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当年真相

荣国公柳诚这会儿心里光是怨上长子柳如风了,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戏里小妾母女下手截杀嫡小姐母女的事。

这时场景一转,从后台上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穿着麻布衣衫,显然是一个乡下闺女。

可是小姑娘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灵巧的身子,在台上转了两圈,张口便唱了起来。

这一张口,柳如风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徐氏夫人也是一脸惊喜,是安安!

“急匆匆我把京城赶,为我母女昭雪不怕难,十年的冤屈无处诉,可怜我们母女受尽欺凌无人怜!

老天爷开眼我们逃出生天,好心人相助我们重换新颜。

我娘也本是高门女,可恨她的父宠妾灭妻把她与兄长欺。

我的生父又娶仇人女,如今娇妻幼子享天伦。

爹啊爹啊,你的女儿锦衣玉食把福享,你却不见我与野狗抢食填腹饥。

爹啊爹啊,你的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却不见我自小洗衣做饭受人欺。

爹啊爹啊,你的女儿娇生惯养掌中宝,你却不见我被人下药去配冥婚。

阎王爷说我不该死,送我还阳把冤申。

王家人囚禁我娘十年整,王富贵丧尽天良把我娘欺。

我娘为我忍羞辱,吞下血泪咬牙存。

拼了女儿家的名声我不要,带娘与幼弟与王家就断了亲。

娘想起过往血泪流尽,我为娘报仇赴京城把仇人寻。

纵使拼上性命我不要,也定要让那仇人把命偿!”

小姑娘悲愤的唱腔句句扎在人心上,台下边的夫人们已经是泣不成声。

容大人是泪流满面,双手不住地颤抖,他已经确认台上的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孙女容安安!

躲在人群当中的那个下人,嘴里满是血腥味,通红的一双桃花眼贪婪地盯着台上的小身影。

柳安安又在台上转了两圈,突然直直地跪在台上。

朝着正前方主位上的老王爷重重磕了三个头,把老王爷吓一跳。

老王爷明显已经入戏了,马上站起身大步走到台边,“好孩子,快快起来!”

老王爷一动,有几位夫人也动了,快步来到台边。

柳安安看了一眼众人与老王爷,伸手拉

“啊!”一位夫人不由惊叫一声。

台下离着近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张与当年的柳如月极为相似的脸,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和容珏一模一样。

柳安安含泪喊道:“民女靠山村柳安安,生母荣国公嫡女柳如月,生父昭武将军容珏,求老王爷替我们母女做主!”

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时柳如风带着妻儿也上前来。

柳如风带着一家子往老王爷身前一跪:“老王爷,下官母亲并非病逝,而是被大齐氏害死的,下官唯一的胞妹和外甥女也是被齐氏母女重金收买的杀手所害,求老王爷为我一家讨回公道!”

嘶~

周边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信息量有些大啊!

老王爷本就疾恶如仇,此时是火冒三丈,烧得那叫一个旺。

“柳如风,你胡说八道!小爷打死你!”一边的柳如江其实并不知道这些事,他一听柳如风污蔑他娘和姐姐,他不干了。

还没等他冲上来,容遇一脚狠狠踹到他身上,容遇可带着小厮呢,容家的小厮上来就把柳如江摁住了。

“安安!”

容大人挤上前来,眼含热泪望着自己的小孙女,伸出了双手。

柳安安看着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眼中有点迷茫。

徐氏夫人赶紧说道:“安安,这是你祖父和你大伯。”

柳如风与柳安安讲了容家的事,更说了容家至今不认齐嫣然,连容淑都不怎么亲近。

柳安安其实并不怨容家人,他们以为娘和自己都不在了,另娶他人也正常,只不过她介意的是容珏娶了仇人,她并不会迁怒容家其他的人。

“祖父,大伯。”

柳安安叫了一声,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容大人伸手摸摸小孙女的头,声音微颤地说道:“安安,不怕,有祖父和你大伯在。”

柳安安抹了一把眼泪。

老王爷沉着脸,不满地看了一眼荣国公,沉声说道:“荣国公,你怎么说?”

此时的柳诚是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他艰难地转过头盯着不远处的齐氏母女,问道:“齐氏,他说的可是真的?念秋和如月母女的事都是你一手操纵的?”

念秋是柳月亲娘的闺名。

大齐氏扑过来,一把抱住柳诚的双腿,哭得是梨花带雨。

“国公爷,他说的不是真的,姐姐是病逝的呀!我怎么会害姐姐呢?当时是府里的刘大夫亲自诊断的,您忘了吗?如月母女的事也与我无关啊!”

柳诚没有说话,但脸上也露出了犹豫之色。

“齐氏,你真是有本事,那我们就将刘大夫叫来好好问一问吧!”柳如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满脸的失望,徐氏身边的大丫鬟会意,快步离开。

不大一会儿,府医刘大夫便来了。

“刘大夫,当年夫人到底是怎么没的?说实话?”荣国公柳诚问道。

“刘大夫,这可是国公府,你要实话实说!”

柳如江被容家小厮扭着胳膊,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他大声吼着。

齐嫣然没敢吭声,脑子里不住地转着。

当年她娘买通了刘大夫,况且刘大夫的家人还在娘手上,相信刘大夫不敢拿家里人的命来赌。

至于当年的黑衣人,她一口咬定不知道,柳如风能拿她如何?

她怎么也是昭武将军容珏的妻子,况且还有孩子,她不信容珏能不要孩子。

刘大夫面无表情,跪在地上,先磕了一个头。

“国公爷,大爷,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多年了,压得我快喘不上来气了,我对不起先夫人啊!”

刘大夫是痛哭流涕。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刘大夫,你想好了再说!”大齐氏死死盯着刘大夫,恨不得上来咬上他两口。

“当年国公夫人以我家人性命威胁于我,我不得不妥协,先夫人身子是弱些,但不至丧命,国公夫人在先夫人的补药里下了慢性毒药。”

“国公爷可记得,当年国公夫人曾从寺里求来一枚玉环,说是可保先夫人平安,那个玉环也被药水泡过。”

“国公爷当时感觉她心善还曾夸赞于她,亲自将玉环送给先夫人,先夫人以为是国公爷送的,便日日戴在身上。”

“这玉环与先夫人药里的毒相辅相成,先夫人才不到一年时间就撒手人寰。”

“大爷,我有罪,我对不起先夫人,求大爷放过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愿意伏法。”

说完,刘大夫又磕了几个头。

柳如风一摆手,手下人将刘大夫带到一边。

此时大齐氏面露狰狞,一双眼睛像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刘大夫,不甘心地吼道:“刘大夫,你拿了柳如风多少银子,居然来污蔑我?”

“刘大夫他没有说谎!国公夫人,你可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