蝪这一场谈判自然是不欢而散了,对于徐旷和景语仁而言,他们早已经料到了谈判的不顺利,毕竟双方的利益从徐旷讲话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一致的了。
对景语仁而言,继续为奥拓王室而战起码不会立刻丢失已有的东西,可如果为徐旷而战的话,原有的东西便会立刻消失,比如地位、再比如地位带来的一些理所当然的权力。
他实在是不理解,职业者和普通人明明就是有区别,可为什么徐旷非要让职业者和普通人平等,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所以他一上来就夹枪带棒的,没成想徐旷的脾气比他更加暴躁。
但景语仁心里也清楚,他必须要尽快地找到自己的出路,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把西南道保下来,经营成自己的地盘,然后才会有谈判的资本。
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保住开隆关以北已经非常困难了,继续留着用处也不大,所以他已经给家人发去了电报,让他们立刻把产业转移到开隆关以南,正好那地方刚被战火洗过一遍,经营起来也不会遇到主观上的困难。
他决定找个时间再跟徐旷谈最后一次,如果真的谈不拢,他自立为国也未尝不可。
可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跟家人传递的消息,早已经被徐旷截获。
徐旷静静地看着这封电报,心里没有任何波澜,这在他心里是最好的结果,毕竟他也曾经跟景语仁并肩战斗过,如果能不跟他发生冲突,最好就不发生,而且景语仁也可以帮他吸引一部分火力,让他能够安心地去谋划更有价值的地方。
“让情报司继续盯着景语仁,还有,那些散落在外地的商队撤回来多少?”。
“截止昨天,撤回来的商队共有一百五十二家,带回来的物资共计价值两亿两千万金币,领袖,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一些奖励?这样也可以鼓舞其他人。”。
徐旷想了想,觉得这个计划很可行。
“就这么定了,你去拟定吧,金额方面既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我们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勒紧裤腰带生活了。”。
“是。”。
徐旷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疲惫。
自从开战以来,他就没怎么好好地休息过,整天都在为了各种各样的琐事而烦恼,甚至连修炼都没有时间了。
不过他的忙碌也是有回报的,这让他有了动力。
他叫来周瑾,跟周瑾交谈起来。
“部队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东线的部队马上就要打到海蓝城了,如果打到那里,就意味着剑兰到海上的道路被打通了,西南道的南部行省也被一分为二,可以有序击破了。”。
徐旷点了点头,这个结果让他很是满意。
“那战后的安抚工作进展得如何了?”。
周瑾想了想,道:
“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我们进驻之后,立刻开始帮助当地居民修缮房屋,治疗伤者,给一部分流民安排工作,另外对于原有的商会并不骚扰,只是对其中城池原本主政者的产业进行收缴,当然,其中也出现了一部分拿着商业交割契约冒领的人,我们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无法查实吗?”。
“对,就目前来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证明他们手里契约的真假,这让我们实在是很难受。”。
徐旷也沉默了,如果这种现象得不到遏制的话,那接下来战争的收益将会大打折扣。
“这件事情交给诸葛端去办吧,这种事情还是他处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周瑾笑了笑,继续道:
“领袖,我建议北部的几个兵团可以继续进攻了,不然的话,对面就会再次有所准备。”。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注意纪律问题,我不希望我们苦心经营出来的结果毁在士兵的纪律上。”。
“这您可以放心,真正会出现纪律问题的那部分人已经离开了部队。”。
徐旷点了点头,道:
“后勤方面没有压力吧?”。
“没有,目前光是空军展现出来的运力就足以支撑北线的日常补给了,如果是长线作战的话,我们的汽车也可以足以应付后勤压力了。”。
……
徐旷跟景语仁开始了二次谈判,这一次,两人端坐在谈判桌的两端,谁都没有先说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但双方却仍旧盯着对方,都不准备开口。
徐旷有足够的底气,他已经知道了景语仁的谋划,所以现在说来,不表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也不想跟景语仁闹得太僵。
对景语仁来说,徐旷不说话却不那么妙了,这代表着他的许多手段都无法使出来了,他原本想跟徐旷打打人情牌,但这人情牌也没有使出来,所以现在他被困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尴尬万分。
终于,在两人僵持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转折。
“徐旷,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我实在是不想去猜测你的想法,那样很费神的,我们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你说对不对?”。
徐旷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缓缓点燃,猛地吸了一口,看着烟雾在半空中飘荡着,才缓缓开口:
“我的诉求很简单,既然你我的目的不同,也就无法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同盟,但我们却可以继续达成合作。”。
“什么合作?”景语仁心里有些好奇。
“你可以将你所有的产业迁到北面,自立为王,你放心,你不会在这个时期遭到报复的,因为有我顶着。”。
当徐旷把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景语仁心里一震,他没想到徐旷竟然洞察了他真正的想法。
这让景语仁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自己计划里的漏洞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在你这方面弄幺蛾子的,北方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攻占,我的目光不会在你身上停留一分钟,而且我也念着你当年在王城对我的提携之恩呢,不会拿你如何的。”。
景语仁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