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行凶,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重罪。
顺天府接到报案,很快就派官兵前来将犯人提走了,府里的人也都得出来接受盘问。
相比起战战兢兢,一看就心里有鬼的白婉清,贺荣表现得很镇定,但从他握得发白的指节,可以看出他心里也极为不平静。
“我当时在母亲房中侍疾,过于疲惫睡过去了,并未听到外面的动静。”
“妾身……妾身是因为怀有身孕,身体异常疲累,早早就歇下了,什么都没听见。”
……
一干丫鬟婆子们有样学样,纷纷推说睡熟了不知情,衙役心里觉得不对劲,毕竟哪家府砥会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况且也没有主子休息了,仆人也都睡着了,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的道理。
可他们是苦主,尽管有疑点,衙役也不好过多盘问,以免触及别人府中的阴私。
等官差问完问题离开,贺荣警惕地看向沉渊,心里对她的警戒升到了顶点。
今晚这事虽然不是他主导的,但事先也猜到了会有这么一遭。
他那岳父可不是善茬,岂容得自家女儿被如此羞辱?况且,留着何晴雪,还是个极大的隐患。
所以他一出手,必是雷霆手段,可都如此了,竟还奈何不了她?
天知道贺荣在看到满地的“尸体”时,心里有多恐慌,哪怕当年家徒四壁,快要读不了书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绝望。
就像对上了一座巍峨的高山,无论如何都翻越不过去,甚至连脚都迈不出的感觉。
沉渊冷淡地回视:“你有多少手段,尽可以使来,看我会不会给你写个‘怕’字。”
“还有你……”她的视线落在小心缩在他身后的白婉清身上,“回去告诉你们家那个老匹夫,别人家的事,莫要乱伸手,否则小心被剁了爪子。”
贺荣:……
白婉清:……
谢谢,有被吓到。
不提两人受到惊吓之后,如何地辗转反侧,反正沉渊接下来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神清气爽,提溜着小崽子去打了一通拳。
“娘……”贺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小问号,“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还是不是他的娘亲了。
“小屁孩,不该问的少问。”沉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贺斌:……
更加怀疑了有木有?娘亲才不会对他这个态度呢!
沉渊丝毫不在意小崽子的怀疑,依旧我行我素,接下来的几天里,府里都风平浪静。
至于那晚的刺客,官府并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那些人都是收钱办事的,接头时双方都蒙着脸,根本说不出买主的信息。
这点倒不出沉渊意料,当官的心都脏,谁没点私底下的手段?如果那么容易被查出来,白父也做不上侍郎之位。
原主上辈子的遭遇,说到底罪魁祸首是贺荣和李氏母子,白婉清也只能算个帮凶。
如果白父在收到她的警告之后,能老实地收手,沉渊也不是非得对付他,但那三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夫人,晚膳准备好了,请夫人和公子移步。”
如今整个府里,除了白婉清带来的那几个丫鬟婆子外,其他的都是沉渊买来的人,她们倒也乖觉,平时都谨慎地窝在下人房里,不敢出来碍眼。
沉渊点点头,带着便宜儿子去了饭厅,只是味道才传进鼻子里,她就察觉到不对,劈手将小崽子手里的碗夺了过去。
“今晚的饭谁做的?”
贺斌:???
小丫鬟吓得脸色发白,当即就跪了:“回夫人,厨房负责的一直都是张妈妈。”
张妈妈也是沉渊刚采买进府的,当时见她眼神清正,不是会背主的,不过不代表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这府里想要他们母子死的人,不用猜也能想到是谁,她干脆也懒得审了,直接端起汤碗去了偏院。
近几天,贺荣一直老实地整天呆在李氏房中侍疾,只是他打小就只管读书,从来都没沾过家务,就算最难的那段时间,也李氏操持里外。
沉渊坏心眼地让人不许帮他,所以李氏被照顾成什么样,几乎可以想像,因而一进门就闻到股恶臭,她一点也不奇怪。
呵呵,不是母慈子孝吗?为了儿子的前程,想磋磨死儿媳,她就让他们“慈孝”个够!
“你……”贺荣见到她面色不由微变,但他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按着“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的汤。
一得到自由,贺荣就赶紧往外吐,可是汤都进了肚子,哪里吐得出来,他又试图去抠嗓子,却被沉渊给钳住了手。
“你这个毒妇,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他急得眼睛都红了。
沉渊轻笑,不紧不慢道:“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在我的汤里到底加了什么。”
“我没有!”贺荣面色难看极了,急忙辩解道,“这些天我一直被你关在这个屋子里,连门都出不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是我做的。”
跟沉渊想的一样,他也猜到了,出手的人不是白婉清,就是白家,而且肯定是冲着她的命去的,里面加的绝对不是好东西。
“是吗?”沉渊两手一摊,很光棍地说道,“那我不管,反正你们是一伙的,你给我下药,我就给灌给你喝。”
“你……”T么的!
贺荣要气死了,冤有头、债有主不懂吗?谁下的药你找谁去啊!凭什么算到自己头上。
这贱女人实在太可恶了,不但把自己跟病重的娘关在一起折磨他,还明目张胆地给他灌药,这是真的要他死啊!
这一刻什么隐忍,什么从长计议,贺荣全都忘光了,他只想送这贱人去死去死!
“贱人!”贺荣眼睛腥红,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我弄死你!”
沉渊能让他近身?轻轻一脚就将人踹出了房门,连翻了五六圈才停住,这时候他已经头昏脑胀,爬都爬不起来了。
“夫君!”白婉清扶着肚子走过来,一见他狼狈的模样就红了眼眶,慌忙上前扶人,“你怎么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