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兴奋得眼睛更红了,他按了按胯下,狞笑道。
“日本国内,已经没有能对抗我的将领了,我要到大明去找对手!
既然他们火枪已经掏空,那大明军队在我眼中,如土鸡瓦狗耳!”
萧芹微笑点头道:“这一次,日本倾尽全力,务必要一战而胜。为了确保万一,我已经联络了漠北蒙古。
漠北蒙古的一些部落,对大明收复了南部蒙古部落不服。他们已经和罗刹国商谈过,要一起出兵,重新占领整个草原。
而罗刹国当年在大明辽西道外打猎时和大明交手,也吃了亏,虽然极力遮掩,但国内也有诸多不满。
他们在等待观望,等咱们的大军登陆大明领土时,他们就会挥师南下,直扑宣大一线。
到时大明腹背受敌,首尾不能兼顾,就是大明的覆灭之时!”
朝堂之上,一片欢呼之声,萧芹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来,看向大明的方向,脸上一瞬间闪过了一个狰狞的野兽般的表情。
而此时萧风正在府里接待入京述职的仇鸾。本来以萧风内阁次辅的身份,是不适合私下见边将的。
但这是嘉靖的旨意,让仇鸾跟萧风商议一下,戚继光调走后,宣大一线的防守问题。
嘉靖的想法是,反正你去过那么多次大同,真要有坏心思,有什么话不能在大同说的,真到了京城,做这个表面功夫也没啥意义。
仇鸾本来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萧风府上。毕竟有曾铣和夏言前车之鉴,自己还是重要参与者之一。
这种事,万岁喜欢你时都没事,等不喜欢你了,翻腾出来,可就是大事儿了。
但既然嘉靖说话了,仇鸾也就放心了,高高兴兴的来到萧风家里,拍着胸脯跟萧风保证,宣大防线没问题!
“放心吧萧兄,现在咱们阔了!大同的骑兵有好几万,再留给我两千条火枪。
别说现在蒙古人这么老实,就是真造反了,我也顶得住!”
萧风微笑看着他:“话别说得太满,现在臣服大明的,只是南部的蒙古草原。漠北地区,咱们还一直没顾得上打呢。
要是漠北蒙古杀过来,宣大防线外的这些蒙古部落,未必会跟大明一条心,到时你必须得顶住才行!”
仇鸾顿时有些心虚了:“萧兄啊,之前你帮我测过字,说三年之内我的总督之位没问题。
这眼看着三年就到了,我心里却是有点嘀咕。要不,你再帮我测个字吧,看看我这两年的运气怎么样?”
萧风点点头:“我确实想帮你测字,但不是测这么宽泛的东西。我想,大明国运之战,就在眼前了。
而你那边能不能平安,是我整个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环。你就测,今年之内,你能不能守住宣大防线吧!”
看着萧风的神色肃然,仇鸾心里更发慌了,他赶紧拿起纸笔来,却发现墨已经干了。
仇鸾拿起茶杯来,往砚台里倒了点茶水,动手磨起磨来。不知是平时自己不怎么动手,还是心慌,竟然把砚台打翻了。
进来倒茶的小梅看见他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偷偷撇撇嘴,上前捡起砚台来,倒了点水,呲呲呲的磨了起来,又快又稳。
仇鸾咧嘴笑了笑,饱蘸浓墨,看着旁边磨墨的小梅,写了个大大的“磨”字。(“磨”的繁体字也是“磨”)
“萧兄,就请测测,我今年之内,能不能守住宣大防线?”
萧风仔细地看着这个字,小梅一边磨墨一边看着萧风,仇鸾偷偷的看着小梅。
“‘磨’字上‘麻’下‘石’,‘麻’字,有‘不平滑’之意,这一年,宣大一线注定不平静。
‘麻’字又有‘披麻戴孝’之意,宣大这一战,只怕会死很多很多人,老仇,你要做好准备啊。”
只两句话,仇鸾已经麻了,他哭丧着脸,看着萧风,声音也有些发抖。
“萧兄,那我怎么办啊?戚继光别走了吧,啊?他在我身边,我还有点底气啊!”
萧风摇摇头:“戚继光有更重的任务。胡宗宪加上俞大猷、戚继光,他们三个,要打一场比你更艰险更困难的仗。”
仇鸾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那……那你会去吗?你去了,我也放心,你比戚继光还狠呢。”
萧风摇摇头:“我不能保证,这场大战,如果真的如我所料,南北一起开打,我大部分时间都得守在京城里,才能掌控全局。”
仇鸾忽然眼睛一亮:“要不我申请调离吧!萧兄,宣大一线今年会打仗的事儿,是你刚才测字才知道的。
别人都不知道,这时我要换个地方,别人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正常调动嘛!
朝中颇有些人是收过我的钱的,只要萧兄你再说句话,不不不,只要萧兄你不反对,就肯定能成!
实在不行,我说自己得病了,告老还乡是不是也行啊,等今年过去,我再痊愈起复……”
萧风看着仇鸾,面无表情,仇鸾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自己就闭嘴了。
“老仇,你我相识很久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可你不能离开宣大,因为你得赎罪。
你还记得曾铣吗?他做梦都想收服河套,可他被你们害死了。
我回仙界时看过你俩人的因果。之前一直不敢告诉你,所以只告诉你三年之内无事,可其实……”
萧风一脸沉重的摇摇头,卡文了。仇鸾心里砰砰乱跳,颤抖着追问。
“萧兄,可其实如何啊?三年之后我会如何啊?”
“曾铣在阴曹地府里把你告了,不只是因为你害死了他,还因为你让大明错失了收复河套的机会。
你因此折了寿,三年之后就会因病去世。所以我当时告诉你三年之内无事,我不想让你最后三年过得不开心……”
仇鸾吓得一激灵,看着萧风的脸色严肃,心里顿时拿不准了,他对萧风的话信任度还是很高的……
“那……我明年就要死了?天啊……那我死了之后会怎么样?阎王判了吗?”
萧风沉重的点点头:“阎王判了,他说你害死人事小,耽误国事事大,除非你于国有大功,方可折抵。
否则等你死后,会先入拔舌地狱,受拔舌之苦!因为你做了伪证,从而害死了曾铣和夏言!”
仇鸾捂住了嘴,心里觉得萧风说的越来越可信了,自己确实是做了伪证,这一点无可辩驳。
“之后再入孽镜地狱,受孽镜化形之苦,因为你的罪恶在阳间未受到惩罚,属于隐恶,故而到地狱会加倍受罚。”
仇鸾全身发软,感觉真的像要被化了一样,一只手扶住桌子,才勉强撑住身子。
“之后再入刀山地狱,因为你任甘肃总兵之时,曾有杀良冒功之举,故受此难!”
仇鸾赶紧喊冤:“冤枉啊,萧兄,我真的没有杀良冒功过啊,那都是我手下的将官干的事儿啊!
曾铣已经把他们正法了呀,我也没敢替他们求情啊,为啥还要让我上刀山呢?”
萧风严肃的说:“因为你是总兵,手下人干了坏事儿,你要负领导责任!”
仇鸾欲哭无泪,感觉阎王爷好不讲理,可想想又觉得很真实,阳间的官比这不讲理的多了去了。
“然后再入石磨地狱,因为你贪腐奢华,当受此难。
当初我让你把钱拿出来,帮戚继光训练新军,就是为了帮你减轻罪孽啊。”
仇鸾感激的连连点头,身体仍然不停的发抖,萧风的语气是那么认真,带着不可置疑的神圣。
“最后本该进入刀锯地狱,因为你身为宣大总督,主持互市,却不能杜绝其中的买卖不公之事。
不过好在,我早已料到这一层,于是安排赵二当了你的替死鬼,这一层地狱之苦,却可以免去了。”
仇鸾激动得抓着萧风手,然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自己至少还要进三层半地狱,不禁体如筛糠。
要说仇鸾也不是白痴,本不会被人几句话就吓成这样。奈何萧风本身自带真人光环,几次死而复生众目睽睽。
连嘉靖都对萧风每次死后能回仙界进修一事信之不疑,本来就对萧风十分崇拜的仇鸾又岂能不信?
“萧……萧兄,那……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萧风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仇鸾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仇鸾,把力量和信心传递给他。
“老仇,你的生死在此一举。地府最重国家之功,你若能为国立下大功,不但这些罪行可抵消,还能增加阳寿!
所以你万不可临阵脱逃,你是福将,想想过去的战役,你输过吗?连俺答汗活着都奈何不了你,何况他已经死了?”
仇鸾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身体,渐渐硬了起来。对呀,自从来到大同城,老子就没打过败仗!老子是福将啊!
见仇鸾被忽悠住了,萧风赶紧定下心神来,继续看那个字。
心里暗骂仇鸾太软了,自己还得帮他做半天心理按摩,才能硬起来,瞎耽误工夫。
“‘麻’又有混乱之意,故有‘乱麻’之称,这场战斗中,参战的绝不止一方,想来不只是蒙古人的事儿。
如今苗疆肯定不会反叛大明,藏区嘛,应该也不会。那就应该是……罗刹人?他们挨着漠北蒙古,很有可能。
‘麻’下为‘石’,‘石’者,坚不可摧,稳不可动,有这个字在,宣大一线肯定不会失守的!”
仇鸾吃了颗定心丸,顿时又硬起了几分,这时小梅停止了磨墨,拎着茶水走了,仇鸾忍不住目送而出。
“看什么呢?专心点!‘磨’乃是上下两扇石盘,一个动,一个不动,方可磨碎粮食。
这场战斗中,以你的风格,肯定是坚守不出的。所以必然还要有一支突袭的军队,一动一静,如石磨般磨碎敌军。”
萧风的脑子里迅速地将宣大一线可以调动的军队想了一遍,然后心中有数,微微点头。
“我知道这支军队来自于哪里了。‘麻’字上为‘广’,能在外围支援你,起到奇袭效果的,应该是关外广宁府的驻军。
‘麻’字木之子也,为一‘李’字;大木者,成栋梁之才,带兵去帮你的人,就是李成梁。”
仇鸾连连点头:“李成梁我知道,那是有真本事的人。要不把他补上来给我当总兵吧!”
萧风摇摇头:“戚继光要走了,宣大防线肯定要给你补一个总兵,但不能是李成梁。
他如果到宣大两城当总兵,那就没人能当磨盘的上半扇儿了。我也知道总兵是谁了,也在这个字中。”
仇鸾赶紧看看这个“磨”字,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谁。萧风笑了笑,指着“磨”字道。
“‘磨’分上下两扇,乃是相同之物。‘磨’中有林,你新的总兵官,就是密云守将,林桐!”
仇鸾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来:“对对对,是有这么一位。
当日俺答汗从古北口打入京城,林桐派兵出城打过仗!这人原来就当到过总兵。
后来因为得罪了严党,才被降职到密云当个守城将官的。应该也是个有本事的。”
萧风淡淡一笑,仇鸾有百般不好,但有一样好,就是他知道自己确实不行,所以舍得放权给行的人。
萧风弄清了北面的敌情和应对之策,仇鸾找到了提前向曾铣和阎王赎罪的办法,两人一时都很嗨皮。
喝了两杯茶后,见仇鸾还未告辞,萧风有点纳闷,这家伙是打算在自己家里蹭饭吗?
仇鸾犹豫片刻:“这个,萧兄啊,其实这次来见你,除了公事外,还有点私事儿……”
萧风奇怪地问:“私事儿?什么私事儿?”
仇鸾向窗外看了看:“那个……我想提个亲。你也知道,我妻妾皆在老家,所以,还想纳个妾。”
萧风笑道:“你纳妾就纳妾,难道是想让我帮你做媒吗?”
仇鸾点点头:“正是如此。胡宗宪纳了四夫人,与萧兄有过测字之缘,以此与萧兄结交,情谊深厚。
我也见贤思齐,想与萧兄亲上加亲。萧兄可在府中选一女子,许配我为妾,我必当敬之爱之。”
萧风哭笑不得:“怪不得你刚才一直看小梅。可是我府中女子,都是自由之身,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我本就情谊深厚,倒也不用非要亲上加亲。至于你纳妾的事儿嘛,我倒是有个人选。”
仇鸾连连点头:“只要是萧兄介绍的,一定是好的,请萧兄只管说便是。”
萧风笑了笑:“当日春燕楼四大红牌,火云水画,三个都已经嫁人了,只剩一位火姑娘还在。
火姑娘和我也算朋友,你若有心,可以去试试。只是能不能像胡宗宪那样抱得美人归,我却管不着了。”
仇鸾信心满满:“一定能,一定能。我再不济也是堂堂宣大总督,不比胡宗宪差,无非是比他大了几岁。
但我长得比他英俊啊,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从此以后,你我亲上加亲,不在话下!”
萧风哈哈大笑,他写了一张纸条,放进一个锦囊里,塞给仇鸾。
“若宣大一线战事开启,那些大汗必然会分化,有忠于大明的,也有反叛大明的。
忠于大明的,很可能会像上次一样,让大明保护他们的老弱妇孺。
可是大同城太过紧要,不能放人入城,免得被细作混入。到时你就按锦囊里说的办吧。”
萧风送走了仇鸾。回屋开始拟奏折,奏请调密云守将林桐,升任大同总兵。
再奏请调李成梁到广宁府练兵,以为宣大防线支援。最后写了一封密信,用鸽子发给胡宗宪。
仇鸾此时已经进了春燕楼,当然是微服出行,他虽然位高权重,恩宠有加,但也不敢太嚣张。
毕竟在这几年里嚣张逛青楼的,没一个好下场。不管是牛三,柳台,还是徽王,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新上任的妈妈樱桃姑娘热情洋溢地招待了仇鸾,仇鸾目标明确,直接斥资一百两,干脆利索地揍扁了竞争对手们,进入了火姑娘的绣房。
火姑娘端庄地坐在床前,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微笑看着仇鸾:“大爷想怎么玩啊?”
仇鸾心想我今天是来相亲的,当然要大气一点,当下也微笑点头。
“姑娘做主,姑娘喜欢怎么玩儿,就怎么玩!”
火姑娘大喜:“那我伺候大爷先脱了衣服吧。”
仇鸾微笑点头,心想如此甚好,此女不但容貌身材出众,也十分懂事,自己很喜欢。
等仇鸾脱光后,火姑娘拿出一根绳子来,在仇鸾愕然的目光中,把他从头到脚绑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火姑娘褪去长裙,只穿着一个肚兜兜,雪白的身子和高耸的胸脯一览无余,仇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火姑娘打开衣柜,在几件衣服里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件皮革制成的紧身衣,穿在身上,顿时变成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女飞贼。
紧接着火姑娘抽出鞭子,拿起蜡烛,仇鸾正在诧异,一滴蜡油滴落在身上,他刚啊了半声,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球……
第二天早上,仇鸾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躺在火姑娘的床上,一动不动。
“大爷,天儿不早了,起来喝碗参汤吧。”
仇鸾跳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火姑娘。
“我要给你赎身,我要娶你当我的妾室,你可愿意?”
火姑娘撇撇嘴:“自从画儿的事儿传开之后,来了不少讨便宜的,都想着来骗我们姐妹儿的钱。
怎么着,你也听说了?我告诉你,那便宜胡大人捡一次就够了,你还真以为我们都那么傻?”
仇鸾急了,从怀里掏出银票拍在桌子上:“我不用你的钱!”
火姑娘一愣,上下打量着仇鸾:“你当真的?图什么呀,我虽然是红牌,可也红不了两年了。
这么多银子,这楼里你能随便挑,找个更年轻貌美的不好吗?”
仇鸾摇摇头:“我就一个条件,一定要把你这个箱子带上当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