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黄婆和林婆子死在屋里。
她们两个跟着她出来,是为了保护她的,她怎么能看两个人死呢。
纪晓北一把把头上的围巾拉下来,把湿毛巾裹在头上。
大踏步朝里跑去。
几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你不能进去!”一个戴着黑色头巾的汉子说。
纪晓北一看,是后院保护她的那几个人。
纪晓北愣了一下,高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着我?”
“你不能进去!”
纪晓北又问了一遍:“你们是谁?”
“你不能进去,进去太危险!”
纪晓北:他娘的,他们几个人是不是就会说这一句话!
纪晓北一把把身前两个人推开。
两个人没有防备,竟然被她推的噗通一声靠在了墙上。
护卫惊了一下:这人好大力气……
纪晓北把防毒面具套在被毛巾包着的头上,又把湿哒哒的大浴巾披在了身上,进了屋子。
她摸索着前进,在大通铺上没看到人。
屋里没有,跑哪里去了?
海峡好不容易把石头给掐醒,石头听说姐姐进去找娘她们了,挣扎着要起来。
四个护卫也吓傻了,主子交代的让保护纪姑娘,可纪姑娘自己寻死,他们也没办法呀!
纪晓北进去了好一阵,还没有出来。
石头他们几个哭着要往里冲,四个护卫一把把他们拦住。
“姐,姐……”
哭声震天!
这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氅的高大身影,从浓烟中走了出来。
护卫:这是啥东西?
石头以为自己看到了白色的幽灵:哭的更欢了!
海峡抱着纪德才哭的哇哇哇的。
“娘没在屋里!”纪晓北高声说了一句。
“北呀……娘在这里……”一声苍老尖利的声音响起。
“晓北呀!”是黄婆的声音。
两个老太太互相搀扶着,出现在纪晓北他们面前。
“娘,你们没事儿吧?”纪晓北喊。
“晓北呀,你们没事儿吧!”林婆子哭嚎着就去拉纪晓北。
“没事儿,娘,黄婆,赶紧离开这里!”
纪晓北说。
石头这才反应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行人急急地出了院子。
院子里的火越烧越大,人们哭嚎着从院子里跑出去。
纪晓北他们拉着两头驴,火速离开了现场,朝空旷的地方跑去。
纪晓北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跑出来的人惨了。
自己也无能为力呀!
那偷驴的两个人、放火的人、矮墙上跳进来拿着家伙那群人、还有护着自己的几个人,
到底都是什么人?
纪晓北有些懵!
纪晓北心里闷闷的,住个客栈,无缘无故地就丢了性命,这个朝代真的是太乱了。
这么看,威县比安庆县好多了。
思索间,就听到有人喊:“官府的人来了,官府的人来了……”
所有的人都停了脚步,回头看过去。
黑乎乎的,啥都看不到。
“走,先找个地方歇会儿,等着天亮吧!”纪晓北说。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一个背风的山坡下。
他们就在此处停下了。
林婆子把胳膊上挎着的包袱放到了地上,让纪晓北坐下。
“娘,衣服包袱您怎么拿出来了?”纪晓北好奇地问。
“我尿急,醒了以后,发现你不在,我想一定是黄婆的呼噜声太大,吵的你去找小二另开房间了。
我把黄婆叫醒,让她跟我去茅厕,我顺便把东西给拿上了,我们两个还没完事儿,就看到起火了。
我们两个就到处找你们……”
黄婆也哆哆嗦嗦地说:“是,幸亏你娘尿急,要不我们的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还好,还好,没丢了东西,咱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林婆子说着把黄婆背上的包袱也拿了下来。
石头在哭丧着脸捋自己烧焦的头发,说了一句:“咱们的两辆驴车还在后院……”
他这话一出,林婆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驴车是家里最值钱的大件儿,竟然给丢了。
林婆子心疼的不行,硬是咬着牙宽慰石头:“丢了就丢了吧,幸好人没事儿!驴车丢了,丢……了,再买一辆……”
初秋的深夜很冷,露水很重。
石头他们几个找了些干草铺到了地上,两个老太太互相靠着,还是冻得哆哆嗦嗦。
纪晓北不怕冷,感觉还好。
但她怕把两个老太太给冻坏了,万一生病了,就走不了了。
“娘,我去那边方便一下!”纪晓北说。
“我陪你去,那边太黑了!”林婆子挣扎着想站起身,但两腿僵硬的站不住。
“我就在那边,你们能看到我!“纪晓北说。
两个老婆子才放下心来。
纪晓北走远了点,进入到冷库里拿了两个羊皮褥子出来。
这是郑果提前储备的,她从内蒙牧民手里弄了一批羊皮材质的铺盖。
“石头,石头,快来!”纪晓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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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一个激灵站起身,海峡也跟着跑了过去。
纪晓北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野羊吧!”
石头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不可能,野羊,怎么不怕人?”
纪晓北说:“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石头和海峡仗着胆子,用树枝拨弄了几下,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们两个走近了,拎起来一看。
“姐,是羊皮,一大块羊皮……”石头惊喜地说。
纪晓北平静地说:“可能是谁丢的吧,你看那边好多的人都逃出来了。”
荒野里时不时看到人头晃动。
海峡和石头兴奋地拿着一捆羊皮去了山坡下。
林婆子和黄婆高兴死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丢了马车,竟然捡了一捆羊皮铺盖。
黄婆和林婆子对着远处漆黑的天空,结结实实地磕了两个头。
“感谢老天爷,赐予的铺盖!”
纪晓北:……不客气!
五个小伙子们睡在了干草上。
纪晓北她们三个睡在了羊皮褥子上,盖上了羊皮被子。
天微微亮了,客栈的大火也灭了,时不时看到穿官服的人走来走去。
海峡盯着石头的头发欲言又止,这个头比癞头的头好不到哪去!
石头就觉得头上火辣辣的疼,伸手去摸,顿时跳了起来。
“我的头发……啊……”他悲痛地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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