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又如何?他杀了便是。
十九得知那人的具体信息之后,便告辞了。白二看着十九在暗夜中一跃而下的身影,颇有些担忧道,“主子,是否需要属下...”
白川摆了摆手,“一入噬魂,生死难料,咱们保得住他一时却保不住他一世。”
“十九对凤氏皇族如此忠心,那对主上的大计岂非不好?”
白川回身,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道,“对皇族忠心吗?只怕未必。”
——
清浅月色下,刘小柔一人独坐院中饮酒。从前她只是将军府上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都是将军府上的小姐,她是没有林月那般有血性,可以上战场杀敌万千。
她在家学三从四德,学相夫教子。可是世人都要女子学会打理后院相夫教子,从来没有说要想林月那般,于战场上大杀四方。
若是平平淡淡的一生她也就认命了,只是,偏是屋漏连逢多日雨。她没了父亲,弟弟又是风流成性不堪大用,难道传承百年的将军府就要在此没落了吗?
刘白生一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姐姐伤感的模样,在他的认识里,姐姐向来坚强,从不轻易落泪。
“阿姐,是又想父亲了吗?”
刘小柔拭干了泪,“母亲可曾喝药睡下了?”自从父亲出事之后,母亲原本不好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这几日一直连绵病榻,差点就跟着父亲一起去了。
“母亲已经睡下了,阿姐,这么晚来找我何事?”
刘小柔轻叹一声,“白生,咱们刘家就要没落了,你难道忍心看着父亲的基业毁于一旦?”
“自然不愿。”
刘家的一子一女都是随了母亲的长相,刘白生身为一男子更是长相阴柔仔细看来竟比寻常女子还要好看几分,因着这副皮囊,这是时时留恋于烟花柳巷之处,在烟花之地颇有名声。
“那就帮阿姐一个忙,帮刘府一个忙。”刘小柔唇角微弯,“我已派人放出消息,大宣的公主是个灾星的事情恐怕已经人尽皆知了吧?”
刘白生瞪大眼睛,烟花之地向来是这些小道消息的集聚地,是以旁人根本就不忌讳谈论。原来今日盛传的公主灾星的事情居然是自家姐姐放出的消息。
“阿姐,为何要这么做?咱们可得罪不起皇家!”
看着弟弟着急的神色,刘小柔淡淡笑道,“因为阿姐不想将军府就此没落,所以,阿姐要进宫,成为陛下的妃子,成为皇后!这样,就再也无人会威胁咱们的地位了。”
皇后?难道阿姐要成为下一个刘后吗?
“现在东部已经有了匪乱,不多时朝廷就会知道,到时你只需要联合父亲的几个旧部,大肆宣扬是因为凤曦是灾星,大宣才会出现兵荒马乱,说的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月色下,刘小柔一半面容在月色的映照下,皎洁好似慈悲的菩萨,另一半则是隐在黑暗之下,好似不让人设提防的毒蛇。
刘白生猛地打了一个机灵,道,“弟弟明白,霜儿对那公主也是怀恨在心,想来林将军府也会为我们所用,阿姐只管等着好消息就好。”
“白生,你是否觉得阿姐心太狠了些?你不知道,阿姐被护送到前线的时,险些被一个士兵坏了清白,好在阿姐机智,最后亲自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这才逃出来...”
“阿姐从未说过这段经历,那他...可有伤害到你?”
刘小柔缓慢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膝,道,“没有,所以阿姐才想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
黑夜中,十九一身夜行衣悄悄攀在墙头,底下的任府静悄悄的,十九灵敏的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血腥味。
难道还有别人?十九趴在墙头静静等了一会,原本是要取那玄阶的命,正巧路过任府,想着之前朝堂之上,任为大放厥词,污蔑公主,这口气如何能忍?
今日就将他的舌头割下来,给小白猫加餐!
十九耐心的等了片刻,这才动作灵活的从墙头上下来。一会便摸到任为的寝殿,一开门,一股腥臭味立刻传了出来。十九燃了火星子,这才瞧见任为瘫在床上,口中直吐血,身下还传来一股尿骚味。
好脏。
十九不愿久待,拿着匕首鞘麻利的撬开了他的嘴巴。
“唔唔...唔唔!”十九看着他满是鲜血的嘴巴,显然,里面已经没了舌头,十九拿匕首拍了拍他的脸,专注的欣赏着任为惊恐的神情和瞪大的双眼。
“看来你朝堂上的一番话,得罪的人可不少呢?这舌头居然先让人给拔了,啧啧。”
任为浑身抽搐,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难听极了。
“你既然是言官,这下有口不能言,只怕仕途也就到这了...”十九颇为惋惜道。任为像个拨浪鼓似的使劲摇头,他不要做什么言官了,只要能活着就行了,还管什么仕途不仕途的?
“我看你长着一双耳朵,却也没有真正的听到百姓们的心声,反而把关注点放在灾星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上,真是该死!”十九比划了一下肥大的耳朵,“不如今日就把你的耳朵割下来,也算和你的舌头凑一对?”
“啊...唔...”任为砰的一声从床上滚到地上,他认错了还不行吗?今日招惹到两个活阎王,一个割了他的舌头,这一个还要割他的耳朵。
十九揪住他的耳朵,割下他的一片衣裳堵在嘴中,手中匕首刀起刀,也不管任为撕心裂肺的低声。像是割下水那般,轻而易举的割下两只肥腻腻的耳朵。
“今日就是给你一个教训,若是再有下次...哦不,不会有下次了。”若不是公主宅心仁厚,他今日定要杀了这条乱吠的狗。
今日实在是不宜耽搁,十九扔了带血的两只耳朵,急匆匆往郊外赶去。那玄阶的叛徒被京城的噬魂者几经围杀,据白川说,最后一次露面便是在少有人烟的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