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北站直了身子。
娇娇站在纪晓北身边。
马还没停稳,付季昌就从马上跳下来,急切问道:“怎么回事儿?”
一直守在玉兰院门口的蓝靛哭着飞奔过来,一下子跪在了付季昌面前。
“公子,您快去看看桂夫人吧,桂夫人快不行了!”
付季昌一个眼神都没舍得给她,又问纪晓北:“孩子没事儿吧?”
蓝靛哭嚎着去拉付季昌的裤脚。
付季昌忍无可忍,抬脚踹了过去。
蓝靛被踹出去老远,闭嘴不敢再哭嚎了,惊恐地看着付季昌。
纪晓北平静地说:“没事儿,让付公子担心了,您还是去看您家夫人吧!”
付季昌不理她,冷着脸往院里走去。
林婆子正在屋里给两个孩子喂鸡蛋羹。
付季昌急吼吼地闯进去,把林婆子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把两个孩子搂在了怀里。
果果从林婆子怀里挣脱出来,颤巍巍地端着小碗儿走到付季昌面前,扬起胖乎乎的小脸:“啾啾,你次……”
付季昌脸上一阵温热,慌忙蹲下身接过孩子的小碗。
“果果吃……”付季昌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送到果果嘴里。
果果笑眼弯弯地看着付季昌:“好香……”
果果依偎在付季昌怀里,等着他喂食。
林婆子:果果这个太人精了……
难道她怕付季昌怪晓北,特意讨好付季昌。
果果吃了碗里的鸡蛋羹,拍拍小肚子说:“果果,饱……”
付季昌爱怜地抬手给她把嘴上的蛋羹抹去,笑着说:“吃饱了,就去玩吧!”
果果拉起正正朝付季昌挥挥手,去里屋玩了。
林婆子见果果这么喜欢付季昌,心里有些感动:“晓北打了您家夫人,还请付公子……”
没等林婆子说完,付季昌就站立起身,朝林婆子鞠躬道:
“林婶子,桂夫人做出了这等恶毒事儿,我一定会给林婶子一个交代,幸亏孩子们没事儿,要不我就……”
付季昌没有说下去,转身出了门。
付季昌从院里出去,没有理睬纪晓北,直接去了玉兰院。
林婆子把纪晓北拉进屋,把付季昌的话学了一遍。
“娘,是桂夫人有错在先,他是付家的当家人,怎么惩治她,和咱们没有关系。”
纪晓北平静地说。
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
“娘,你去把孩子们的东西收拾好,这院子,咱们不住了!”
林婆子心疼地直咬牙,房钱已经交了,要回来是不可能了。
算了,那都是小钱,孩子们的安全重要。
她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玉兰院里。
蓝靛正在屋里给桂夫人梳头发。
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桂夫人慌忙躺到了床上,让蓝靛把被子给她盖上。
“桂夫人!”付季昌在院里冷冷地叫了一声。
蓝靛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去,跪在付季昌面前:“公子,夫人躺着呢,起不来了!”
付季昌面色铁青:“你给隔壁孩子的糕点是怎么回事?”
蓝靛哭着说:“公子,您别听纪晓北胡言乱语,夫人很喜欢孩子,见到孩子在巷子里玩,就让我给了孩子几块糕点,没想到竟然被诬陷了。”
“你现在是代替了桂夫人吗?”付季昌厌恶地低头看了蓝靛一眼。
蓝靛一哆嗦慌忙说:“奴婢不敢!”
桂夫人不敢再躺着了,挣扎着起来,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付季昌看了她一眼。
脸肿了老高,脖子里是青紫的掐痕。
“公子,我真是一片善心,纪晓北那个乡野村妇,真的是血口喷人,公子,您要为我做主呀。你爹走了,我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
桂夫人声音嘶哑,身子一抽一抽地。
“桂夫人你用毒药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我们付家祖祖辈辈这么多年,下人从来不敢这么放肆,你是第一位。”
付季昌咬着后槽牙,眼睛通红,拳头握的紧紧的。
桂夫人的身子一踉跄。
“公子,你真的误会我了……”
“我有没有误会你,蓝靛最清楚……”付季昌说着看向蓝靛。
蓝靛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你在屋里想好,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送你去见我的父亲,你亲自把你做的龌龊事说给我父亲听!蓝靛,你去跟我见老夫人。”
付季昌说完转身离开了玉兰院。
隔壁院子里,张嬷嬷慢慢地把事情给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劲来。
问道:“果果和正正……”
张嬷嬷安抚道;“两个孩子都没事儿,公子回来了,一会儿过来看您!”
张嬷嬷叹口气,刚才黑塔过来找她,让她把事情给老太太讲清楚。
她怕老太太担心,承受不住。
平日里,她把两个孩子当成宝,听到哭声,就要跑过去看。
但黑塔说,是公子让她说的。
必须告诉老太太。
付季昌走进了院子,后面跟着蓝靛。
蓝靛跪在院里。
“你们都去别的院里吧,把门关上,没有命令谁都不许进来!”付季昌对两个小丫鬟说。
丫鬟们关上门出去了。
蓝靛不敢抬头,死死盯着自已的鞋子。
“知趣的话,你就全说了,还有一条活路!”付季昌凶狠地说。
“张嬷嬷,付家的家规,下人犯了错要怎么处置……”
付季昌问。
“付家人宽厚仁慈,知错悔过,宽大处理,不识时务,轻则罚卖,重则杖毙!”
张嬷嬷朗声说。
蓝靛惊呼一声:“公子,我说,我都说……”
蓝靛知道桂夫人做的那些事,纪晓北全都知道了,想必付季昌也知道了。
刚才,她已经看出来了,付公子对纪晓北和那两个孩子感情不一般。
蓝靛抬起头,断断续续地把桂夫人如何和二头苟且,把二头毒害,给老夫人改换药方,指使她给孩子毒糕点,还有她和雷老爷厮混的事……“
付老太太听着,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说的不是桂夫人。
“我,我都说完了,公子,您饶我一条命吧!”蓝靛使劲磕头,额头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