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梵音愣住了，曲舟行说话时并没有伸手过来，想来也是没打算现在给她这衣服的。
他的衣服，给她？
“现在过去差不多二十分钟。”
“哦哦，好。”
“先下楼，隗导说有事要和我们说。”
“哦哦，好……”
“走吧。”
“好。”
明明下午才回答的问题是曲舟行向她最常说的话是好，结果晚上就变成了她只会说好好好了。
这轮回来的也过于快了。
实际上谢梵音压根没怎么听曲舟行突然善谈的叨叨叨和她说了什么。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呆滞的亦步亦趋跟着曲舟行走下楼梯，走到节目组那边。
隗导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
“舟行来啦。”
隗导先看见了前面高大的曲舟行乐呵呵地打招呼，正想问谢梵音怎么没跟着一起下来时，背后的谢梵音现出了身形。
“欸，梵音在后面啊？”
隗导瞅了瞅这俩，一个平静无波，一个愣头呆脑，还隔这么远走着……
他俩不平时都并肩走的吗？？
隗导摩挲着下巴，很是好奇问：“你俩怎么了？或者舟行你把她怎么了？”
目光很明显落在曲舟行的后方。
瞧瞧后面的姑娘，魂都飞了啊！
“她在想事情。”
曲舟行视线里一直有呆呆的跟在身后的谢梵音，但对于她的发呆并没有加以干扰。
“啊对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谢梵音回过神来对上隗导探究的目光，连忙开口道歉，顺带挠挠头让自己无措的手有地方安放。
急忙换话题，切入重点。
“啊对了隗导，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作为第一名的两棵常青树，我简直没什么好奖励给你们了。”隗导摊了摊手。
“演戏你们已经达成了也根本不需要我送角色，拍造型上次已经用过了，电影试镜机会我总不能只给一个，咱们可是个恋综啊。”
隗导叹了口气表明自己的无奈。
“如果是其他组那就正正好，结果你们又勇夺桂冠，要不你们想想要什么奖励？只要合理都没问题。
咳咳——我是导演不是阿拉丁神灯，没有什么星星月亮太阳等珍稀物件给你们。”
隗导最后一句话没有看着曲舟行，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谢梵音，很明显就是你别整些幺蛾子的意思。
他真是怕了这个灵感百出的姑娘，每次都让他觉得他的综艺在渐渐崩坏。
实在是头痛啊！！
谢梵音点点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但她确实是没什么想在这个恋综里争取的东西。
如果非要她要个奖励，那大概是取消早上的环节让她拥有美好梦境类似的。
“曲舟行，你有想法吗？”
“你选奖励吧。”
谢梵音在曲舟行谦让的语气中缓缓摇了摇头，这睡懒觉什么的想来也不会被同意，索性就不说了，省的浪费机会。
隗导冷脸看着两位像是小情侣的打闹：“你俩别你推我劝的，赶紧拍板我还要准备呢！”
谢梵音回退一步，曲舟行被更加凸显出来了。
“明天拍摄固定环节，后天心动信件，再后面的周末匀一天出来，无拍摄将我们空出来可以吗？”
“那当然……”不行咯！
隗导看着曲舟行认真的神色，那句斩钉截铁不行被吞回了肚子里，转而是问句。
“舟行，我想知道为什么？”
隗导认识曲舟行的时间并不短，甚至能让曲舟行欠人情这一说想来交情也不浅。
在他的印象里这人从不会说出与自己目的相悖的话，冷静又从容。
换句话说只有曲舟行想要或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他才会用认真的语气提出。
否则他连提都不会提。
因为无关紧要。
“想确认一件事。”
曲舟行头一次的含糊不清，但声音干净，不像是有意瞒着。
只是像说明了确实不能告诉他人的事实而已。
隗导看的清楚，他眼眸里是明晃晃的我有事但不能告诉你。
确切的答案是没有了。
“好了好了，拿你小子没有办法。”
隗导突然从探究变回了笑眯眯不谙世事的老头样，很是嫌弃地摆了摆手让他们赶快走人。
这个面无表情达到目的的，还有旁边那个又双叒叕走神的。
“谢梵音，走吧。”
“哦好，去吃烧烤！”
谢梵音又一次从脑海里出来，听见曲舟行的声音迅速回想起来要去吃烧烤这么一个重要的事情。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走远，随着统一的步伐声落下还夹杂着他们对话的熟稔。
“刚刚和隗导提了什么要求？有没有狠狠宰他一笔呀？”
“请了一整天的假，两天后。”
“真的？！”
“……”
声音渐渐减弱，并肩前行的两道身影极为相似，俊挺如劲竹，逆光的朦胧仿佛拉长的空间距离感。
一半似是融入了院子的黑暗深处，一半又仿佛落在室内灯光里效果极好的剪影。
安静无声，贴近交错。
隗导的视线直至这穿着情侣装的两人消失不见才挪回客厅，二郎腿翘着，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同时在脸上不见。
他哪怕到刚才，也没觉得曲舟行这个人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在恋综上不是谢梵音也会有李梵音，莫梵音，陈梵音……
只是没有人可以。
曲舟行太平静了，完美肖似那著名的物理事实——“冰山理论”。
冰的密度比水小，所以冰会浮在水上，露出大约十分之一的体积在水面上。
一座冰山漂流在海上，看上去是个庞然大物，但它真正的形体，百分之九十的体积，都还藏在海面下。
曲舟行，就像冰山一样。
表面的所有都让人忍不住叹服，乃至肃然起敬，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靠的越近，接触的越深，越能感知到其深不见底的庞大。
而远远停驻的人群，也永远无法感知，更何谈看清呢？
他们都是停驻的人群之一。
没人有例外。
隗导一直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在娱乐圈里存在的，哪怕殊荣满身，都依旧有隐隐约约的感觉。
感觉这些荣膺，配不上曲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