯之,你果然没死!”
来者正是江朔,他轻功极高,黑暗中又有人遮挡,火盆的照明有限江朔得以藏匿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地推翻火盆,燃起大火,全程大部分野人都未蔡,只打翻了几人而已,就下退了百来号人。
许远道:“江少主,同在船上我都不知你和我们失散的?又怎会出现在此处?”
江朔道:“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许远问道:“去哪儿?”
江朔简短地说道:“去交州!”
许远喜道:“正好,我们也要去交州,那里的唐军能保护我们。”
江朔摇头道:“南蛮生番造反,安南各州都有波及,据说有十几万人在围攻交州城!”
这下众人皆惊,显衡道:“溯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先登则道:”那可不能去交州,不如往广州去吧。”
当时南海两大港乃安南都督府的交州港和岭南道的广州港,因此陈先登说不去交州便去广州。
许远却道:“广州港远在千里之外,我们的这船不像船的破船底口不能出海,怎到得了广州?江朔道:“交州也是我大唐国土,我们要去解交州之围。”
陈先登奇道:“我们?”
江朔向后一指道:“我行搭船前往交州。”
这时远处海上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靠近时,众人又是天惊,陈先登道:“这是,这是....海鳅船的亡灵现身吗?”
这艘巨舰被木伐上的火焰照亮,竟仿佛他们所乘船的前世,这是一艘完好无损的海鳅船,巨舰侧转过来,与船靠在一起,可以看出此舰与陈先登的海鳅船的尺寸相差无几,只是此船通体漆成了黑色,海上只有一种人会把船漆成不吉利的黑色,那就是海盗!一人在雉口上探出身子,道:“溯之,这些就是你的朋友么?”
江朔道:“有些是朋友,有些称不上朋友,只是既在海上相遇,又在海难中同生共死,就当是朋友吧。”
那人哈哈大笑道:“那就统统接上来吧。”
船上放下一张天绳网,这可比绳梯好用,绳网上可供多人同时擎爬不一会儿五十九人就都爬到这艘海鳅船上了,江朔指看一名精于短小的老者道:“我给诸位引见,这位就是名震南海的大首领冯若芳!”
显衡、藤原清河、许远听了心中都是一跳,幸存者中的海盗们却都高声欢呼起来,人人皆知他这个“大首领"乃是崖山海盗的大首领,也可说是整个南海所有靠海吃饭之人的“大首领”,相当于江朔在运河上“漕帮帮主的地位。
众人与冯若芳见礼已毕,江朔道:“两忙间也没向大哥解释前因,我来引见,这位是…江朔指着显衡和藤原清河,尚未开口,冯若芳笑道:”这两位是东瀛人,七八年前我曾见过两个东瀛僧人……一个叫荣睿,一个叫普照。”
显衡道:“那次见面之后不久,荣睿就病故,普照倒还活着。”
冯若芳臀了衡一眼,道:“尊驾认得二僧?你的汉话说得可比那两人好多了。”
冯若芳说话带有浓重的南方口音,显衡说的却是洛音雅言。
别说和东瀛僧人比,就是和冯若芳这样的血统纯正汉人比,显衡的汉话也更胜一筹。
显衡叉手道:“自我入唐求学已近四十年,因慕中国之风而改名衡,曾在国子监攻读,故而略通些文墨。”
冯若芳笑看抱拳道:“原来是显卿,失敬,失敬,如此说来,你和东瀛僧人认得也是为了那件事吗?”
显衡道:“不错,我们的船虽然漂流到此,但鉴真大师和普照他们此刻应该是到了东瀛了。”
东瀛日本到天唐最凶险的一段莫过于穿过汇汇东海,一旦过了钓鱼屿,顺看黑潮向东北而行,一路多岛屿,危险程度就天天降低了。
因此显衡笃定鉴真一行应该是平安到达东瀛日本国了。
冯若芳道:“好啊…….大师父曾立誓不至日本,本愿不遂',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我辈当浮一大白。”
原来当年鉴真第五次东渡时偏离航向,漂流到了振州,止是得到了厘州大首领冯若芳的救助。
冯若芳笃信佛教,感佩鉴真传法之心,一路护送他自崖州渡海,经雷州、梧州到桂州达始安郡方才回转。
因此冯若芳不知道后来荣睿病死端州,祥彦病死吉州之事。
冯若芳在海上说话比圣旨还管用,他说要浮一大白,立刻有人奉酒上前,众人一起饮了。
陈先登又是一脸媚态道:“冯大首领,你还没说为何会到这里呢。”
崖州海盗横行海上,南海自然是哪都能去,但出现在这片蛮荒的海岸确实也有些奇怪。
冯若芳咪起眼,从陈先登和许远身上扫过,缓缓道:“二位是大唐武官?”
陈先登被冯若芳看得后脊发冷,道:“下官,下官却觉口干舌燥说不下去了。
许远则尚未开口,就有翁山海盗在一旁道:“此人名叫许远,却冒名潘十七,投靠我们头领马十二,马头领待他不薄,让他做了副手,没想到此人其实是朝廷的鹰犬,马大哥就是死在他的手中!”
“哦.冯若芳转眼看着许远道:“确有此事?”
许远虽然平日里喜欢插科打裤,却颇有英雄气概,架然道:“不错正是我手刃了马十二这厮,今日遇到大首领有死而已。”
他自落在这海盗头子手中必死无疑,双手负在背后,昂首对月,也不解释。
冯若芳却不理他,转头对救上来的幸存者们问道:“有多少是翁山来的弟兄??”
海鳅船冲滩时还有近两百人幸存,但大多死于野人的突袭,此刻登上冯若芳战舰的不过四五十人,其中翁山海盗止好二十人整。
这些人原本战战脱说,此刻终于有了见到亲人的感觉,一个个昂首出列,齐声唱喏:“拜见法首领。”
冯若芳问道:“你们都是翁山海盗?”
二十人齐声应道:“是!”
冯若芳又问:“你们想替马十二报仇吗??”
这下有了分歧,江朔他们在东海遇到翁山海盗时他们正在内订,这些海盗大多跟着许远在追杀马十二,但当时他们以为是跟着许远争夺首领的应置,后来知道许远其实是良人,多数人都后悔不已。
冯若芳一问,有五人退出了行列,余人齐道:“请大首领为马头领做主。”
江朔见状上前道:“冯大哥,其实许大哥他..冯若芳拍了拍江朔的手臂道:“溯之,我自有分寸。
"转头对那群翁山海盗道:“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觉得马十二死得兔柱,想要替他报仇??”
别看冯若芳生得不高大,此刻须眉皆立,双目圆静,眸中精光四射自有一番夺人的气魄。
二十名海盗都吓得身子一颤,先前出列的五人中又有两人走了回去。
这十七人道:“是…”冯若芳道:“哎.身为海盗,怎如此扭捏?大声些!”
船上崖州海盗也都聚拢过来,腰中横刀都一抽出一半了,一起狠厉地叮视看这群翁山海盗。
江朔心道:若他们真要不利于许大哥,我不能见死不救,大不了和他一起跳海好了,或许还有生路。
想到此处,他向船外望去,立刻心中叫苦不迭,巨舰借着南风速度惊人,一会儿功夫,已经离岸数里了。
那边翁山海盗又有一人回到队伍中,一十八人齐声吼道:“是!”
冯若芳这次不再发怒,面色恢复了常态,指着出列的两人,道:“把他们拉到姓许身边。”
许远对二人抱拳道:“连累第兄们了,其实你们天可不必如此。”
那二人虽已怀了必死之心,但仍感心中,向许远回了一礼,并不答话。
冯若芳指着剩下十八个趾高气昂的翁山海盗道:“把他们扔下海。”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又面色如常,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自已听错了。
领头的海盗陪笑问道:“大首领你说任么?小的没有听清冯若芳不耐烦地摆手道:“我说把你们扔下海喂鲨鱼。”
那十八人惊道:“为什么?为什么呀??”
那些崖州海盗并不理会他在的问题,只管执行大首领的命令,冲上前去,擒住这些海盗。
冯若芳说的是“喂鲨鱼”,可不是往海里一推了事,崖州海盗把这十八人的脚筋挑断,抛入海中,一来断了脚筋在海中游不远,二来鲨鱼噪觉极为敏锐,数里外就能闻到海中的血腥味。
这十八名海盗可谓必死无疑,但江朔并没有看到他们的结局,因为战舰鼓足风帆,毫不停滞地向北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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