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在刘府有几分姿色,隔三岔五还能轮到她撒娇,在府衙刘赤天面前算是吃得开,虽然刘赤天后来又娶了七房八房小老婆,但始终未能撼动她的地位。
自从第二年赛牡丹入府,楚楚就被刘大人冷落了,四年多难得看见刘赤天的老脸。
楚楚听从府中幺婆的符术提示,更改艺名克赛牡丹,在居室里以木头人作法、定时定点诅咒,一切还真灵光,赛牡丹没多久就死了。
楚楚自然万分高兴,但刘赤天一如既往、绝少来到她的房间。
皆因刘大人侍奉赛牡丹太勤快,不但折了赛牡丹的性命,连刘大人自己己也严重囊中羞涩,匀不出几两精力了。
赛牡丹死后一个多月,楚楚每天都妖冶浓抹、香艳示人,生怕刘大人忘记她。
奈何刘赤天每天以吃补药保命,哪里还敢碰触女人,楚楚是又气又恨,暗地咒骂老不死,让她年纪轻轻活守寡。
以至于到吕仁湘前来偷盗钱财,她正在花床秀帐里做绮梦,吕仁湘被楚楚在梦中拉上床,她还道是刘大人回头,重享鱼水之欢。
直到真刀真枪方才惊醒,想喊又不敢喊,唯有将错就错,好在她是青楼出身,也不以为耻。
吕仁湘本就不是个好鸟,一见有外快女人,更是走不动路,好姐姐好妹妹、把楚楚喊出了魂,这两人算是一拍即合,直到姽精灵闻声催促,吕仁湘这才漏了陷。
楚楚见势不妙,想到府衙的老家伙岁月无多,自己这时已经上了贼人的船,索性穿上衣衫也跟着一起逃跑,吕仁湘乐呵得就差没哭出声来。
好在有姽精灵策应、引开府上的看家护卫,吕仁湘总算把刘大人的小老婆带出府衙。
吕仁香记得当时、曾问过刘大人的小妾叫什么名字,依稀听那女人娇滴滴自称牡丹王,楚楚本意是想表明、赛牡丹一死我就称王。
吕仁湘原先也知道、开封府尹确有个老婆叫赛牡丹,随口就问赛牡丹在哪里,那女人妖娆卖笑回复、她就是赛牡丹,牡丹王自然是赛过各式各样的牡丹了。
吕仁湘心想也有道理,喜得抱起楚楚、随着姽精灵翻墙跃院,黑夜里没命阶地逃出府尹的大宅门。
而今酒桌上女人香不再慌张,听兰公子一一讲明,吕仁香暗道坏了,原来这老女人不是赛牡丹,不过自己也没吃亏。
反正这女人是白捡来的,没花费他一钱银子,再说了假的也一样快活,只是他被骗上当多少有点心虚,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不好意思再与别人争辩了。
吕仁湘讪讪地、对身边的女人说道:
“你不是赛牡丹也不打紧,你得说清楚到底是谁?吕某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英雄豪杰,端坐四海派的第四把交椅。”
“大哥,奴家早先说过是牡丹王,你瞧这柔枝嫩叶,一点都不比那赛牡丹差,刘大人那么大的京官,奴家都看不上,就是喜欢你雄壮结实的腰板,和一股子府衙都敢去的闯劲,这样的英雄、奴家愿意跟他,你可不要辜负奴家的一片痴心!”
牡丹王也不问什么场合,装模作样搔首弄姿,摇晃着兰花指,在抹满脂粉的脸颊两边轻抚卖弄,然后又是摆手又是扭腰,媚态十足地对吕仁湘煽情表白。
酒桌旁的一帮老少光棍汉子,骤闻牡丹王之言目瞪口呆,也有人为这对活宝般露水夫妻哑然失笑。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强盗去了一趟府衙就成了英雄,这成名也太快太容易了,早知道你喜欢夜闯府衙的英雄,我他妈的大前年就去看你了。
“算了算了,好歹你也是牡丹之王,我吕仁湘是北海营的老大,跟了我也不算辱没你这朵牡丹花,回头我让你亲哥哥喊不绝口,如何?我的小美人!”
吕仁湘说着自大地靠在椅子背上,被欺骗的沮丧和自卑荡然无存,色迷迷地望着牡丹王,露出一丝奸笑。
兰风宓目睹吕仁湘的神气尤为可笑,接着说道:
“兰某四年前结识赛牡丹,其人虽然比小生年长两岁,但色艺之佳堪称诸女之冠,小生那时为她在京城、前后逗留近四个月之久。
兰某虽然身无分文,但赛牡丹却不以钱取人,似这等风尘女子,在红尘亦不多见。”
谁知、牡丹王听了颇有不服,急急也来插话:
“哎呦!什么不多见啊!想我牡丹王、当年也是识人不看钱的艺人,以前在花魁楼、曾为一个穷秀才唱过小曲,那秀才一个劲地赞奴家倾城倾国……
哎……可惜奴家那时无钱赎身,不然,早与秀才哥哥在人间双宿双飞。哼!刘大人家财万贯,奴家都看不上,奴家看重的是人,这才与情哥哥私奔出京……”
“牡丹!兰大哥是见过世面的人,在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你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
“可不是吗!这位公子英俊风流、谈吐不俗,不似青楼那些无情过客,一夜欢娱便再不记得枕席故人,公子这般恋旧、依奴家看,你也是个情种!”
牡丹王说起旧事、居然记忆犹新,说到私奔、竟也脸红了小半边,转头对吕仁湘自作多情、莺声燕语:
“大哥,你也多跟兰公子学学,要会怜香惜玉才是,可不能跟刘赤天那般不识芝兰,弃奴家于尘土……”
吕仁湘一把拉过牡丹王,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剁着桌面说道:
“牡丹啊!兰公子是少林寺的西宾客,那是天下的大英雄,什么怜香惜玉、芝兰尘土,这些我不懂,我就当你是这杯酒,咕咚一口我把它喝肚子里,这下你就太平无事了!”
说完自得其乐,端起酒樽什么也不管,一仰脖子全部饮下杯中之酒,随后咂咂嘴、一抹唇须意犹未尽。
期间、自然有人迅速斟满,女人香又与骷髅头和金大哥、各自干了一杯,想要与鱼帮主同饮,却见他连连摆手。
又想与兰公子对饮讨好,却见其人神情异常离开了坐席,吕仁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