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想到母亲和妹妹那种傲慢的样子。
杨清枫就感到头疼和不喜。
那么杨浩然和杨羽飞看到自己恐怕也是一个样。
由不得苦笑一声，“月莹你说的不错，我不知不觉也被母亲影响了，一直以杨氏嫡系自傲。
怪不得他们全都远离我。
偏偏我却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心思大，更没有理会他们。”
“你能想清楚这一点就好了。”
夏月莹松了一口气。
最怕就是他脑筋拐不过来，还不以为然。
微笑着又道：“一切还来得及，他们有心跟着四皇子，那么就是自己兄弟。
以后相互照顾，只要你还是一心对待他们，肯定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月莹说的对。”
“什么对不对，我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是啊，这次是我们对不起大家，连累不少族人惨死……”
“都过去了，再说有什么意义。”
夏月莹赶紧抢过话题，“咱们要看往后，只要以后大家都能够重新回到京城，重新在京城立足，大家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
到那个时候，我相信族人心中再多的怨恨，也不会再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确实如此。”
杨清枫立刻露出自信的笑容，“月莹，我去找爹。”
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
站起来就往外走。
夏月莹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喊住离开的人。
她只好把心里的另外一件事给压了下去。
话说准备休息的杨顺被敲了房门。
发现儿子又跑回来找自己，虽然感到意外还是让他进来。
两刻钟后。
杨顺终于回神了。
整个人看上去又老了几岁。
精气神都消失了。
像是一个行将就木老人一样。
“爹！”
杨清枫看到父亲好像随时能倒下去的样子。
由不得露出担心之色，“爹，是我不好，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事情。”
“你没有错。”
杨顺摇了摇头，“错的是我，错了一辈子还不知，该狠心的不狠，不该狠的却十分狠心。”
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自然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他眼眶红了起来，溢满了泪花，“不听老人言，明知道你娘性子不好不合适当宗妇，我却心软把人给娶回来。
娶她回来却不好好教导她，丢给你祖母管教，你娘却常常惹你祖母，我却以为是你祖母不喜欢你娘。
就算你娘行为有点过分，却没过多的责怪，仅仅交代你娘要尊敬你祖母。
也许正是这样，你娘明白我是向着她的。
行事越来越无顾忌，整天跟你祖母对着干。
最后你祖母出事，跟着你祖父也……”
说到这里，杨顺已经是泪流满面，继续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娘的错。
想到你和你妹还小，也怕没母亲护着出什么意外。
我就这样不停给你母亲找借口，在你娘一次次认错和讨好之下，便原谅了你娘。
也许就是这样……
你娘做什么事都无所畏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也应该习惯你娘和你妹作恶……”
杨顺泪流不止，“除了责骂之外就是帮她们收尾。
不仅我习惯了，你也习惯了。
因为她们母女不断闯祸事，我们都厌烦了这些事情。
更不愿意去想她们母女闯出来的祸事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影响。
应该说是我们心里倚仗，觉得咱们有你当贵妃的姑母和皇子表弟照顾着，不用在乎其他一切。
不知不觉我们放弃了杨家的名声和族人。
我太愚蠢，太自以为是了，对不起你祖父祖母，也对不起所有亲人，还有你姑母和表弟，全都是因为我的错，连累到大家这个下场。”
“爹……”
杨清枫心里也万分难受。
看着伤心又悔恨的父亲，又不知怎么样安慰才好。
“清枫，幸好你想通了这一切。”
杨顺哽咽着道：“要不然我们杨家真是彻底完蛋了。
我糊涂了一辈子，杨氏家族也毁在我手里。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休弃你母亲这件事咱们就当没发生。
你母亲做再多的错事，也是我纵容的，我才该承受这些罪孽。
清枫，以后你就是杨氏族长。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遇见决定不了的事情，你就找你表弟四皇子。
以后他也提醒过我。
只是我神智蒙蔽听不说他的好意。
落此下场也是我活该。”
“爹！”
“你回去吧，别打扰我。”
“爹，要不，我弄点酒和菜过来，陪爹您喝一口？”
“不用，我想好好静一静，你回去吧。”
“是！”
杨清枫看出父亲真的不想再说话了。
他只好准备起身离去。
“等一下。”
刚准备踏出房门，杨清枫听到父亲的喊叫声。
由不得转身走过来，着急询问，“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是。”
杨顺深吸一口气，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
他小声交代，“清枫，小雨交给你了。”
“爹，您怎么……”
“别说话，先听我说。”
杨顺打断儿子的询问，沉声嘱咐，“清枫，你清楚我不希望杨家落魄下去。
是我把杨氏一族害得那么惨。
如今带着杨氏重回京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爹，有您呢，我听爹您的。”
“既然你要听我的，那么现在你就听我的安排。”
“是！爹，您说，我听着。”
“小雨年纪不小了。”
杨顺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我们关照过。
虽然这两年对她好一点，也只是好一点而已。
现在她又成为了罪臣之女。
想要找一户好人家恐怕不行了。”
杨清枫皱起了眉头，“爹，小雨的亲事，以后我们慢慢给她找一户好人家。”
“什么好人家，谁家会对一个罪臣之女好。”
杨顺不禁摇了摇头，“说不定还会把她给害了，还不如把她送到你表弟身边去。”
杨清枫瞪大眼珠子，“爹，您是说……”
“不错。”
杨顺回应道：“就是这个意思，小雨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在又要守孝，等她出孝之后，已经是十九岁了。
再加上她又是臣罪之女的身份，哪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还不如把她送到你表弟身边去伺候。
有你表弟的照顾，她这辈子肯定衣食无忧。
要是有福气替你表弟生下一男半女，日子更好过一些。
总比把她嫁到别人家里去受罪更有盼头。”
杨清枫心里赞同，却忍不住提醒，“爹，您知道表弟的性子，我怕他不会同意。”
“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只不过是想让他包庇一下小雨，好叫她今后过轻松一点的日子。”
杨顺看眼前的儿子一眼，暗暗叹了叹气，“放心吧，你表弟的心思谁不知道，我不会乱来的。
你知道这件事就好了。
以后多照顾一下小雨，不要让她没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