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月什么性子,沈琉璃还是很清楚的。
他十分护短,尤其是对自己人,更是护短到姥姥家。
若前世她出事的时候,云中月在京城,她何至于死得这么惨?
想到这里,沈琉璃拽得更紧了,“师父,你冷静一点,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糟。”
“不就是嫁给君北宸嘛,我又不喜欢他,以后找机会离开他不就好了嘛。”
听了这话,云中月瞬间冷静下来,不信任地看向沈琉璃,“此话……当真?”
“当真!”沈琉璃连连点头,“当一百个真,师父,你就信我一次!”
见云中月脸色未变,沈琉璃举起手,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沈琉璃对天发誓,一定乖乖听师父的话,绝不会爱上君北宸,找到机会和君北宸和离!”
见她态度诚恳,云中月终于缓和了脸色。
“既然如此,那为师就放心了。”云中月嘱咐了两句,“反正璃儿一定要记住为师的话,一定不要爱上君北宸,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沈琉璃顿了顿,不解地看着云中月。
她其实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云中月这般执着于君北宸。
莫非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想到这里,沈琉璃挑眉望向云中月,“师父,你和君北宸之间,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云中月摇头,“我和那家伙,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深仇大恨?”沈琉璃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
沈琉璃十分激动地喊道:“是不是君北宸,抢了你喜欢的女人?”
“……”
云中月没有回答。
似乎默认了。
看到他沉默不说话,沈琉璃感觉到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云中月平静地望向沈琉璃,深邃的目光,似乎在透过她凝视着另一个人。
沈琉璃第一次看到云中月这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无措。
“师父,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沈琉璃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笑道:“莫不是师父,想起了故人?”
云中月依旧没有回答沈琉璃的问题,只是没来由地叹息了一声。
随后在沈琉璃诧异的目光中,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宠溺地嘱咐道:“师父孤身一人,行走在这尘世间,哪有什么故人?”
“璃儿记住师父的话,离君北宸远一点就对了。”云中月再次强调道。
说完后,也不管沈琉璃什么反应,转身就走开了。
沈琉璃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酸。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云中月。
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把沈琉璃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自己和云中月,不过是简单的师徒关系,她能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我这脑子,真是糊涂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师父光风霁月,不过是见我可怜,才收我为徒,教我防身的医术罢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有渊源?”
说完后,沈琉璃幽幽摇头,脑海中又浮现出君北宸的身影。
那家伙,若是听到了她和云中月的对话,只怕要气得吐血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之间本就是交易。
对这段婚姻,何必认真?
想到这里,沈琉璃将所有杂念抛到脑后,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殊不知,她刚才和云中月说的那些话,被屋子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君北宸站在窗户处,脸色黑得几乎可以拧出墨来。
他铁青着脸,双手在衣袖的遮掩下紧握成拳。
沈。
琉。
璃。
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王吗?
和本王在一起,就让你这么抗拒吗?
本王对这场婚礼如此认真,你却一直想着逃离本王。
找到机会就和离?
沈琉璃,你怎可如此儿戏!
此刻,君北宸只觉得内心十分受伤。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当场冲进去,将沈琉璃搂在怀里。
狠狠地吻她,狠狠地占有她!
他要将她逃离的念头,从脑海中剔除出去。
可下一秒,君北宸忽的冷静下来。
对刚才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到了。
他向来克制,对男女关系也不甚在意。
可为何,在面对沈琉璃的时候,他会失去引以为傲的理智?
思索良久,君北宸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成婚的事情搞好。
至于成婚之后,如果沈琉璃还想逃离。
没关系,腿打断。
他就不信了,治不了她!
-
沈琉璃并不知道,君北宸来过。
她在房间里,只坐了一会儿,脚步声又随之响起。
“二姐。”
清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着实把沈琉璃惊到了。
竟然是沈逸白!
沈琉璃怎么都想不到,沈逸白竟然会主动来找她。
前世,对于这个仿佛不存在的弟弟,她没有半点印象。
毕竟从她回来,沈逸白就跟着江湖术士,游走四方去了。
如今他回到沈家,对她而言,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变故。
以至于到现在,沈琉璃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沈逸白会突然回来。
而且,除了第一次见面,他们之间并无交集。
可如今,沈逸白突然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沈琉璃的脸上,多了几分警惕和紧张。
“小弟,你找我有事?”沈琉璃轻声问道。
沈逸白轻笑,道:“经过此处,看二姐院子里安静得很,遂进来看看情况。”
说着,沈逸白扫向院外,啧啧作声,“二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睡得很熟啊,院子里这么大动静,竟无一人醒来。”
“许是今日太过劳累,所以她们都睡下了。”沈琉璃不冷不热地解释。
沈逸白挑眉,“若只是一人睡下,倒是可以理解,可偏偏整个院子都睡下了,实在很令人费解。”
闻言,沈琉璃皱眉,“小弟,若有事,不妨直说。”
见沈琉璃生气了,沈逸白耸肩,自顾自地走进房间里。
坐在沈琉璃对面,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口饮尽之后,沈逸白慢悠悠开口,“二姐,藏得很深啊!”
沈琉璃眉头皱得更紧,冷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谁能想到,传闻中一无是处的乡下野丫头,竟是天下第一神医云中月的弟子?”沈逸白幽幽地望向沈琉璃,眼神中透露出看好戏的意味。
沈琉璃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盯着沈逸白,“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