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姬知道皇帝派人保护自己,是又气又恨、又喜又忧,表哥不知道自己武功几何,出于亲情举措、心意可以理解。
好在卫名扬痊愈在望,也算是成全柴庄主和表哥的一番心意。
“柴英所作所为,当然是皇上的意思,卑职不敢擅专越权,依皇上旨意唯天涯姬是从,不敢任意行事!”
柴英和张子和奉命行事,保护某某某唯天涯姬是从,不过是投身江湖、潜伏自保的借口。
实质是为周皇了解江湖帮会和大食教徒,以及大辽国三方实力、矛盾进展的真实状态,以便于朝廷决策部署、迷惑或攻击的方案,这是两人冒名接近天涯姬,获取信任的根本原因。
当然,张子和作为一个小人物,更深的内部细节情况,他并不知道,他的上司柴英只告诉这些目的,至于玉凤长公主是谁、什么模样?干什么营生、又是什么来历?和天涯姬是什么关系?等等……
张子和完全不清楚,虽然他知道、玉凤公主府邸就在京城,但那不是一般人、随便可以进出的。
“如此……这位张子和大人,也是冒名顶替的云雾观主喽!”天涯姬顺带明褒暗讥,微微一笑试着询问。
“是的,他是卑职受领皇命而同行的陪护,职责是全力保护并配合卑职、尽心尽力完成使命。
若是此行有什么闪失差池,我二人就不能回朝堂安然复命了!还请天涯姬女侠体谅……”
柴庄主立马替代随从回答,同时深深向天涯姬一揖,张子和不得不起身,随柴庄主一道、躬敬抱拳向天涯姬施礼。
“念你二人、在营救蓬莱遗少上真心诚意,这一次我天涯姬不予计较,但你二人不能四处张扬,胡乱暴露真实身份,不然、旧情也不能保住你们的前途!”
天涯姬终于弄清了、这两人的身份来历,除了佩服卫名扬的判断,她也暗暗担心卫名扬、是不是特别憎恶官府朝廷,乃至皇帝身边的一切有联系的人。
果真这样的话,那自己的真实情况,他若是了解清楚、会不会格外厌恶……
“那是!那是……卑职……啊不……小人,一定牢记天涯姬的指教,决计不会乱说!”
柴英和张子和大喜过望,连忙不迭应承下来。
其实、即使天涯姬不要求,他俩也不会逢人说项,毕竟皇命在身,一不小心说错话,那脑袋随时就搬家、到地狱一游不复返,更别提京城的一家老小,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很好!”
就在天涯姬个人感情、思前想后的忧虑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看来多半是刺客突袭,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啊!
这档口已是四更天了,正是众人沉睡的状态,天涯姬立即站起,向柴庄主和张观主吩咐:
“你二人前去查看,有多少来犯?到底是邪教徒还是契丹武士造访?”
“遵命!”
柴庄主和张观主二人应声而出、奉命查探敌情去了。
天涯姬来到卫名扬的车驾悬铺前,将刚刚与柴庄主的问话一一道出:
“名扬,你所料不错!这两人确是周皇郭荣委派,我本想杀了这二人,又怕一时不甚妥当,特来和你商量……”
“不能杀!”卫名扬出言连忙阻止,看得出他有话要说。
“为什么?”
“这二人一番苦心救我,无非是想从你身上,获取中原豪杰决战大食邪教、和辽国武士的决心和战况,以作为朝廷对外出兵制衡、以及清除江湖草寇的依据参考!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俩既然现在没有恶意,留下来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卫名扬的这一判断,给他和天涯姬留下无尽的、不可弥补的哀伤,这是后话!因为谁也不是神仙,无法预料到有利的结果出现。
“哦!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有想到……”
天涯姬陷入沉思,她在想,难道表哥所谓的保护当中、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天涯姬的绝杀主张,并不十分坚定,毕竟是表哥派来的人,但若是卫名扬坚决不留,她或许也会同意、立即除去柴庄主和张观主。
“当今皇上还算是一代明君,郭荣雄才大略,才智比郭威胜出,若能一统江山,于国于民、还是大有好处的!
单从这一点来说,远高于四分五裂、民不聊生的乱世。你我之辈、还是宜顺势而为,朝野殊途同归、长风破浪,岂不美哉!”
“名扬!你也是这么想的?”天涯姬欣喜无比,急切问道。
“怎么?难道我在你天涯姬的心里,始终是一个罪恶滔天的大坏蛋?我自己都不会修仙,又何来逼人修仙?哈哈哈……”
卫名扬尴尬异常笑起来,更像是讽喻天涯姬曾经道听途说。
“罪恶滔天倒不至于,不过……不过你总是拒人千里,大坏蛋倒是有点名副其实!”
天涯姬又爱又恨,故作轻描淡写抑扬有声,却又不能过于表露心境、矫揉造作,以至于令卫名扬不屑煽情,因此也只能虚虚实实、点到为止。
天涯姬并不在乎这些,她总觉得卫名扬和自己咫尺天涯,貌合神离、融洽艰难,让她很不甘心!
只是最后那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外面迸发的截杀声打断。
这是外面激烈搏斗呼喝声,和刀剑撞击的清脆声,由远至近,划破沉寂的孤城夜空。
天涯姬再也没有时间、与卫名扬相谈下去,眼眶湿润难舍又无奈,满是警惕和担心,不得不以低细的声音嘱咐:
“名扬,外面情况不明,可能有邪教徒暗中偷袭,就算我偶然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你一定不要单独行动,安然躺在车驾里,记住、我就在你身边……永远同生共死!”
原来,这是一伙由辽国大将耶律术贝、和左右四名副将统帅,总计不到八千的虎贲之师,受命于契丹皇帝而西援伊斯兰姆的。
因为长安之战中后期,契丹兵马大军救援不力、不利,致使大食教徒全军溃败,失去立足未稳且难得的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