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驱马前行,几个属下陆续跟进,过后单克星转首、问身边的长脸老者:
“阴阳脸,这泰山派的徒子徒孙怎么搞的,老夫不出世数十年,他们的武功一点进展都没有,毛头小子无知无畏、还引老夫生气!
泰山派不练武功、光练嘴功,恐怕在武林中早就堕落了!与江湖上那些不知名的岛、寨、洞、堡的小罗罗们,也没多大的差别。”
贾京鹰等目睹九死一生亲手毙敌,以旷世奇功催生的内力,冲裂这些硬汉的肌骨五脏,呈现血肉分解的瞬间惨状,即便是这几个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也心寒得直起鸡皮疙瘩。
暴龙却不当回事,当面大赞:
“九爷这般内功修为,当是天下无敌矣,即便是蓬莱客,谅他若不借助神异兵器,仅凭拳脚武功,也得掂量掂量,我看大伙儿既然出了神仙岛,此行就用不着再怕这怕那了。我见过这年头、上岛的几个倒霉蛋,几乎全都是一帮蠢才!
蓬莱客把海天星、关山月什么的,弄到沙门岛修练,简直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这海小子算什么东西?以前就是老子的手下败将,哼!现在的武林、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九死一生轻轻用腿晃晃马肚子,也未纠正暴龙的狂妄,朝镖车有意无意望了望,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单克星似乎对所保的镖物和携带的钱财不感兴趣,索性离开泰山镖局遗弃的、几辆东倒西歪的镖车。
阴阳脸随即跟在其后,说道:
“九爷说的是,我离开江湖之际,掌门行云道长把位置,让给松鹤子才三、四年,泰山派自那时就已没多少威风了。这松鹤子就是武林中人称的绝顶老道,虽然在江湖上还有点名气,我看他也撑不起泰山派。
不过刚才听那傻小子说,现在的掌门是金岳子,这小家伙我没听过,但看看这个贾大鸿的身手,就知道金岳子也没多大出息。
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在妖麽小丑面前,凑凑闹子、充充面子、摆摆谱子而已,都他妈的早就落山了!说昨日黄花都是高看他了。”
狮獒狮子头朝贾大鸿的尸身惨象望了几眼,为九死一生的内功深感吃惊,也不管这趟镖车如何结局,拍马随单克星和阴阳脸之后而去。
暴龙和贾大个同时在最后察看,两人刚离开镖车还不到四丈远,就听身后喀喇一声断响,接着传来尖脆喝叫声:
“恶贼……哪里逃!”
暴龙闻声一转头,正好瞧见刚才被泰山派弟子、临死撞坏的镖车,突然间四分五裂,一个蓝色人影冲天而出。
他定睛一看、分明是个姑娘,手中握着一把殷红宝剑,红光照天、引吭飞舞,剑尖直追自己和贾大个子。
贾京鹰虽然听见有人叫骂,但他没当回事所以回身稍迟,待到他在马上扭头,却见血红发亮的宝剑迎面刺来。
贾大个双脚一踹蹬、大喝一声,身体离鞍而起。
暴龙见状当即抽出云龙刀,回身一招‘乌龙摆尾’,却见姑娘盘旋挥剑,周身红光喷涌。
贾京鹰看的真切,长剑追至一招‘风火连天’大吼:“丫头,你这镂花血剑,从何而来?”
“你们这些害人精,居然也晓得镂花血剑,知道吗?这就是尔等的克星!你们的死期到了。”
“小丫头如此狂妄,也不问问爷爷是从哪里来的,哈哈哈!一个毛丫头竟然比你爷爷还狂妄,奶奶的,一个比一个狂!这世道都他妈的反了……
嘿嘿!别说你手握镂花血剑,就是手拿玉皇大帝的天威剑,爷爷我也定要收它回来,不然就对不起师门祖宗……”
“操他娘的,老子以前就是给一个姑娘害惨,被逼到神仙岛进修,今日若再给一个小丫头打回原形,老子真没脸踏进江湖了!”
暴龙的云龙刀招式不停,一边大骂一边诉苦,风风火火使了七八招,却始终占据不到有利局面。
“暴龙!你退下,这丫头偷了我云山老祖的镂花血剑,老夫我若不露几手,让她乖乖交出宝剑,祖师爷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气得一脚把我踢出门墙。”
暴龙和贾大个先后、与蓝衣姑娘交手过招,惊动九死一生和阴阳脸等人,尤其是九死一生单克星,他对这姑娘的剑招,依稀有些模糊记忆,正在琢磨这丫头是何门派。
其实这姑娘不是别人,乃是九嶷山黄君杰之女黄馨曼,黄姑娘怎么会躺在镖车里?
原来,黄馨曼在潼关偶遇蓬莱遗少,虽然她曾听师兄们说起过蓬莱遗少,称赞其人武功不同凡响,而今意外相遇不免关注几分。
其中多少也因他、救了自己一命而心生好感,但更为他替天行道,将梁山寨的凶手缉拿敬佩不已。
似这般环环相扣的命案,想要彻查了解、并令人心服口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唯一令黄馨曼难以索解是,其人言行举止古古怪怪,莫名其妙对易心缘说谢谢,却被对方施以难看白眼,窃以为此君、见了美貌姑娘便动心讨好,自然她也就看轻了他。
只因此人于己有救命之恩,所以她尚在附近旁观究竟,惟觉此人武功怪异举止神秘,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喜。
是以当蓬莱遗少喝令群豪离开时,黄馨曼也就没太多犹豫,在众人一阵风之后,姗姗转身准备牵马回走。
却听身后有人说话:“且慢,请把……包裹留下!”
黄馨曼闻声心中愕然,蓦然回首,却见蓬莱遗少半举手臂、尚未转正身姿,她本能地不屑又故意装作无惧,回应一句:
“怎么,青天白日你想打劫?”
“打劫!哈哈哈……”蓬莱遗少倏忽面对正坐,露出一丝轻狂哂笑之色。
“难道我会看上你身边、仅有的几许黄白之物?”
“那你想干什么?”
黄馨曼警惕地反问,暗道莫非此君看穿了自己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