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是什么东西?”那侍女上前几步,趾高气扬的逼近侍书,高高扬起手来就要打。
下一瞬,众人心中的惨剧没有出现,侍书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甩,她好歹也算在堂堂大宣公主身边做侍女,若是被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女打了,回到京城之后,少蕊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你这是什么毛病,见人就要打不是?”
穿着杏黄色的侍女不满的嘿了一声,接着还想争论。凤曦上前一步,挡在侍书跟前,“你家主子没有教你,出门在外是什么规矩么?”
长长的白色斗笠将她的脸遮住,杏色少女还想说话,却瞧见她一身气势不似作假,便只能干瞪着眼往自家主子身后去了。“小姐....”
水蓝色的少女长得明眸皓齿,先是朝凤曦二人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意,接着扭头一巴掌打在那杏色侍女脸上,“废物!乡野村妇都料理不好?你还有脸在我这委屈上了?”
“是是...奴婢知错了...”
凤曦冷眼看着二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侍书看着碎了一地的杏酒,只觉可惜,当初在皇城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因为银子这是犯愁,如今出来了,带来的银子有限,便是碎了一坛杏酒,都要难受半天呢。
“好了...这酒碎就碎了,人没事就好,再去买一坛一模一样的吧...”
“小姐...咱们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明明就是那侍女撞了我才将酒弄碎的...小姐为何不让她们赔?”
只是那为小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贸然出手只怕不妥。不等凤曦开口,身边一个老妇人道,“两位姑娘,可万万不能招惹她们...”
“老妇这是什么意思?”
“那位姑娘,可是咱们这郡守大人的女儿呢,招惹不起...招惹不起啊!”那老妇连连摆手,“自古以来民不和官斗,你们呀,就当吃了点亏,以后躲着走就行了...”
原来是郡守大人家的千金...这北岩郡自古粮食就不多,大多数人家也只是做些小生意小买卖,和京城的繁华是比不上的。依着郡守的俸禄,他又有多少银子花在女儿的首饰上呢?
若是刚才没看错的话,那蓝衣姑娘身上戴的时兴首饰,可都是京城里的新花样...
“多谢告知...”
入夜,明亮的烛火下,凤曦打开信筒,徐徐展开信纸,“一切安好,肃清内部,勿忧勿念。”
不识半跪在地,抬首道,“殿下?”
“起来吧。”凤曦折腕,将信纸放在烛火前,火舌瞬间将信纸舔抵成灰烬。“南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沈浮生回南戎之后,以雷霆之势斩杀了几个作乱的皇子,眼下...尚未称帝,应是在肃清内部...”烛光将不识的一半侧脸照亮,映出硬挺的鼻梁。
“那老皇帝还没死?”凤曦挑眉问道,不知道沈浮生再打什么主意,已经杀回南戎了,将几个不安分的兄弟也杀了,留着一个老皇帝,是要供他做太上皇么?
不识垂头,“尚未...”接着又擅自揣测了一句,“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式,沈浮生继承大统是迟早的事。”
是啊,在大宣做了这么多年的质子,对他们怎么会不恨?凤曦一手支着下巴,袖袍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腕。“派两个暗卫去刺探消息。”
“可是公主,我们的人不多,暗卫只有一十五个。”不识有些担忧,这些暗卫都是要留下来保护公主的。
凤曦摇摇头,“留下几个便已经足够了,若是不刺探这北岩郡的消息,那便只能做个睁眼瞎了...”
不识刚刚退下,窗边便出现一道人影,支摘窗被撑起来,凤曦倚在黄花梨木圆背交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要入室的某人。
一抹青色的身影如约出现在窗边,少年抬眼瞧见屋内的少女正在瞧他,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自顾自的坐在窗子里,手上转着一把木笛。
“殿下不请而来,是要做什么呢?”凤曦倒上两杯茶水,在对面搁了一杯,“这平素不走正门,如今你翻窗户的本事越发高明了。”
北堂易就坐在窗户上没动,斜身打量着凤曦,少女姿态松盈的靠着椅背,烛火明灭,像是一幅画一样。
“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望公主恕罪。”北堂易拱了拱手,这才翻身进来。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轻易被捕捉倒的倦意,就这么定定的坐在凤曦面前,好似是要睡着了一般。
末了,还是凤曦主动开口,“你早知我来北岩的事情?”
北堂易眸光中晕染开来一抹笑意,“也是不久前才知晓曦儿过来,只是这几日在南戎实在抽不开身,这才来的迟了些...”
怪不得他眼下的乌青这么重。
“你一个东离的摄政王,跑去南戎做什么?”莫不是在东离过的太闲了,这才辗转去了大宣,而后又去了南戎。
“他们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沈浮生忙着处理各种事情,我这才得空溜了出来。”北堂易摸索着茶杯,这种客栈的茶杯用的都是些粗瓷,手感粗糙,不如皇宫的茶盏精致。“你呢,你在此处可还适应?”
像是两个多年不曾相见的友人一般,唠唠叨叨的叙话,“虽不如皇城精致繁华,不过也算是另有一种韵味吧。”
“曦儿,你如今可是来对了季节,这北岩三季严寒,唯有这夏季的时候,才会开出满山的杏花...”若是有时间,定要带你去看看才好。北堂易在心里默默的想。
“今日沈浮生传信来,说是南戎一切安好,叫我不要挂心...”凤曦盯着北堂易,笑道,“若是真的顺利,那他为何不称帝?”
北堂易作为和沈浮生一起杀回南戎的人,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他并未打算瞒着凤曦。锐利的剑眉下,狭长的丹凤眼含着一丝水光。北堂易唇角微动,“曦儿,南戎如今内忧外患,与赤凉的关系更是再度恶化...或许,不久之后,便要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