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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看起来如同一个少女一般!怎么看都不像是三十的人了。”

“到底是权力巅峰了,那么多太医看着,名贵补品保养着,怎么会没有效果!”

“还是心境!这时候,媳妇儿熬成婆,又是自己儿子在位置上,自然要舒心得多!”

……

千秋节一开始,已经有很多朝臣早早入了宫,座位上都是那些朝臣家的官眷,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了,自然那嘴用什么都堵不上。

“刘大人家特意送了一尊观音!那可是半点瑕疵都没有!可珍贵了!”

“哪里比得上邓大人家的那一双彩金鸳鸯!活灵活现的!当真是极品!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怎么还没唱到曹家的寿礼?听说这次寿礼可准备了大半年了!没准儿太后娘娘看了一开怀,连着就升官儿了呢!”

……

毕竟是千秋节,各家各户都是要给姜太后献礼的,所以源源不断的礼物往储秀宫里抬着,太监每唱一样礼物,姜太后的心情也能舒畅一些。

“近日里,倒是少见元家人出来走动了?听说元家的老夫人得了病,小少爷也不知怎么的着了魔似的整夜整夜哭!”

“元将军夫妇二人倒是出去镇守边疆,击退敌人了,这个时候怎么着也有元家大少爷出来撑着场子呀?倒是许久不见他了!”

“哎呦!你还不知道啊!那元家大少爷,听说是喝酒辖妓被监政处撸了举人的名号,一气之下竟然离家出走了!元家找都找不回来呢!”

……

宴会开始前还有好些时间,元清正这次非常谨慎,只有她一个人进了宫,并没有带上严氏和元廉明,害怕他们受到伤害,如今身边都是几个暗卫队护着,还让陈以绝叫了几个同门看着。

初春里,元清正的生辰并没有大办,这个生辰元廉明的伤势就让她觉得头疼得紧,哪里有心情去过生辰,因而对外说严氏身子不好,就不办了,一家人吃个饭也罢了。

严氏到底是心疼她,给她亲手煨了红鸡蛋,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请名家制作的一整套极好的缠枝粉水晶头面,说是小孩子戴粉色水晶才显得更明媚些。

“燕国水晶难求,更不要提粉色的,那一套头面怎么说也有上千两黄金,你阿祖是真疼你。”

陈以绝当时看着,只觉得到底是有钱,不像自己,作为堂堂少门主,每年的生辰也不过是给个华丽点的法器打发了。

“祖奶奶手里握着祖爷爷所有的家产,当时阿爹那脾气,怎么能让阿娘被吃绝户,到底保下了祖爷爷所有产业,连个蛋都没给那些满眼钱财的宗族留。往些年不过是情势所迫,家中一直为了不显财力,只是买几个小丫鬟,住着个小宅子。”

元清正手掐着御花园里的花,言语缓缓道。

她何尝不知道家里人为她做尽了打算,即使家中钱财不畏以后吃穿用度,就算奢靡成性几辈子,都能挺下去,把门口的石狮子换成镶金的,都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们还是对外一副家中勉强温饱的模样,往日里也只是给宋川乌、元应嗣和她这三个小辈身上不曾俭省过,他们三位长辈,却不曾有这般好的待遇。

“你最好赶紧藏起来,一会儿人多眼杂,看到你就不好了。”

元清正提醒陈以绝,毕竟他是不放心,私自跑进宫的,这时候侍卫森严,被抓到又是好一阵折腾。

“元清正!你在这里!”

老远看到元清正,王迎就喊了出来,引得一众在御花园赏花的其他贵妇人和小姐们纷纷侧目,她们都很好奇,王迎这个卫国夫人,找未来的当家主母,是要做些什么,肯定是一场大戏。

“你怎么不去前面宴席厅,虽说还未开始,太后娘娘也还没过来,到底没有这般冷,你不是一向最怕冷了吗?”

王迎话里话外,居然在关心元清正,让一众朝臣家眷惊掉了下巴,这是什么样的修罗场,换做是往日里,这两个都不是会吃亏的魔头,早就扭打在一起了也说不定。

“卫国夫人,有何贵干,有什么就赶紧说,不然我就要回去了。”

元清正并没空陪王迎演戏,即使王迎对她示好,到底自己的亲弟弟,就是被她王家人害了。

她元清正可没有那么高风亮节,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也没有什么爱屋及乌、不会迁怒的好品质,都是姓王的,享了王家的威,就得受王家的罪。

“没事,我只是想谢谢你,愿意帮我。”

王迎轻声道,眉眼中都是真诚,她一想到以后将要离开王家,去往更宽广的天地,不再被这些世俗束缚,不会被王家当作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所谓的祥瑞之胎,名义上的假嫡女,她就觉得天都蓝了几分。

“你是非要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我暗中交易吗!”

元清正无语,冷冷地撇了王迎一眼,这般众目睽睽之下,真是这脑子,能在王家活这么久,多亏了她祥瑞之胎的名义保护。

“知道了,毕竟你我多年水火不相容。”

王迎捂着嘴笑了笑,面上便做出了令人恼火的刁钻模样,扬起了声音道:

“凭本夫人是姜太后亲封的卫国夫人!就算以后你为主,本夫人只是为侧,也并不比你低了多少!给本夫人行礼,是你的福气!”

“……”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元清正翻了个白眼,见远处看戏的夫人们不断轻轻摇着头,嫌弃的眼光落在王迎身上,心里也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出生在王家,其实王迎本不会成为这般别扭的性子,说不定,还能变成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嫁个好人家成为明媒正娶的夫人,有个完美的人生。

“罢了!本夫人不与你计较!以后等着瞧!”

王迎见她翻白眼,忍着笑便带着侍女走了,留下看戏的女眷们窃窃私语,大多都在骂王氏之女着实嚣张,还未进门就羞辱主母。

不远处,却有一个人,暗暗看着事情的发生,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恨恨拽了几朵芍药,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