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发出了请求碰面的明确信号。
深夜时分,刘松风来到了张达夫的居所。
“老余传来消息,希望我们能协助查找涉及英国大使轰炸案泄密事件的嫌疑人。”张达夫开门见山地说道。
刘松风听后,眉头紧锁,不解地反问:“这未免有些离谱吧?我们在上海,他们在金陵,竟然要我们上海的人去帮他们找金陵的间谍?这怎么可能?”他本能地想要拒绝这个看似荒谬的请求。
张达夫苦笑一声,手指向上指了指,解释说:“上面下了死命令,限期一个月,眼看没几天了,老余急了。这应该是处座的指示,我们只能执行。”
刘松风听后,不满地嘟囔道:“妈蛋,我看他们是不敢查吧,想查的话怎么会查不到?”
张达夫劝慰道:“组长,你也知道特务处的规矩,命令就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只管执行任务,不管其他。就算真的搞不定,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应付过去。”
刘松风沉思片刻,认为任由那个间谍小组在金陵继续作乱也不是长久之计。或许,主动出击,一举摧毁他们,才是更好的选择,免得下回又要帮他们擦屁股。
“这样吧,我提供一个名字,这个人很可能是‘玫瑰小组’的负责人。只要我们能够撬开他的嘴,就能找到那个泄密的家伙。”刘松风提出了自已的建议。
“那我们就把这个消息传给老师,让他派上海站的人出手。这样总行了吧?”刘松风补充道,不想自已和张达夫亲自冒险,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不具备绑票的条件,也没有车辆,不利于行动。
相反,特务处才是绑票的行家。
老张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赞叹道:“组长,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还没想到怎么办,你就已经找到关键人物了。只要上海站能够拿下这个人,就能撬开他的嘴,如果程雨时连这个都搞不定的话就只能回老家抱孩子了。”
“这个关键人物就是日本领事馆的副领事——角谷大树。”刘松风冷冷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
程雨时收到消息后,迅速指令手下拿出以前搜集的角谷大树的详细资料。
上海站这两年绝非碌碌无为,其暗探遍布各行各业,从美国人、日本人到英国人的机构,再到码头、商铺、工厂,无一不渗透着他们的眼线。
有的暗探已成功打入敌人内部,有的则潜伏在敌人的日常生活中,每日都有大量的情报如雪片般飞回,再由情报组进行整理、分析、归纳,并装订成册,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稍微重要一些的人物,都建立了详细的档案,而角谷大树也不例外。
程雨时仔细翻阅着资料,当他看到“角谷大树,出生地不详,年龄约40至45岁,身高1米5”这一条目时,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反问副手:“身高只有1米5?这会不会有误?”
副手自信地回答道:“站长,资料无误。您也知道,日本人外号是‘矮骡子’,普遍身材较矮,像特高课副官小林龙介那样身材高大的确实比较罕见。”
程雨时听后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工作做得细致,这样很好,我是怕因为身体特征这样的重要信息出错,导致我们绑错了人,那就闹笑话了。”
他继续翻阅资料,目光停留在“领事馆副领事,日常出行无护卫,仅有一名司机陪同,驾驶黑色雪佛兰汽车,居住于虹口日本花园街12号”这一段落上。
程雨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吩咐道:“很好,你们立即对角谷大树的行车路线进行深入分析,尽快制定出一份详尽的行动计划。总部那边催得紧,这家伙掌握着不少秘密,我们必须尽快拿下他,撬开他的嘴。”
“是!”副手应声答道,立即着手安排。
......
角谷大树近段时间沉浸在春风得意的氛围中,跟其他的日本人一样,只是他更为得意。
随着帝国在上海的占领,虽然不是全面控制,但也达到了他们的预期目标。这为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金钱流入,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作为一个出身渔家的穷小子,他历经艰辛才爬到今天的高位,因此对于金钱的渴求格外强烈。或许是因为过去曾经缺乏,现在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毫。他利用职务之便,贪婪地积累了大量财富,并巧妙地将其藏匿在美国人的银行中。
领事馆里,领事只有一位,但副领事却多达五人,每人分管不同的领域。
角谷大树平日里总是以一副和善的面孔示人,然而除了他负责的工作外,他还秘密操控着一个在金陵运作的谍报小组——“玫瑰小组”。这个小组是由领事大人亲自交给他管理的,其他副领事对此一无所知,足以见其机密程度。
在角谷大树看来,“玫瑰小组”简直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团队。
他们总能迅速获取金陵政府高层会议的决策信息,甚至在会议当天才安排好的部署,第二天这些信息就已经传到了他这里。
但他也并非没有遗憾,那次轰炸机的行动未能达成预期目标,成为他心中的一个痛点。
正当角谷大树沉浸在自已的幻想之中,幻想着如果那次真的炸死了金陵政府的首脑,他将载入史册、飞黄腾达时,车子的紧急刹车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差点撞到头部。
他愤怒地斥责司机:“八嘎!你是怎么开车的!”
司机委屈地解释道:“前面有车挡了一下,差点撞上了。”
话音刚落,两个黑影迅速拉开了车门,一前一后地窜上了车。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和司机,让角谷大树的喉咙不禁耸动了一下。
“开车,不听话就打死你。”其中一个黑衣人用不太正宗的日语冷冷地对司机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