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大火

第133章大火(1/2)

从医院到谭爷爷住处的这段路上,韩卓的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小时候和谭晶晶一起上、放学,一起写作业、玩耍的画面,可这些画面中,又时不时的会闯入昨夜谭晶晶被打的一幕,天真烂漫的稚嫩笑脸和被打的狼狈不堪,满脸脏污面庞来回交替,画面对比太过鲜明,让韩卓本就紧紧皱起的眉头紧了又紧。

谭晶晶的父母早年离异,母亲离开颜江后,谭晶晶就跟着父亲和爷爷长大。谭伯伯工作忙,大部分时间都是谭爷爷在照顾谭晶晶,而韩卓,韩姐工作忙来不及回家做饭的许多个晚上,都是在谭爷爷家解决晚餐。

他犹记得谭爷爷一手好菜,犹记得彼时大家聚在一起的言笑晏晏,不过转瞬间,怎么就都不复存在。

怀着满腹的忧心敲响了房门,前来开门的是谭伯伯,许是家中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看见立在门外的韩卓,他一时有些不敢相认,直到韩卓开口叫了一声

“谭伯伯,是我啊,韩卓。”

才忙侧过身,一边让韩卓进门,一边的惊喜道。

“卓卓,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在非洲那边一切可好?”

“昨天刚回的,都好。”?.?????.??

韩卓把手上的补品交给谭伯伯,走进玄关,这才看见里面的光景。

听谭晶晶说起过,这房子是赖子买给谭伯伯一家的,一百多平的小三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够谭爷爷和谭伯伯居住。

韩卓刚走进客厅,谭爷爷熟悉的声音就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谁来啦?”

“韩卓。”

谭伯伯朝着卧室的方向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指了指沙发,对着韩卓道“你先坐。”

待韩卓在沙发上坐下,这才转身进了卧室,不多时,卧室房门重新打开,只见谭伯伯推着轮椅上的谭爷爷,从卧室走了出来。

轮椅之上的老人,头发已然白,稀稀疏疏的卷曲在头顶,人瘦了好大一圈,原本深邃的眼窝,此刻已然深深的凹陷了进去,透着明显的病态。

“卓卓,是卓卓来了?”

韩卓忙起身,走到谭爷爷面前,握住他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

“哎,是我,是我回来了。”

“好,好。”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谭爷爷说话时有些说不清楚,只紧紧握着韩卓的手,眼光波动。

“谭爷爷……”

看着这位从小对自己颇有照顾的老人,韩卓心底一时感慨万千,突然也就明白了谭晶晶对赖子的容忍。

如果没有赖子,已经被治病拖垮的谭家,根本买不起这么好的房子,更请不起照顾谭爷爷的保姆。

那天,韩卓陪谭爷爷在阳台上坐了许久,听谭爷爷断断续续的讲着一些陈年往事。

他听不太真切,除了谭晶晶小时候的事,似乎还听他提起了丽姨。

丽姨是谭伯伯的亲自,也是谭晶晶的母亲,他们离婚的时候,韩卓还小,对丽姨早就没了印象,只知道他和谭伯伯离婚后就离开了颜江,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

今日听谭爷爷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丽姨离婚之后,还去南城找过自己的母亲,在母亲的介绍下,在南城做过几年保姆。

听到关于母亲的故事,哪怕故事的主角不是母亲,韩卓也还是聚起了精神,认真的从谭爷爷那有些模糊的言辞中筛取着关于母亲的哪怕一点点的消息。

可听着听着,他就不由皱起了眉。

一场大火,母亲葬身火海,丽姨也莫名的疯了,从此再无音信。

“若若啊,若若……”

大概是没了力气,谭爷爷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音,韩卓抬头,看见谭爷爷闭上了眼睛,第一反应吓了一跳,伸手探过鼻息,确认只是睡着了后,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在转黑了,明早还有事情要做,他必须得先回南城了。

起身,和谭伯伯告别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谭伯伯,若若是谁?”

听见“若若”二字,谭伯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可以看得出他有着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只是脸上再不见一丝笑容。

他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这个人,许是你听错了,天不早了,不是还要赶车,快去吧,晚了别耽误了你的事。”

那突然消失的笑容还有此刻谭伯伯脸上明显不自然的表情,无一不在透露着他在说话的讯息,可眼下谭伯伯都这么说了,韩卓自然不好再问。

他只好收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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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疑问,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来看谭爷爷。”

返回南城的长途车上,韩卓脑子里还在想着谭爷爷断断续续说起的那些往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中的母亲已然成了一个模糊影子,需要依靠照片来回忆。

可在谭爷爷的回忆中,她仍旧是一副鲜活的模样,勤劳善良,虽做着最普通的工作,却付出十二分的耐心,深得主顾夸赞,丽姨也是在她的帮助之下才得以在南城生存下去。?.?????.??

关于母亲离世的那场大火,他了解的不多,只知是发生在母亲做保姆的主家,由于是在深夜大家熟睡的时候突然起火,整栋别墅无一人幸免,造成了两死一伤的悲剧。太过悲惨,还上过当地的新闻。

母亲的主家虽然赔偿了一大笔钱,可不管多少钱,都买不回母亲的生命,母亲的死也让父亲一蹶不振,后来积郁成疾……

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过来的,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谭爷爷说,那场大火之后丽姨就疯了,丽姨的疯和那场大火有什么联系吗?

丽姨是外地人,因嫁给谭伯伯才来到颜江,和母亲也只是普通的相邻,即便是到了南城之后接触的多了,关系要好些,可也远达不到母亲的死刺激到的丽姨发疯的程度。

如果非要把丽姨的疯和那场大火联系到一起的话,那也绝不可能是母亲。

“若若……”

谭爷爷睡着前最后唤出的那个名字,再次浮现在脑海。

若若是谁?

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可谭爷爷在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语调里又透露着分明的痛心和思念,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谭爷爷有这般情绪?

孙子,孙女?

可他和谭家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从未听说过谭晶晶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韩卓想的头痛,索性也闭上了眼。

由于在谭家多耽搁了些时间,搭乘上这末班的大巴车,抵达南城只怕要到深夜了。

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得趁着坐车赶紧休息上一会儿。

这么想着,很快就沉入了梦想。

……

南城这边,时夏一早就来到了青山公墓。

看着墓碑上时言黑白照

片中的笑脸,时夏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从前,她只是知道时家也是富裕过的,却并不知道时家和白家的这些前尘往事。

于白家而言,不过是一份不痛不痒失败的并购案,就那么硬生生的把时家逼进了死胡同。

时老爷子一病不起,时言还未毕业,就仓皇的接手了时家的生意,可巨大的窟窿饶是时老爷子这样在生意场上经历过生死的老手都应对不及,时言一个初出茅庐的二代又如何应对,时家的陷落几乎注定的。

之后时老爷子病逝,时奶奶接受不了落差,不多久也郁郁而终,原本富余幸福的一家三口,转眼就只剩下时言一人,说是的家破人亡也不为过。

他太想翻盘了,大概也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沉迷在赌场不可自拔把。

时夏深深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

这个男人,明明救了她也救了母亲,却在母亲离世后,选择了隐瞒掉她的身份,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在身边。

说他坏,他可以付出生命的保护自己,说他好,他又日日沉迷喝酒和赌博,整个童年里,她面对的要么是一个喝的烂醉的父亲,要么就是追债到家里的债主。

也不是没有父女相依的温馨时刻,她犹记得小学的一次城暴雨,别的同学都在担心自己的父母来不来得及接自己,要不要在学校一边写作业一边等。

只有她,因为知道时言不会来,所以干脆没有期待,还上着课的时候,就默默在心里计划待会儿回家的路线,该怎么走才少淋些雨,毕竟淋雨会感冒。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刚一放学,第一个挤到大门口来接人的,就是时言。

他只有一把伞,人都淋成落汤鸡了,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笑嘻嘻的把伞送到自己的面前。

她生气的问他为什么明明有伞也不打,把自己淋成这样。

时言一拍脑门,惊道“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刚刚光顾着来给你送伞,竟然忘了先打开伞自己用着,淋死老子了!”

她生气,气着气着就气笑了。

看见她小,时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就也跟着笑。

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时夏无奈的摇了摇头,弯下腰,把手里的鲜花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爸,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