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的孩子毕竟从小到大都在武场上练着,也是个男子汉,比起女子来说,自然有身体上的差距在,一个女子的拳头怎么硬得过男子呢?
女子可以入仕,可以参与朝政,动刀动枪就不一定了。
本王倒是同意,毕竟这事需要历练,这刚好就是一个机会。
赵国来人并不多,而卫将军只是因为身有旧疾,加上身染重病才不甚亡故。
因而这个平西大将军,余家的孩子他来当,是当之无愧的。”
护国摄政王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住了,朝臣们看着一边牙都没长齐的皇帝,都知道皇帝是个摆设,就专心对着护国摄政王苦口婆心起来:
“摄政王殿下还请三思!您所说的固然没错,男子的拳头生来就比女子的硬,可是余家少爷连战场都没去过,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京郊的庄子,如何担得起西疆大将军这样的重任呢?岂非将军职任命之责当做儿戏?”
“是呀殿下!您虽然奉旨摄政监国,于政事上不曾有过什么差错,但是如今是两国开战,不同以往啊!若是派过去的守疆大将军担不起这责任,那将那剩下的十多万大军的性命视若草芥吗?那可是为国为民的士兵啊!他们也有自己的亲人盼着他们回来不是吗!”
“摄政王殿下,元氏自然是女子之身,比不得余家少爷,还被您收为了义女,正式上了皇家玉牒,怎么说都是皇家宗室之人,纡尊降贵去当守疆将军,自然不合适。但是余家少爷,从未受过军事训练,连一头狍子能不能射中都还未可知,怎得就能当上平西大将军统帅十万平西大军了?”
“哦?是吗?”护国摄政王手指优雅地抚着鬓角,乌黑油亮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年轻的小少妇,半点不像已近五十的女人,活力又妩媚。
“若是余家的孩子不适合,你们说是他没受过历练,那你们可曾给过他机会历练?若是这次并不是什么大型规模的战事,便让他去历练历练,不就有经验了吗?而元氏。”
护国长公主眼神扫过地上的折子,眼底意味不明,甚至是带着忌惮和防备的。
“她身为元家的女儿,即使是上了皇家玉牒,如今被封了华光公主,到底也是一个元家人,身上流着镇北大将军元振的血。
她是本王的养女,本王自然要为她着想,她那身子骨,筛子似的,脑子再好,也上不了战场,当将军,不仅要脑子,还要底子!
你如何又知道,若是元家的女儿上了战场,掌握了十万平西军的虎符,今后若是与其生父联手,手里便有三十多万的兵力!
本王就算是信任女儿,也断没有这样盲目的道理!”
护国摄政王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时之间朝臣们都面面相觑,竟是沉默了小一盏茶,最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替元振说着好话:“摄政王殿下,镇北大将军镇守北疆多年,从未行差踏错,也不曾功高震主,目中无人。
他对于整个皇室也是恭敬有加,忠心耿耿,摄政王殿下您不该如此怀疑元家人的忠诚,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忠心耿耿?笑话!
本王从未见过真的有人这般忠心耿耿过!
你若说是!谁能挖出他的心给本王看看!
你们这些朝堂上的朝臣,若是忠心耿耿,又有何人敢将心挖出来给本王看!
本王临危受命,断没有为了宠爱的女儿,就置江山于不顾的道理!
本王身上承担的是整个燕国的命运!皇帝年幼,大军来袭,本王若是同意这草率的决定,岂不是才辜负了先帝的嘱托,当政事为儿戏?”
护国摄政王的蛮横让所有朝臣都敢怒不敢言,这般说法就是皇家掌权人多疑,胡乱揣测边疆的守疆将军罢了,人家妻子儿子都在燕京,还能拿捏。
不过叫一个有名的病秧子上阵也不现实,他们看不起女子,这个时候却想让女子上去顶一顶风头,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他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如今元家还是有人在的,他们家的夫人华氏,还有嫡亲的幼子都还在京中,摄政王殿下又何须担心元家大小姐掌军后反叛?毕竟是唯一的嫡子”
“唯一的嫡子?可笑!”
不服气的小将的话被护国摄政王冷漠地打断,甚至手指直接就指向身旁龙椅上的皇帝,满面鄙夷:
“是个女子就能生养!
只要元振还活着,儿女都死了,还怕没有想做镇北大将军夫人的女子吗?
先帝崩逝,后宫的皇子难不成都是太皇太后所出吗?
继承江山,不负先帝的嘱托才是要紧!
搭上多少女子的命为皇家开枝散叶!
哪个妃子不是在鬼门上走一遭也要为了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元振!他一个镇北大将军!
多年以来受到的赏赐和地位都是因为本就是为国守疆!
若他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兵!
如何在朝堂上受人尊敬!百姓人人爱戴?
他便什么都不是!”
随后,护国摄政王又冷笑一声,扫了一眼都在憋着气的朝臣们,唇角止不住地斜起:“说回那嫡子,一个孩童,若是换了个普通百姓人家的换了又如何?
再者,本王眼见你们三妻四妾,膝下庶子女也不少!
你们如何又知道,这这镇北大将军在外没有任何私生子?
亦或者牺牲这个年幼的儿子,今后找些美貌的妾室,岂不是要多少儿子有多少儿子?
更别提一个商户的夫人?也不是高门贵女,牺牲了就能换来皇位,他元氏如何赌不起!
待到铁骑杀到燕都城楼之下!
难不成是你们上阵杀敌!
替本王保护这燕国江山吗!”
护国摄政王说到此处,已经没有朝臣再敢反驳,殿外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随后有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若如此,便打一架咯。”
那日及笄礼后,已经没几个人见过元清正出来走动了,护国摄政王还派人看着,美其名曰是怕元清正想不开,实际却是监视。
元清正穿着一袭盔甲,靛青色短打,银色的护甲,连身边的长枪都那么闪亮,显得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母亲,若是觉着男女有别,那女儿跟余家少爷比武不就行了?
什么里应外合,您派个监军又如何?
不信女儿,总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吧?
不是吗?
还是说母亲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