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这样,那就错开彼此同在昆仑山时辰,若是当然这般情形最好,不然自己千里迢迢的诉求,很有可能在天涯姬的搅弄下、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天涯姬、说实在话,卫名扬有一种棘手的‘畏惧’心理,不知怎么搞的,卫名扬总是感到自己做任何事,总能察觉时时刻刻有来自天涯姬的阻挠,好像天涯姬一直跟随在身后。
这让卫名扬的心绪和行事、深感不安,了解天涯姬的动向,成了他首要的目标。
在穿邃功的搜索和追踪下,千奇百怪多姿多彩的世界纷至沓来,但见卫名扬浮身坐定,好似功满乾坤从容旋转,在穿邃功的如意状态下一一巡视,悠然欣赏千里之外的每一处风光景致,如同欣赏大自然导演的传奇神剧。
各式各样的场景和人物,就像在海市蜃楼中进进出出:远处有风沙有水草,有牛羊有毡房;再远处还有城郭有宫殿,有商贾有僧侣;更远处有平民、有兵士,神情肃穆各按其事;有旗幡有骏马往来穿梭井然有序。
尽管名扬根本不认识、眼前那些形形色色奇装异服的男女,但有一些衣着打扮,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大食教的属从特有的装束。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因为这里是西域,是东西方诸国人文信仰的汇点,也是伊斯兰姆的野心成长的所在,更是伊斯兰姆东征嗜血的追求。
名扬的目光继续向前延伸察看,突然他发现草地上、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还有大食教徒耀武扬威的列队举措,一位王子模样穿着打扮的年轻人面色凝重,在他的周围有不少护卫,其中一部分军卒、还在积极弯弓反击。
尤其是卫名扬看见,三位装饰别致却又穿戴相似的女子,与年轻公子相距颇远,勒马并排观望整个疆场。从她们的言谈举止和周围人的谦卑恭敬、唯命是从来看,这三人必定是大食教、极具身份地位的女性首领。
目睹草地上尸横遍野铁骑纵横,卫名扬意识到一种征战的不祥,因为他知道这里是高昌国属地,看情形国王多半遭擒甚至毙命。
此前,卫名扬曾与大食教的圣徒交过手,尽管那些大食教徒、不是他的对手,但邪恶狂热的程度,几乎到了个个都是死硬迷信的状态,其中个别教徒武功诡异、手法毒辣,却也是他亲眼所见。
后来名扬一直想收拾、几度危害中原的大食教,苦于大江南北无论朝廷还是武林,总有各式奸邪当道之辈、为害天下而令他分身无术,而今这大食教的核心人物聚结,或许真是警示严惩妖魔邪教的良机。
卫名扬正在思考该不该前去阻止,随目光自然北移,就见天山脚下一处城镇之外,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其衣着打扮明显不同于大食教,由东而西大气磅礴、在奔袭仓惶逃窜的大食教徒。
名扬惊讶感慨之余,视线继续向东北巡弋,又见苍茫辽阔的湖滨远处白影疾驰,因为太快、人影看得不甚清楚。
卫名扬好奇之下、停住搜索扫描的目光,功行加剧定睛回转、紧随分辨,他心里想知道这白衣人是谁、又要去哪里?与前面独闯虎穴的老人家、有没有关系?
卫名扬猛然发现,临湖飞跃的白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竭力回避的冤家对头天涯姬,估计先前须眉皆白的长者,是为营救与大食教对垒的青年人,难道天涯姬也是去营救他吗?难道青年人就是高昌国的王子?
想到天涯姬是非分明、热血侠义,江湖上多有传闻,想到天涯姬剑废灵镜天刀,捍卫了恩师的荣誉,也间接帮助了蓬莱岛,我卫名扬怎么能埋怨于她。
虽然她误会于我卫名扬,但自己不能因此就漠视西域的民众,也不能因为担忧与她之间、还将发生的口舌之争而刻意回避,那也有悖于恩师的教诲。
想到大食教畅行的鬼蜮伎俩,卫名扬内心不由一惊,暗道不行!我得提防那白发长者、不被大食教所伤。说不定天涯姬和老者,都不是大食教徒的对手,我不能离得太远,否则就算帮也帮不上。
何况身边的那枚玉佩,迟早要当面还给人家,不然一旦被他人发现,则别有用心之贱名,更难消恶俗讥讽袭击,何况是不善言辞的卫名扬。
尤其是天涯姬,对卫名扬来说,有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困惑,更为重要的是、很多事项竟然避不开她,非得和她照面不可。
名扬深深感到、天涯姬总是挡在他和目标之间,挪开她异常吃力,有时远不是武功就能解决的。
也就两三盏茶的工夫,忽地一阵凉爽之风吹来,卫名扬头脑顿时清醒起来,急急收功却已是浑身湿透,名扬顾不上匮乏疲惫,忙乘‘翼天云’向西而去。
‘翼天云’乃是一匹征战千里的良驹,两个时辰之后,卫名扬已到铁门关外,这时卫名扬双耳清晰听见、前方激烈雄浑的鏖战呐喊声,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机和担忧,心想那老者和青年应该还在吧!
心念一转,启阳功因时而动,激切化开,穿邃功冲顶一路到底,双眸扫视前方,已不见了老者和青年,唯见阵势之中,两位姑娘装饰反差极大,但剑箫往来、罡气冲霄,招式却多有雷同。
而四周飞雪流冰、光彩闪耀,魔幻追逐寒烟四溢,萧杀弥天死神狞笑而来,胜负似乎已近立刻呈现,天涯姬箫成守势,且频频呼唤于剑箫往来的惊险光影中,这让卫名扬惊愕、迷惑不解。
卫名扬凝神再听,大喊不妙,怎么她们俩又是师姐妹,怪不得手法很多是一模一样、难分难解,难道她的师妹投靠了大食教,她们师姐妹为大食教和高昌国、乃至一老一少而交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卫名扬想到自己的爷爷,因为一时糊涂,违规做错事被祖师爷罚黜,而今又有人不慎背离了昆仑山,这般说来,昆仑派当真是命途多艰、命运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