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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娘傻傻的站着,任凭萧风给自己擦拭眼泪。
在泪眼朦胧中,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男人,却显得比自己还要成熟很多,他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啊。
不知过了多久,燕娘才慌张的抢下手绢,自己快速的擦了两下,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萧公子,你是认真的?你真要带我进宫?可我进宫干什么呀,那哪儿是我去的地方啊?”
萧风信手拿起长椅旁边悬挂着的一根精致的皮鞭,在手里把玩着。玉柄光滑,鞭身赤红,看着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我记得你说过,司礼监的陈公公让你掌管春燕楼,还要定期去教坊司报账。
你还说过在教坊司里也让你管点事,那你算是教坊司里在编的管事人员吗?”
燕娘摇摇头:“那怎么可能呢,我在教坊司里管的也是杂事,陈公公虽有几分看重,但也不可能提拔我做正经的管事人。
教坊司里的管事人算是官呢,我干再多的活,身份也是官妓,这是逾越不了的事。”
萧风沉默片刻,从客房的窗户往外看去,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跟我出去一趟。”
燕娘一愣:“现在吗?可马上就要挂灯了,客人们都要上来了……”
“对,现在。你总有身体不舒服或不在楼里的时候吧,那时候谁管理春燕楼?”
“那就是小云了,小云是谈老爷的人,谈老爷当时是春燕楼半个老板。
是他走的陈公公的门路,把小云从教坊司直属的院子里调来春燕楼的。
我不在时,自然就是小云帮忙代管了。小云也有能力,管得住这些姑娘们。
现在谈老爷虽然不在了,但张老板不愿意让小水管这些事,自然就还是小云管。”
客房的门开了,像上次一样,萧风衣冠整齐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燕娘,满脸通红,脸上泪痕未干,微微发抖。
姑娘和客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次时间比上次还要长一些啊,看来妈妈受苦了。”
“不是受苦吧,我怎么听见妈妈一直在笑呢,笑得很开心的。”
“你懂个屁呀,那高级客房里东西多了,你以为姑娘笑就是开心啊?要不我把你绑在床上,用鹅毛搔你脚心试试?”
“呸,你给我的银子连姿势都不能换,还想绑在床上搔我脚心?你加钱,只要给银子,我也跟你进客房!”
“肯定动鞭子了!你看那鞭子的位置都不对劲了!”
“就你眼睛尖,鞭子原来在啥位置你知道啊?我看你压根就没进过高级客房!”
“我虽然没进过,可我从门缝看过啊!那鞭子原来是挂在长椅旁边的,现在怎么在床上了呢?”
“这个,也许是动作激烈碰掉的呢?”
“拉倒吧,你没看见妈妈脸上有泪痕啊?不挨打能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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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听见鞭子声啊?难道用鞭子打人没声音的吗?”
“不懂了吧,那肯定是萧大人一边打,还逼着妈妈一边笑啊,用笑声掩盖鞭子声,高级玩法啊!”
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声,萧风压根没注意,只看着燕娘上楼找到云姑娘,跟她交代事儿。
云姑娘已经从客人马上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春燕楼走了画姑娘,四大红牌中以火姑娘最红。
但火姑娘和云姑娘关系要好,水姑娘则天性温柔不争不抢,因此虽然谈新仁下台了,但燕娘不在时,云姑娘代管春燕楼的事,没人表示异议。
见萧风抬头看着楼上,云姑娘冲萧风嫣然一笑,福了一福,萧风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这云姑娘确实是漂亮啊,一般女人,平视或俯视都好看的,但能禁得住仰视还好看的,少之又少。
这也是很多女人照相时不愿意抬头露下巴的原因。
从下往上看,人的脸会显得更胖,而且眉眼会有凶相,但云姑娘从下往上看时,却没有这些现象,堪称是全方位美人。
一直到燕娘下楼走到萧风身边,萧风这里还在仰着头和云姑娘互动呢。
燕娘咬着嘴唇,轻声笑道:“动心了?放心,我帮你安排,什么时候都行。她跟张天赐没关系,公子也不用避讳。”
萧风笑了笑,又看了云姑娘一眼,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楼上的火姑娘凑过来,狠狠的掐了云姑娘丰满柔软的屁股一把,吓得她惊叫一声。
“看傻了?萧公子比谈新仁那老东西强多了吧,嘻嘻。他好像看上你了,你得努力啊!”
“小火,你胡说什么呢?萧公子只是有礼貌而已。再说了,谈新仁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以后你别说他坏话!”
见云姑娘有些皱眉不悦,火姑娘笑嘻嘻的抱住了她,一脸的无赖像,又俏皮又迷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感恩图报的大好人,我以后不提他行了吧。
说真的,你要是能跟萧公子好上,那以后没准能像小画一样,有个好前程呢。
你想想,这春燕楼里,谁能比你好?我不跟你争,小水跟张天赐是老关系,萧公子也不好意思碰的。
他一个大男人,又是春燕楼的半个老板,就像狐狸守着鸡窝,他能不动心?那我就算不认识男人!”
云姑娘当然知道火姑娘是为自己好的,她也笑着掐了火姑娘一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你没听说,萧公子口味独特,我看他对妈妈比对咱们还有兴趣呢。”
火姑娘胸有成竹,听了这话,挺了挺硕大丰满,和身材几乎不成比例的成竹。
“就算这是真的,那也不要紧,最多是一时的新鲜而已。
男人嘛,都是很专一的,从八岁到八十岁都喜欢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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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能例外,那就算我不认识男人!”
云姑娘被她气笑了,狠狠拍了她同样丰满的屁股一巴掌。
“一口一个算你不认识男人,那你在春燕楼这些年,睡过的都不是男人啊?”
火姑娘惆怅的叹口气,话里居然多了几分少见的正经。
“姐姐,你看看这些人,真的能算男人吗?要我说,在这春燕楼里这么多年,我一共就见到两个半男人。”
云姑娘被火姑娘的惊人之语震住了:“两个半?是谁啊?”
“一个是胡宗宪,他能对画姐姐有始有终,是个男人。
半个是张天赐,他虽然没有替水姐姐赎身,但对水姐姐也算有情有义。
发财之后就常年包着水姐姐,让她可以拒绝接客,可也不限制她接自己喜欢的客人。
剩下的一个,我觉得就是萧公子了,虽然他连是不是个男人都没有向我证明过,但我就是觉得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火姑娘说完,那边有熟客来了,远远的跟火姑娘打招呼。
火姑娘脸上的惆怅和正经瞬间就不见了,挂上了一副刁蛮任性的表情,爱答不理的和熟客打个招呼,爱答不理的走过去了。
云姑娘看着火姑娘火红苗条的背影,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一身长袍,彬彬有礼,外柔内刚,霸气十足,嘴角无时无刻不挂着微笑,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所有跟他作对的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能成功的。正在跟他作对的人,云姑娘相信,也一定会失败。
“你说的没错,我见到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从那以后,我就觉得天底下就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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