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迅想起胡广生留下了很多老树根,放了很多年,应该是阴干的。
难道这东西适合雕刻?
网上有很多机器雕刻的东西在卖,很好看,但是千篇一律,陈迅怀疑是模板压制出来的东西。
陈迅还没想好找潘豆子雕刻什么东西,他只是好奇,潘豆子这货竟然会雕刻东西。
他对潘豆子太熟悉,忽然知道这人会其他技能,好奇心很重。
陈迅看到潘豆子在群里发言:“上班时间,请认真上班,下班后可以找我雕刻,五千块一件,童叟无欺,买三送一。”
同事们热烈响应:“潘豆子你干嘛不去抢。”
“掉钱眼里了。”
“这娃废了。”
“药不能停”
潘豆子毫不妥协,在微群里发了条“白嫖的都是脑抽”之后,终于引起众怒,包括陈迅在内的所有人都想白嫖,潘豆子这句话直接触犯了大家的底线,联想起潘豆子被包养的事实,大家对潘豆子从人品到衣品进行全面否定。
黄波涛火上浇油,说自己给潘豆子争取了五千块的奖金,所以潘豆子给他雕刻了头像,再次证明了潘豆子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
“你悔改吧!”女同事对大家的发言进行了总结,发给了潘豆子。
潘豆子在埋头写程序。
他没再理其他人,很认真的为代码写注释。
谭书博找到黄波涛:“老黄,我给潘豆子的奖金申请下来了,月底工资一起发放。我刚刚也看了潘豆子写的东西,太详细,我怎么感觉他是想离职,所以才写这么细致。”
黄波涛有点不信:“豆子干得挺好的,同事关系也不错,他没必要辞职,而且现在找工作很难。”
现在找工作的确很难,很多it公司都在裁员,公司限制了招聘名额,无论是谭书博还是黄波涛,都不希望公司资深员工辞职。经济如果恢复反而不担心,因为公司会放开招聘名额,资深员工辞职,可以多招两个来解决。
黄波涛想去找潘豆子谈谈,看到潘豆子认真专注的样子,他没去打扰,打算找其他时间。
潘豆子工作到深夜,肚子饿了才想起没订外卖。
他打开银行卡查看余额,总共三张。
一张是公司发工资的,一张是他兼职用来收钱的,还有一张是授权给精神卫生中心自动扣款的。
授权卡里面有50万,工资卡里面只有几万块钱,每个月工资发下来,先转账到授权卡一万五块,剩下的,缴纳房租,吃饭等等,存下的不多。
兼职卡里面的钱比较多,有一百三十多万,其中六十万是高总给的,要分给陈迅25万,如果把剩下的105万转到授权卡给阿姨,阿姨就有155万。
阿姨医药费少了很多,以前每个月治疗费都两万多,现在每个月治疗费只有三千多,平均每天一百多点,住院费以前每个月五百,选的是最便宜的,现在潘豆子经济条件好点,变成2000块一个月。
加上吃饭等其他费用,预计每个月8000不到,潘豆子手中的钱,够阿姨用193个月,也就是16年。
物价还会上涨的。
手中钱还是不够啊!
潘豆子拿出戳刀,拿出一树根,雕刻起来。
没吃饭,手有点抖,雕刻出来的人像有点滑稽,有点疯癫,是翠红小时候的样子。
翠红是不用担心的,她独立生活能力强,小时候就是孩子王,经常闯祸,让别人头痛。唯一对不起的是祝老师了,祝老师是真把他当亲儿子对待,说他学习要用脑,家里好吃的都留给他。
潘豆子关掉电脑显示器,关掉办公室的灯,周围一片黑暗,外面灯光明亮。
这个不夜城,即使是深夜,依然灯火辉煌。
潘豆子留在黑暗中,呆了片刻,走出办公室,下楼,找到夜宵线,等了半个小时才坐在车上,看到同事群里上千条未读信息,他打开,一条条阅读。
陈迅有老树根,还是阴干的?潘豆子被陈迅这条信息吸引住了。
多半是假的,陈迅不是什么好鸟,这娃堕落了,会骗人了!
潘豆子基本上确定陈迅为了白嫖,想骗他,又怕万一是真的,错过了可惜。
潘豆子看了看时间,都凌晨两点多了,这个点,陈迅应该在睡觉。他打算等中午再给陈迅发信息问树根的事情。
县中是县里的重点中学,高三学生天天小考,刚开学就来一次摸底考。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齐淑兰去找班主任老师。
“老师,我想请假回家一趟。”齐淑兰说。
老师说:“不行,齐淑兰,你前几次没考好没关系,不要自暴自弃,这次成绩还没统计出来,我看了已经出成绩的三门课,你考得不错,一本没大问题。”
齐淑兰说:“老师,我不是自暴自弃,我家里养了好多鹅,想去拿点鹅蛋送给任杰学长,同学说了鹅蛋败火毒,散养的才有效果。”
任杰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很多学生叫着要给任杰捐钱,齐淑兰以为自己很穷,又想帮忙,听同学说鹅蛋对火伤恢复有效,就想着回家拿鹅蛋。
陈迅给齐淑兰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70万,其中69万存的是一年期的定期,一万块是活期,齐淑兰一直以为,那张卡里面只有一万块。
“快去快回!”老师批准了。
齐淑兰回家:“爸,家里的鹅蛋呢?怎么才三个,我要拿去送人。”
老爸齐贤峰说道:“来晚了,两天前全给陈迅了。”
老妈说:“你爸对陈迅,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
齐淑兰帮着陈迅说话:“哥哥在福建,你们真需要人照顾,还不得迅哥,爸爸对迅哥好是应该的。”
齐贤峰没解释也没分辩。
女儿齐淑兰吃了午饭马上去坐车回学校,老婆去跟村里的女人瞎聊,齐贤峰拿了香烛,骑车,到陈迅家的村里,提着香烛,到上坡的坟头,把墓前的灰打扫干净,换上香烛,点着,再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姐姐出嫁那年,他才十八岁,他记得妈妈躲在房间里哭。
姐姐结婚是喜事,妈妈舍不得姐姐,担心姐姐嫁过去会过得不好。他想给姐姐买嫁妆,他没钱,什么也没买,两手空空,看着迎亲的人把姐姐带走,他就躲在柴房里偷偷流泪。
现在姐姐都已经不在,也没机会弥补,就只能对陈迅好点了。
“陈大东,你敢再娶,我打断你的腿!”齐贤峰狠狠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