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泄露出一个字...”
凤昳当然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脖颈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可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是大宣的皇子,自然不能看宣皇叔那样的人危害四方。
朝堂之上,嘉武帝按照小凤曦的方法让刑部放出风声,果然,当晚就有人夜闯刑部,试图销毁贪官证据。
“来人,将人犯带上来!”
两个侍卫压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进了殿,那些文官们大多不见血腥,如今殿内这么冲的血腥味,胃内翻山倒海,险些当场吐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我是冤枉的陛下!”那犯人带着镣铐,一进来哭天喊地说饶命。
刑部尚书道,“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如若你肯交代出是何人指使,我可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
刑部昨夜抓获前来窃取罪书之人,一番皮肉伺候下就是不开口,也就只能将人带到朝上,当着文武白官的面审问了。
“我我我...无人指使!都是小人自作主张!”犯人咬了咬牙,一副坦然受死,引颈待戮的模样。
嘉武帝眯了眯眼,“只要你肯说出是何人指使,朕,保你不死,亦护你家人平安。若你想要忠心护主,那朕就成全你,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人犯浑身一阵,低着头抖抖索索,嘴唇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刑部尚书见人犯有些动摇,便乘胜追击道,“陛下金口玉言,只要你肯说出是受何人指使,一切都好说。”
兵部之人人心惶惶,生怕牵连到自己,个个都是大气不敢出的鹌鹑样。
“陛下,此犯人说不定是用来混淆视听的,此人之言不可全信啊陛下!”兵部侍郎李旬上前道,“若是单凭此人之言蒙蔽圣听,岂非大罪?依臣看,此人胡言乱语,全不可信!”
“大人,大人救我啊大人,我这么做都是听了您的吩咐啊!”人犯情绪忽然激动挣扎起来,朝李旬磕头道。
李旬不紧不慢道,“陛下,可见此人胡搅蛮缠,胡乱咬人,此人欺瞒陛下,应该立即处斩!”
“不不不不是,是你!就是你让我去刑部偷窃的!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李旬逼我吃了毒药,让我不得不为他做事啊!求陛下明鉴啊陛下!”
李旬搅浑了水,嘉武帝手一扬,传了太医。要是从人犯身体中验出了毒,那李旬在劫难逃,若是没有验出毒,那就是人犯说谎。
朝堂上的人心里全都跟明镜一样,悄悄拿眼撇着看。
嘉武帝拢在袖中的手握了握,兵部贪污这么大的事,必定是兵部高管才有的权限,一个员外郎尚且贪了这么多油水,那远在边关的将士们又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太医到了。”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叫了一声,老太医在人犯身上扎了银针,老太医端详片刻。
“回陛下,此人确已中毒。”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舆论更是集中在兵部侍郎李旬身上。
嘉武帝大怒,道,“来人,将兵部侍郎抓起来!”
李旬慌张跪下,“陛下,此人纯属污蔑,说不定就是他自己吃了毒,反倒来污蔑我!”
两个侍卫压着人,嘉武帝拂了拂手,“和你有没有关系,刑部自然会去查。若是查出你贪污之事,朕定要你好看!压下去!”
“刑部尚书,朕给你三日时间,将兵部贪污一事给朕查清楚了!”
刑部尚书年近花甲,见嘉武帝发了火,颤颤巍巍的跪下,道,“老臣领命。”
——
学堂之上,窗外秋阳杲杲,窗内鼾声四起。太傅眉心直跳,孔圣人孟夫子,在如此先贤的智慧思想下,他们居然睡的这么安稳?
凤旸在桌案上立着书本,一手撑着脑袋困得摇摇欲坠,凤昳则是因为昨晚受凉没睡好,思虑过重,这会两只眼底下有个手指壳大的黑眼圈。
凤暄作为大哥,自然是强撑着没睡,不过两只眼皮上下打架的厉害。后排的沈浮生勉强撑住,其他人也是困得困,睡的睡。
突然,一道均匀的鼾声响彻学堂。凤昳生病了,从早上就一直鼻塞,显然,声音是鼻子不通顺造成的。
太傅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四殿下!”
“......”
小凤曦被太傅一声怒吼生生给吵醒了,本着人道主义,悄悄唤了声“四哥...”
“在!”
凤昳猛一站起身,不仅把太傅吓了一跳,就连小凤曦也是眉眼一震。四哥是耳朵不好使吗?太傅那么大声都没听见,自己小声一唤倒是全都听见了。
“四殿下,学堂之上,公然睡觉,看来讲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你是全都忘在脑后了。”
太傅拿着长长的戒尺,背过手去巡视众人。其他人一见戒尺,瞬间清醒了不少。要知道,太傅打手板可是很疼的。
“太傅,我昨日并未休息好...”
“那就告假,跑来学堂上睡,哪有在榻上睡舒服?”
凤昳略一垂头,若是被母妃知道自己告假,又要寻由头罚他了,还不如来上学。
“伸手。”太傅拿着戒尺来到凤昳面前,凤昳只觉倒霉,昨夜撞见宣皇叔谋逆,又被人不明不白的威胁,在殿外冻了一夜不说,如今还感冒了。
今早上学又要被太傅打手板,最近是水逆么?
凤昳再不情愿也乖乖伸出了手,等着挨罚,戒尺高高举起,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太傅伯伯,四哥昨夜就病了,还发了高烧,太医开了药,想来是有助眠的药材,才让四哥头脑昏沉,今早我去看四哥,劝四哥告假,可四哥不愿耽误课程,硬要撑着身子来...”
一番话说的凤昳坚强又好学,太傅举着戒尺的手晃了晃,终究还是放下了。不管公主说的是真是假,四殿下生病确是事实。
“这次看你情有可原,便不罚你了,下不为例。”
“是...”凤昳坐下,感激的看了小凤曦一眼,奶团子果然是个福星,短短几句话就让他免了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